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依,頓時毛骨悚然……這個不男不女的變態,真是太噁心了!
一旁的胖鼠爺,兇狠地瞪着伊依……這個狡猾的小東西,現在有龍老婆護着!哼,等下了這艘船兒,再好好的收拾她……
蛇哥,緩緩地轉身離去!……
他,給大家留下一個悠長的背影:“這個丫頭很勤快嗎?好啊!我對現在負責打掃的女人很不滿意,就換一個人吧……就讓這個小丫頭替我收拾房間,讓她白天到廚房去幫忙。今天晚上起,搬到我船艙外的小隔間裡去住……”
伊依,真真實實地顫慄一下……要和這個‘蛇’一般的男人,住在一起嗎?他的周圍,到處爬着‘蛇’吧?
“啊?不行呀……我還是回到底下船艙裡去睡覺吧!我睡覺打呼嚕,會吵到您老人家的……”
蛇哥,回眸很女人似的嫵媚一笑:“我老人家?我很老嗎?……”他,轉身繼續走去……
伊依,將求助地眼神兒投向了龍老太!住在蛇哥的房間外,逃跑的機會更加渺茫了……
老太婆,瞪了她一眼,無奈地癟癟嘴巴……那個意思好像在說,誰讓你不聽我的話,給我到處惹麻煩呢?
現在,你惹禍上身了!蛇哥,似乎看上你了……
魚街,幽深的小巷!月色慘淡、冷風悽然!……
“伊依……伊依……你在哪裡呀!伊依、伊依……”一個淒涼的聲音,迴盪在小巷深處。令聽者心碎……
“孩子,你在哪裡呀?伊依,回家了,回家了……”王秀英,拖着疲倦的身體,嘶啞的喊着!
她,已經呼喊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了,她的嗓子幾乎嘶啞地說不出話來了。那凌亂滄桑的頭髮,在夜色中隨風飛舞着……
她,在大街小巷裡尋找着,海鮮市場的生意也顧不上做了!……
她,走了一遍又一遍,喊了一圈又一圈,海邊、學校、椰樹林、警察局、街道上、碼頭旁……繞了無數個圈圈兒!魚街的街坊鄰居們兒再一次打開門、推開窗,無奈地搖搖頭:“秀英,還沒有找到你們家的伊依呀?……”這個女人已經喊得太久了……
王秀英,紅腫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了!淚,流得實在是太多了,看東西都是那樣費勁呀。她,嘴脣顫抖着:“沒……還沒!你要是看到了我們家伊依,一定要告訴她快點兒回家啊……”
“唉!好的……”大家,同情地看着她!王秀英,在一天之間,彷彿老了十幾歲……
小伊雪,淚兮兮的跟在媽媽後面。她,不時張開小嘴,細弱動聽的聲音響起:“姐姐……姐姐!你在哪裡呀……”
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子,在泥板路上倒映着斜斜的身影……
‘啪嗒、啪嗒、啪嗒……’小丑魚和貝殼妹,從遠處跑了過來。她們,氣喘吁吁地說道:“阿姨!靠岸的船上,我們都找過了,沒有伊依!人家都說沒有看到她……”
“哇!……”王秀英,走在一個牆角,也不管地上的泥濘就坐了下來。她,沮喪地痛哭起來:“伊依!你這個孩子,你到底在哪裡呀!……”伊依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失蹤過這麼長的時間……
小丑魚說道:“阿姨,你先彆着急!我們再去同學家找一找。還有兩個同學住在鄉下,我們還沒有去看呢!”
貝殼妹也安慰道:“是哦……說不定伊依到鄉下同學家去玩了?……”
王秀英,乾燥的嘴脣抖動着:“那你們就快去找找看吧!謝謝……謝謝你們了……”
“我們現在就去!”兩個女孩,拉着手跑開了……
“伊依……伊依呀…你在哪裡呀?你不要媽媽了嗎?…”王秀英,用衣袖兒抹着眼淚……
伊雪,抽噎着拉拉王秀英的衣角:“媽!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你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沒有喝水了!再這樣下去,你餓身體會受不了的。我來找伊依姐姐,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我一定把她找回來……”
“嗚嗚……嗚嗚……”王秀英渾身抽搐着,痛不欲生:“伊依,這個孩子好狠心呀!你到底去哪裡了呀,你不要媽媽了嗎?爲什麼不說一聲兒就離開……”
伊雪,蹲在地上撲到媽媽的懷抱裡。她,淚流滿面的說道:“媽,你不能再哭了!你的眼睛太腫了,我好心疼呀……”
“怎麼辦呀?怎麼辦呀?……”王秀英,仰面哭泣:“你爸爸怎麼也不回家了?我就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了。他們都去哪裡了呀?他們都不要我們這個家了嗎?……”
“媽……”伊雪,深情地摟住了王秀英:“你不要傷心了,你還有我、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永遠陪着你,一輩子照顧你,你就把我當作親生女兒吧……”
“伊雪,你真是個好孩子……”王秀英抱着伊依:“幸好還有你!幸好還有你在我身邊呀…不然,我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媽!我們先回家吧!回去我給你做點飯吃……說不定伊依姐姐和爸爸就要回家去了!我們回去等等看……”伊雪勸導着媽媽。
伊雪扶起了王秀英,向小巷子深處走去……
回到魚街的小屋子裡,勤快的伊雪給媽媽做了飯,燒了水,服侍媽媽睡下。勞累了一整天的王秀英,很快的就睡着了。伊雪,反而無法入睡了。這幾天的繁雜事太多了,她要爲自己以後的生活,做個詳細的打算……
她,一邊兒打掃着房間,一邊兒默默地思索着自己的心事!地板,拖了一半兒的時候,她聽到門口有人在低聲的呼喚……
“伊雪……伊雪……”這是伊達強爸爸的聲音……
伊雪,瞄了一眼兒在蚊帳裡沉睡的王秀英,輕輕地掩上門走了出來!
