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二百零五、羣蛇亂舞
跑近了才發現,原來前邊極其危險,那條山谷通道中涌動着很多翠綠色的竹葉青蛇,密密層層,令人頭皮發麻,那些手舞足蹈的人正是阿牛的人,黃雪晴他們在瀑布邊見過,他們人手一根樹枝,邊蹦跳着躲閃,邊奮力擊打。
已經有不少人受傷,痛苦地表情顯而異見。
“天啊,他們真可憐,誰能救救他們!”黃雪晴止步驚呼,發現身邊兩側茂草叢中也開始有三三兩兩的蛇爬出,向他們蜿蜒游來。
等黃雪晴發現,嚇得渾身顫抖,揮着手裡的樹枝亂打,尖叫不已,並頻頻後退。
此景此景,別說黃雪晴,就連陳宇暉和莫雙寧都大驚失色,不是沒見過毒蛇,只是沒見過這麼密集的毒蛇一起涌來,現在是陽光燦爛啊。
莫雙寧首先迅速跳到黃雪晴的身邊,用手中的木棍驅趕着附近的蛇,陳宇暉也相當緊張。唯獨樑實清相當平靜,好像目前的景像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過了一會兒,這四個人才發現,那些竹葉青遊行到他們附近就不再前進,而是調頭走開,去了一撥又來一撥,每次都是這樣,對他們來說其實沒有危險,蛇根本不靠近他們。
陳宇暉鬆了一口氣,轉頭對緊跟在他後邊的黃雪晴安慰道:“我們身上有蛇湯的味道,還有雄黃,所以蛇不靠近我們,不用害怕。”
黃雪晴是不怕了,但她還是指了指阿牛的人:“那他們怎麼辦?很多人被蛇咬了啊。”
樑實清則在全神貫注地觀察前方的人,不知爲何,沒見阿牛。樑實清的眸中閃過一絲疑問。
他越過黃雪晴他們走到了前邊,大踏步向阿牛的手下走去,所經之處,衆蛇紛紛退避,直到跟前。那些不知死活的手下看到樑實清,認得是在瀑布邊跟他們對過敵的,以爲敵人來到,邊趕蛇邊就要向樑實清進攻。
樑實清的黑眸瞬間變得凌厲:“不想活的話就向我進攻吧,看誰給你們醫蛇毒!”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那些人擊來的拳、踢過來的腿停在半空。
“我是醫生,也懂醫蛇毒,你們的毒如果耽擱得太久,後果怎麼樣我可不知道。”樑實清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那些人紛紛放下了拳腳,那蛇說來也怪,在樑實清周圍未見一條,只是遠遠地圍着他們。這些人不由得對樑實清刮目相看。
“可是蛇還圍着我們,你怎麼給我們醫蛇毒?而且你肯給我們醫嗎?”一個人懷疑地問。在他的世界裡,人和人之間總是互相算計的,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前幾天還在互相槍的兩方人,怎麼可能在危機時刻伸出援手?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樑實清沒有說話,他右手兩個手指伸進嘴裡,發出一聲又尖又長的奇怪呼嘯聲,那些蛇聽了之後,就象接到某種命令似的,陸陸續續遊進了灌木叢中,不見了,幾分鐘的時間,剛纔還是密密層層的翠綠色毒蛇交相進攻,現在已經一條都未見,好像做夢一般。如果不是被咬過的人傷口劇烈的疼痛,他們幾乎不相信剛纔的經歷。
迫在眉睫的危險一旦撤去,疼痛感就更加清晰和強烈了,好幾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捲起他們的褲腳,每個坐着的人的腿上都有傷口,呈單排兩個牙齒印,局部紅腫。燒灼般的疼痛令他們呻吟出聲,有幾個人喊肚子脹痛,並噁心嘔吐。
樑實清蹲下來,掏出自己身上帶的藥包及帶來的很多鞋帶,一個一個地幫他們紮緊傷口上部,擠出毒液,再將調製好的藥敷在傷口,用布包扎,並說:“這是調過醋的白芷末,暫時先敷着,你拿這包藥就近去溪水邊捧水吃下。”附近就有潺潺的流水聲。
他拿出另一包藥遞給被包紮的人,並告訴他這是紫花地丁、白花蛇舌草、半邊蓮、重樓調製的藥。
“水裡有蛇怎麼辦?”接過藥的人遲遲不去,想到那些蠕動的翠綠色東西還是心顫不已,這種蛇是很喜歡溪水的。
“放心,不會,它們自有它們的去處。”樑實清篤定地回答,那人才半信半疑地走了。過了一會兒,果然安全回來。
如此依次治了所有被咬傷的人,並問他們:“你們老大阿牛怎麼不在?”
