那血順着刀就淌了下來。高展神情也是幾欲瘋狂:“你他媽閉嘴!”高展大口大口喘息着氣,這才感覺到自己後背疼的要命,也不知道捱了幾刀,頭上被鋼管砸破的傷口,更是把他染成一個血人。
大腦一個勁的轟鳴着,汩汩的鮮血,順着高展的雙手和身體流淌着,大量的失血下,高展只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如果不是藉着紅毛的身體,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會直接倒在地上。
紅毛嚇的一聲也不敢吭,那胳膊血流個不停,他咬着自己的舌頭,也是不讓自己叫出來,生怕這個煞星真把自己幹掉,那腳如篩糠般抖個不停,他這次,是真的怕了。
白露並沒有按李明交待的去找劉院長,心慌意亂的她一時之間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感,她打完電話後並沒有走遠,眼裡噙着淚水,生怕那一羣傢伙看到自己,在那花壇下偷偷向這邊張望。
剛開始她還聽高展的話,偷偷藏着不出來,可看到高展在大廳裡與那羣人拼命,她看的心都碎了。
高展每挨一次打,白露身體就劇烈的顫抖一下,尤其是那帶血的砍刀,每一次砍在高展的背上,那指甲都深深的陷到她的肉裡,那緊咬的牙齒,也是咬破了嘴脣。
看到高展幾乎昏倒,白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朝高展衝去。
要死,一快死,要生,一起生!看到高展渾身是血,白露感覺到心裡一片空白,滿腦子都是高展極力守護自己的身影。
“要死,一起死吧,我不能把高展哥哥丟在這裡。”露露那嬌小的身子,向大廳衝去,她的前面,那是手裡拎着西瓜刀還有鋼管已經紅了眼了暴徒!
朦朧中看到白露的影子,高展眸子瞬間收縮了!那是白露!她怎麼又進來了?
“把他們趕出去!”就在這個時候,劉院長帶着院裡所有的保安,衝進了大廳。那些保安一改先前溫和,一個個也是紅了眼,手裡拎着警棍,與那些不知所措的傢伙鬥在一起。
保安們一個個像是吃了興奮劑,手裡的警棍玩命般向那混混頭上掄去,至於其它,他們不用想那麼多了!劉院長已經發話,往死裡打,有了事情,他擔着,如果誰不賣力,對不起,你可以捲起鋪蓋滾蛋了!
高展推開紅毛,用盡最後的力氣衝到白露身邊,然後用自己那渾身是血的身體,護住了她。雖然有些眩暈,但他依然用力全身的力量,張開了自己的雙手,把白露牢牢的護在自己身後!
高展背後三道被刀劃開的傷口皮肉翻卷着,還不時向外淌着血水,那胳膊上更是血肉模糊,鮮血順着高展指尖淋淋漓漓向下滴個不停,甚至可以看到那皮肉下的白筋。
這些傷都是爲自己受的,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高展哥哥也不會被人打成這樣……
看着高展那幾乎沒有焦距的眼神,白露哇的一聲,緊緊抱着高展,想說什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聽着那高展強烈的心跳,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把她徹底的淹沒……
被打慘了的這羣傢伙慢慢靠在一起,然後交換一下眼色,狼狽的攙扶起被打倒的同夥,一瘸一崴的跑了,那鋼管與西瓜刀都丟在了地上。
保安們大是解氣,更有幾個一直追到了門口,追到了幾個跑的慢慢傢伙身子狠狠的踹了幾腳。
高展被劉院長迅速安排人手進了手術室,那劉院長也是捏着一把汗,從哭成淚人的白露手裡抱起高展的時候,他身上全是鮮血……
“召集全院外科醫生,一項一項檢查他的身體情況。”劉院長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站在醫院大廳裡,他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他不知道,如果這個高展有個三長二短,自己的醫院,會不會……想到這裡,他機靈靈打了個冷戰。
第二天。鳳凰市,市委大樓辦公室。
“嚴興山,你搞的什麼名堂!”
鳳凰市委書記嚴興山剛拉起電話,就聽到話筒裡傳來的這個冷沉威嚴的聲音,嚇得他手中拿着的話筒差點掉下去。
“李省長,是不是我……我又……又犯錯誤了?”嚴書記一邊小心翼翼的對着話筒問道,一邊掏出手帕拭着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話筒裡李省長的聲音隱有一種不怒而爲威的氣勢,“作爲鳳凰市委書記,你爲什麼對下面一些地方黑惡勢力的猖獗行爲視而不見?難道是在替這些不法份子充當保護傘?”
“冤枉,李省長,這可是天大冤枉啊!”
“嚴興山,你不用在那喊冤,我告訴你,這個天下,是人民的天下,我們手中的權力都是人民賦予我們的,不是我們用來作威作福的!如果你整天到晚只會坐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裡,不知道什麼是深入基層,體察明情,那你這個市委書記我看是做到頭了!”