‘吱扭……’伊雪,將院子的大門拉開了一條兒小縫隙,伊達強,鬼鬼祟祟地閃身鑽了進來,兩個人站在牆角處低聲地說話……
“怎麼樣?伊雪,你媽媽心情好了一些嗎?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吧?”伊達強,低聲地問道!他,一直指望伊雪幫她安撫好王秀英的心緒,他再裝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重新回來過日子呢?
黑暗中……
伊雪,看伊達強的眼神兒有些古怪。那一雙兒美麗的眸子裡,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冷漠感覺……
伊達強,內心有些犯嘀咕:“怎麼了?你還沒有和你媽媽說清楚呀?你伊依姐姐,她是爲了學習街舞而離家出走的,和我沒關係?嗯?你說過了嗎?你媽媽她,相信這些話嗎?……”
按照,兩個人之前商量好的‘計劃’,是應該這樣扯謊的……伊達強,要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來!
伊雪,緩緩地搖動着身體:“嗯……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沒有打算這麼說了……”
“什麼?你不打算這麼說?那你打算怎麼說?……”伊達強,有些着急了:“難道,你還想出了更好的藉口嗎?你媽媽她能夠相信嗎?我們還是用這個藉口吧?”
“爸爸……”伊雪,擡頭直盯着伊達強說道:“我不準備幫你撒謊了。你,你還是離開這個家吧?我和媽媽,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什麼?……”伊達強,驚詫地注視着伊雪。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自己離開……
伊雪,微笑而鎮定地說道:“我已經把所有的實情,都告訴媽媽了!伊依姐姐是被你賣掉的,是你欠了人家的賭債,將自己的孩子出賣掉的……”
伊達強,驚訝地差點摔倒在地上!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瑟瑟‘發抖着……
“伊雪…你不能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爸爸?……”伊達強,略帶着祈求的眼神看着女兒:“我是你的親爸爸呀!你要把我趕出這個家嗎?……”
“伊依姐姐,她也是你的親女兒吧?你出賣她的時候,想過這一點兒嗎?”伊雪,略帶譏諷地眼神兒看着伊達強。他,居然想用親情來跟自己套近乎?他配嗎?他原本就是想出賣自己的,幸好她伊雪很聰明……
“可是……可是,那不是你的主意嗎?”伊達強,結結巴巴地說道……
伊雪,似乎很不願意聽爸爸這樣的話。她,立刻打斷了伊達強的話,伶牙厲嘴地反駁道:“爸爸,請你不要把責任,全部都推卸到我的身上!如果不是你欠了人家賭債,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歸根結底,都是你惹起的麻煩呀?我不過是爲了保護我自己。我也是一個差點兒被你賣掉的弱者呀,我也是也受害者……”
伊達強,覺得自己的思維很亂,很混亂。腦筋,轉不過彎兒子來……他,揉揉發懵的腦袋:“好吧!事情就讓它永遠的過去吧!我們就忘記這件事情。你,你怎麼能……”
伊雪,再一次打斷了伊達強的話:“媽媽她,知道了真相以後很傷心,她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我們這個家,不能再接受你了。她決定明天早上就去報警,看警察能不能將姐姐救回來?爲了警察來找你的麻煩,爲了你的安全,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不嚇唬一下這個男人是不行的!他想死賴在這個家嗎?
伊達強,驚訝地向後退了一步:“警察?你們準備去找警察了?伊雪,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兩個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因爲……”伊雪,冷靜地看着伊達強,黑亮的眸子裡,閃爍着邪異的光彩:“因爲,我聽說賭博的人,就像是中了毒癮,是永遠都不會改正的。賭了今天還想着明天,期盼着翻本的那一天!爲了我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您還是離開我們吧?……”
還有一點兒很重要!伊依姐姐被賣掉的那個晚上,小丑魚、戴維和貝殼妹她們都在門外守候着,爸爸是告訴大家……伊依姐姐肚子痛,秀英媽媽和伊依去了醫務所。這個謊言也是無法掩蓋的。等大家冷靜下來想起來這一回兒事,就會找伊達強爸爸對質的,他該怎麼解釋呢?那樣就會牽連出她伊雪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爸爸遠遠地走開,不要在回來面對大家了!……
伊雪,凝視着伊達強說道:“……這一次,你輸掉的人是伊依姐姐,下一次呢?下一次,欠了賭債你又要出賣誰呢?這個家裡可賣掉的人只有我了吧?早晚有一天,都會輪到我身上的。所以,我不能再冒險相信爸爸了,我就講出了所有的真相,讓大家都看看你的本來面目。我也不願意和你生活在一起了……”
伊達強,猛然間想到了‘過河拆橋’這個典故!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敗在女兒的手中……
他,還妄想挽回些什麼?他痛心疾首地說道:“爸爸,已經下決心改正了呀!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呢?我沒有地方可以落腳呀,我也不想離開這個家……”
伊雪,毫不留情地說道:“……隨便你去哪裡,我勸你離開魚街趕緊走!大家都會看不起你的!但是,請您永遠都不要回來了,秀英媽媽只要看到你,一定要和您拼命的……”
“這……這……”伊達強,嘴脣顫抖地說不出話了!這個女兒是他的親生女兒嗎?她怎麼能夠這樣?……
伊雪,拉開了院子的門:“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你再死賴在這裡,我可就要喊人了!我會當着鄰居們的面,說清楚你做的事情。你還是快點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