那些被治過的灼痛極大減輕,腹脹嘔吐也好了,不再暈炫,對樑實清頓生好感,都搶着回答:“由於他發燒,身體不舒服,有幾個人陪着在後邊昨晚住宿的岩石旁靠着,讓我們來尋周昭華並探路,然後好回去接他。”
“算他幸運。”樑實清站了起來,嘴角一抹冷笑。
“我雖然給你們治了蛇毒,但是隻能暫時起作用,你們最好儘快找到山民,請他們帶你們出山,到醫院去進行正規治療。如果你們還執意要跟着阿牛去所謂的尋寶,那就是嫌命太長了。”樑實清不大的話語極具威脅性,這批人趕緊答應着要出山,他們拿着樑實清又分發給他們的藥,並說明用法,還有在山中如果藥用完還沒出去時,該採怎樣的草藥來用。他們千恩萬謝地走了。
黃雪晴他們看了良久,此時走上前來問:“怪不得你帶那麼多藥,你早就知道這裡有這麼多毒蛇嗎?爲什麼以前不告誡別人?爲什麼那些蛇一聽你吹口哨就走了?”她的疑問好多啊,也正是莫雙寧和陳宇暉他們想問的,此時他們三雙眼睛都緊緊盯着樑實清。
樑實清緩緩擡擡起眼眸,坦然與他們對視:“是的,我早就知道,也做足了準備,準備來救人。只是未來之前我說什麼會有人信嗎?對於這些只認錢財的亡命之徒,他們只能撞了南牆纔會回頭,否則會認爲我們使奷計騙他們離開。至於這些蛇,它們是人工飼養並訓練的,所以它們不會隨便去溪水裡,只能去給它們指定的地方。”他說完轉身就走。
這最後一句話極劇戲劇性,後邊的三人都愣住了。
“人工飼養的?是?你養的嗎?”莫雙寧問。
樑實清頭也不回地答:“是我養的,遵照何叔叔的要求。這些蛇是爲了保護藏寶山庫而飼養的,不用說,山洞快到了。我早就說過,那些沒被邀請的人是進不去的。”
黃雪晴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我爸爸委託你看管他的山洞,然後你經常來察看,所以纔不怕辛苦地建了些臨時住處在山頂上,也考慮到可能會帶人來,所以準備了不止一個人的用具。真是辛苦你了,我替我爸爸真誠地謝謝你。”
“別忙着客氣,後邊的事還多着呢。”樑實清的話語裡沒有一點熱情,他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又轉過了一條彎路,到了山的另一邊。
“你帶雪晴來倒也罷了,我和陳宇暉跟着,你也沒有反對,難道不怕我們搶財寶嗎?”莫雙寧緊走幾步跟到了樑實清的身後,他真是對這個人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通常我看人很準,你們不像是那種爲了錢財不擇手段的人,你們就是,所謂的正人君子。”他的話聽起來有七分真實,三分嘲諷,也許是因爲他自己的出身令他有自卑感,並且現在是條件反射般的自衛。
儘管莫雙寧跟他是情敵,但還是對莫雙寧的評價蠻高,莫雙寧也漸漸欽佩他的爲人了。如果,雪晴真的無法再容納他,樑實清確實是不錯的下一個人選吧。
莫雙寧這麼一想,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不行,怎麼能自己就想着撤退了呢?絕對不行!無論怎樣,一定要爭取讓雪晴再次回到自己的懷抱,無論是她爸爸還是什麼,都不能阻擋,自己這輩子要定她了!”莫雙寧堅定了決心,眸光也愈加明亮。
這時,羣山之中傳來兩聲槍響,更遠處則傳來很多連珠炮似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