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現實太多無奈,生活需要堅強。
黃雪晴呆愣了一會兒,太陽升高了,夏末的炎熱蒸騰上來,她的額頭沁出了薄汗,這纔想起自己要做的事。
先去商場買手機,用了原來的號,再打的急着往醫院趕,不知媽媽怎樣了。平白又耽誤了時間,嚴重影響了心情,想節省那點坐出租車的費用是不現實的。
她在出租車上就不停地給陸寶華打電話,黃雪晴按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響了幾下就被人掛斷。再撥,再被掛斷。她的眸子暗淡下來。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頭漫延開。
“寶華,生我的氣了嗎?”她閉上一雙水眸,雙手沉痛地撐上前額,心臟突突地跳,心情格外沉重。目前最重要的是醫院的媽媽,只能不情願的先把陸寶華丟在一邊了。
到了醫院,雖然兩個護工把媽媽照顧得井井有條,但眼睜睜地看着母親在病牀上飽受折磨,想到母親將自己拉扯大的滿腹辛酸,她只覺得心頭承載的痛楚無以復加,幾乎讓她喪失了呼吸的能力。
這個三人的重症病房中,已經有一人因尿毒症在昨晚去世,陰鬱絕望的氣氛瀰漫開。黃雪晴心情沉悶到極點,只能暗暗祈禱上天保佑她的媽媽,延長她的生命,給她報答母恩的機會。
看到了黃雪晴出現在病房,她的媽媽失去光亮的眸子驀地淚水連連,蒼白乾瘦的手在空中晃了晃,聲音羸弱如絲:“雪晴,過來。你昨天到哪裡去了?媽媽沒多少日子了,你不要離開我。昨天夜裡鄰牀的老大娘已經去了,我怕是,也挺不過幾天。”她說不下去,虛弱地無聲地哭泣着。
她慌亂地撲到牀側,愧疚緊緊攫住了她的心,令她痙攣,悲傷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無可遏制,一發不可收拾,她淚水漣漣地說:“媽媽,是我不好,我不該一整天都不來陪你。你別說泄氣話,你不會死,我也不要你死。醫生說再過三天就要換腎了,很快就病好,我們一起回家。”
她的這番話換來母親一陣悠長的嘆息,頓時淚如雨下:“雪晴啊,你的工作都丟了,哪來的錢換腎啊!我們相聚不了幾天了,媽捨不得你啊。”
黃雪晴緊緊地攥住母親蒼白乾枯的手,淚中帶笑地寬慰:“媽你不用操心,我又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工資很高,足夠給你換腎了。昨天我沒來,就是在工作。”剛纔來時,她已經先到醫生的診室去過,醫生告訴她有人先打了兩千元的預付款項到醫院帳戶裡,因此她只等手術結束。
老人疑惑地問:“那有那麼高工資的工作?你是騙我的吧?”
“媽,我沒有騙你,你看,我不是都有錢僱傭護工來照顧你了嗎?這份工作工資是高,不過也不好做。”她心中一陣苦澀流過。
老人乾瘦的手撫過她的發,心疼地說:“一定很累是吧?都怪我,不能給你好的生活,還連累了你。”說着,眼淚又滾了出來。
千絲萬縷的痛從黃雪晴的心上碾過,她帶淚含笑握住媽媽的手說:“媽,什麼累能比得過你把我養這麼大?咱們相依爲命,誰也少不了誰,快別想太多了,您只要安心養病,等着做手術就是了,醫生說三天後就做,那麼咱們以後病就漸漸好了,我還盼着讓您健健康康的享福呢。”
這樣的場面實在讓人心酸,胸口就像被穿了個洞,刀子似的寒風不停在血肉裡呼嘯,疼得她無法支撐自己。
現實太多無奈,生活需要堅強。
黃雪晴發誓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給媽媽治好病,如果上天給她機會,她一定要讓媽媽過上最好的生活,無論用什麼辦法。她今天放了那兩個護工的假,決心好好陪陪媽媽,黃雪晴已經咬牙決定,晚上不回莫雙寧的別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