嚴興山一聽這話,差點沒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他身邊的趙秘書及時扶住他,僅僅只是電話裡傳來的那幾句話,就已讓他這個堂堂的市委書記連內衣都讓冷汗溼透了。
“李省長,我……我現在被您說得一頭霧水,近來我們市在兩型社會建設方面成績綽著,省裡也是有目共睹,我這好像沒發生什麼……”
“我問你,你下面那個鳳凰縣,是怎麼回事?”李省長打斷了嚴興山轉彎摸角打探消息的解釋。
“鳳凰縣?”嚴興山想起李省長開始說的“黑惡勢力”“保護傘”這類措辭,頓時恍然大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任何一個城市都存在一定程度的陰暗面,總會有那麼一撮人鑽法律和政策的漏洞,官商勾結,官官相護,但正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有些領導考慮到各方勢力的平衡,也就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影響到整個社會的和諧穩定發展的大局面,對這類社會上存在的負面因素,也就權當是人的身體經常發生的那類感冒發燒小毛病。
“李省長,雖然我現在還不清楚鳳凰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向您保證,三天之內,我一定查清楚,界時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待!”嚴興山恢復鎮定,從容作出承諾。
“不是給我什麼交待,是要給廣大人民羣從一個交待!”
“是是是,李省長。”
聽到話筒裡傳來的那陣電話盲音,嚴興山知道李省長已經將電話掛斷,拿着話筒琢磨了好一陣子,他方將電話掛上。
“小趙,最近鳳凰縣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大事件?”嚴興山臉色鐵青,朝秘書趙清河沉聲問道。
“嚴書記,沒發生什麼大事啊!不過,我聽說李省長的公子好像要被悄悄安排到了鳳凰縣,您看,有沒有可能是這位省長公子與縣裡某些人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衝突,結果導致天庭震怒。”趙秘書手指指天示意了一下,不着痕跡的給自己的老領導作出提醒。
嚴書記揉了揉眉心,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心裡卻是一震:自己,怎麼會把這李明哲忘記了呢?
指不定,現在鬧出來的動靜,就是衝着那李明哲去的!
“給我接通田昌信的電話!”別看嚴興山剛纔接李省長電話時一幅小心翼翼唯唯若若的模樣,但在他的部屬面前,那官威可不是一般的大。
趙秘書聞言,趕緊掏出手機,從手機電話薄裡翻出鳳凰縣委書記田昌信的號碼,直接拔了過去。
“趙秘書,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老領導有什麼指示。”手機話筒裡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
“嚴書記,電話接通了。”趙秘書也沒在電話裡跟田昌信打招呼,雙手將手機呈給嚴興山。
“田昌信,你這縣委書記是不是不打算當了!”嚴興山陰沉着臉對着手機說道,將剛纔被李省長一通責罵所受的氣,全部轉嫁到了他的部下頭上。
電話那頭的鳳凰縣委書記田昌信正呆在縣委辦公室看縣電視臺的新聞報到,電視上正在播放他親自舉辦的一個新開發旅遊項目的奠基剪彩儀式。
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市委嚴書記隱含怒意的責問,嚇得他差點從大班椅上跳起來,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手機換到右手,作出凝神恭聽領導訓示的恭敬神態。
“老領導,請您明示,就算要我田昌信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啊!”
“我問你,李明哲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啊,這位李公子得春節之後纔會到任,我沒聽說他出什麼事啊!”田昌信一臉黑天大冤枉的委屈表情,苦着臉答道。
“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馬上查清楚李明哲這兩天在你們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記住,半個小時,我在市委辦公室等你的電話!”說完,嚴興山用力將手機摁斷,隨手往辦公桌上一扔。
剛纔李省長那個電話,已經讓嚴興山隱隱覺得鳳凰縣肯定要掀起滔天大浪。他可不想被這種莫名其妙的風浪波及影響到他的仕途。沉吟半晌,嚴興山決定不能坐在這乾等,於是對秘書交待道:“小趙,備車,去鳳凰縣!”
鳳凰縣委大樓裡,田昌信在辦公室裡拿着手機發了半天呆,猛的想起老領導只給了他半個小時,哪敢再浪費一分半秒,朝辦公室外沉聲喊道:“小唐!”
縣委書記辦公室大門很快被人敲響,“田書記,我是小唐。”
“進來!”田昌信深深吸了口氣,儘量不讓自己臉上流露出剛被市委嚴書記那個電話嚇出來的慌亂神態,揹着雙手在辦公桌前來回不停地走動着。
大門被人從外推開,走進來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看起來就知道是個精明幹練角色的年輕小夥子。
“小唐,李明哲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田昌信的這位專職秘書,有着四年秘書實踐的經驗,心正,腦清,識廣,眼明,手快,腿勤,嘴穩,深得他的賞識看重。
“外面傳聞,李明哲的兄弟高展,在縣醫院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砍成重傷,正在搶救,李明哲放出話來,要給他這個兄弟出頭,狠狠整治一下我們縣的某些見不得光的惡勢力!”小唐的消息看來非常靈通,知道縣裡發生了什麼事。
“高展?是什麼來頭?”
“聽說是個學生,現在我正在派人查他的真正身份。”
“李明哲想怎麼搞?”田昌信凝神問道。
“我要求我們縣委縣政斧派出武警和警察聯合行動,對縣裡的不法份子來一次犁庭掃穴的掃黃打黑行動。”小唐臉上平靜地答道。
“出動武警?有這麼嚴重?”田昌信皺着眉頭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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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不多說了,大家看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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