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自深望姚祖蔭,有得好番舊思怔去。
致中不耐等間,破言輕探,拽回蕭郎神智。
完後,就那老僧,二人一對情由,致中講來,說此般專帶法師到此,跟蕭郎同較密議大事。
蕭聞去致中如此言,亦從時間緊迫之故,不復多疑,憑姚祖蔭所詢,開敘入宮面聖原委矣!
“恩,是!”
“大師,飛宇,此番入南京,因是北線戰事耽擱了時日,所以在下接領詔令本就晚了!”
“在齊綱報來飛宇你密傳口信之後,我便領百十騎隊,星夜起程南赴!”
“約莫今來亥時左右,方抵城下!”
“進城,更較一路急行,直奔入宮去!”
“武英殿裡,等沒太久,皇帝出來親爲密見!”
“唉”
“說實在的,我這也是沒能料到哇,本是想着即便回來入了宮面了聖,也便僅先走個過場而已!”
“縱是有事,也不會非急在這一晚上說頭兒!”
“總歸還能有時間先同你飛宇碰個面的!”
“可誰較能想到,這小皇帝卻如此急切!”
蕭吐牢騷,一口長氣出,復再續言。
“呃”
“至於說所議內容吧”
“他前後大至同我深談有得兩刻來鍾!”
“所言諸般,約有五六個要處!”
“大師,飛宇呀,我儘量憑得索記粗略講講,你們也都幫我參謀參謀。”
蕭郎左右兩巡到二人面上。
“恩,說你的,我們聽着!”
姚祖蔭面色不改,利索言語,旁在致中呢,亦點首且聽後話,不贅旁言。
“好!”
“呃,總的來說,最關隘之事嘛,那便算國庫空虛啦!”
“小皇帝一番長論,講求的內容不少,可細究內核,自始至終,都無不在處處哭窮啊!”
“就差沒把缺錢倆字兒裱殿上掛起來了!”
言間聞此,老僧、致中二人漸爲眉團緊蹙。
“除去這個,再者便是因就此情急要,小皇帝做的一些應對之法矣!”
“一來,有意奪我山東整體防務軍權,盡數暫交滁州總鎮黃得功代爲署理領派!”
“這個.,我是真沒想到!”
“前腳剛進京,後腳軍權竟就叫他給罷了,唉”蕭作苦語自嘲,面有不甘。
頓口下,端坐姚祖蔭亦有附言。
“呵,此一項,情理之中而已!”話布玄機。
聞是,蕭郎挑眉急詢去。
“哦?大師,這.,怎個解法兒?!”
聽及,老僧擺手止阻。
“不急問!”
“你先盡說詳細,再話所謀不遲呀!”姚祖蔭對。
“呃,是!”蕭顏尷尬,無奈續講!
“恩,其二,亦跟去北伐有關!”
“皇帝言說,是乃倪元璐所諫,有意北向戰事先緊收叫停!”
“要同建奴那幫韃子談什麼議和共剿流寇之事!”
“哼!”
“此議我很是不以爲意,但奈何小皇帝心意已決,遂似也沒什麼迴旋餘地了!”
“唉”
“剩下嘛,就算屬南境之內部事了!”
“言去朝中黨爭之患,又牽扯來江北四鎮尾大不掉之局面,小皇帝還算清醒,分析出這些禍害軍閥,同南方官吏士紳多有勾結,沆瀣一氣,鐵板一塊,難能簡單論較,單獨化之!”
“所以,就勢這個由頭,就予了我靖國公之公爵位份!”
“欲要引我爲一柄利劍,在南廷現轄各州府內,豁開一個缺口!”
“攪渾眼下朝廷這死水一潭的僵局!”
“具體作爲嘛,便念說是要我以本次籌糧鬧出的災亂爲切口,採雷霆手段,殺一殺朝野官紳這股兒貪墨之風!”
“爲此,還特命給了欽差之職,先斬後奏之權!”
“手提天子劍,叫我趟去一條血路出來!”
言至此般,明顯,姚祖蔭手間盤記的念珠忽有滯住,他罕有臉面抽了抽,僵在原地。
而致中於旁,更是緩緩頹坐去右端椅子上。
蕭郎不明所以,亦就只好憑己思忖,先再言些雜話出來。
“呃”
“唉,這小皇帝呀,當初保他南下,這一路艱辛,他倒也還算夠個意思!”
“此番我歸南進京,聽是飛宇說什麼封侯拜相,這一路來,我就琢磨呀!”
“怎麼着,也應該給個侯爵吧?!”
“呵!”
“不料想,他倒是大方的緊,竟以公爵晉封,還憑去搞出什麼奉天靖難,左柱國,左軍都督府一類虛表。”
詞話中,蕭郎對得晉封國公一事,多少還是有着幾分雀躍的。
可瞧是眼下身前兩廂大謀都未表意,遂也只好壓去此一念想,多謹後言了!
“當然,這般特意拔擢,我也是清楚的!”
“他手頭兒沒甚堪用之人而已!”
“許以高位進勳,不過叫我盡心賣命罷了!”
“憑此也能瞧出,這什麼所謂懲治貪腐,清查四鎮與同朝勾連,到底是有多難辦!”
“要不也就犯不上用我一軍伍之人入局了!”蕭郎兀自再拿話往回找補。
但那姚祖蔭城府心機甚矣,又豈是瞧不出蕭靖川心下苗頭兒?
旋即,老僧訕笑,便揶揄詞言,迎頭一盆冷水潑去!
“哦?!”
“呵呵呵呵.”
“如此說來,蕭大將軍晉升神速!”
“往後,我們都要叫一聲國公爺纔是啦!啊?!”
“哈哈哈”姚祖蔭慣行冷嘲熱諷,不拘任性。
聽此,蕭郎顏面多少有些掛不住,可亦不好深究嗔怪,便再好言岔口別處。
“呵呵,大師取笑了!”
“您是不知道哇,我這沒來之前,于山東前線攜軍後撤間隙,乍聽那三道催命的詔令!”
“我這心吶,可是直接就提到嗓子眼兒了!”
“底下長庭、培忠幾個親信,也是都替我緊張!”
“竟是連岳飛嶽將軍都搬了出來,同我類比!”
“就怕是回朝或有不測!”
“還好!”
“若非隨後齊綱捎得口信於我,叫咱吃了定心丸兒,恐是此般歸京,還不知道要捅出個啥亂子呢!”
蕭靖川自爲解說,旁下致中這會子,卻罕有緘口,不作幫言。
“再言回來,就說這現下境況吧!”
“雖講是特意拔擢,進了公爵,可.”
“呵呵,南廷實際情況,我此前並無深入瞭解,心裡沒個準譜,小皇帝交派之事,亦確是無從下手哇!”
“飛宇!大師!”
“此般實況,我到底該就如何作爲,還望二位幫我多多謀算吶!”
蕭瞧氣氛僵持,撥轉話頭兒回來,言語同時,亦趕着擡手,往致中腿上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