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瞧你說的,你看你這髮髻可是霧鬢風鬟,這妝可是驚鴻豔影,這舉止嫺雅必定是有修養之人,倩倩可要好好跟梅姑娘討教一下。”
她的柳眉像蠶蛾觸鬚似的彎而長,體貌素雅,輕捷跨步,轉動眼珠,嫣然一笑,姿態和風度嫺靜文雅。
這誇讚必定是好事,可倩倩姑娘眸中的嫉妒可是略有聞見,待定其中,我將小罐子內的水粉沾了下,將胭脂輕盈拿出。
“小姐,不好了,裳姐來了。”丫環風塵僕僕的撞門而入,氣喘乎乎道。
“這....”倩倩猛地起身,不知所措的來回踱步。
“倩倩姑娘莫及,此事我來解決,若裳姐怪罪我來抗吧!莫怕。”我淡定的攪拌好水粉,蛾眉曼睩,脣角掛抹笑靨。
“倩倩,我的話你不都聽了,是不是要跟我作對你才罷休。”門“咣”的一聲,一名百媚千嬌的女子站在門外,傲慢仰首,一笑傾城。
“裳姐,小女子冒然登訪,打攪了。只是小女子想給風采樓帶多點生意,不知裳姐能不能給個面子。”
“憑什麼”裳淋冷哼一聲,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憑我的本事足以讓裳姐心服口服,要不,我們來打個賭,我給樓下的獻上一舞,若公子們叫好,你就買下我這些胭脂水粉,而且,我幫你樓內的姑娘免費化個妝,怎麼樣,說來說去,裳姐一點也不吃虧。”擡眸,我打量着眼眸的人。此女子貌美,正所謂的燕見之生妒,鶯對之自慚,眉毛像遠山一樣青翠,卻帶點憂愁苦悶,這臉色像芙蓉花一樣美麗,卻楚楚可憐,皓齒明眸,果然是天生麗質的美人。
甚至,誇張一點,連身邊的丫環也柳嬌花媚,想必風采樓纔有此等花容月貌的女子出沒。
“好,一枝梅,你若幫我帶來了生意和大買賣,你的胭脂水粉我都買下了,你若不好,你以後不得踏入風采樓半步。”
我回眸與倩倩相視一笑,她說:“梅姑娘,接下來靠你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直爽道:“放心,這點芝麻小事輕如鴻毛,不值得一提,倩倩姑娘可看好了,說不定以後我會做你的師傅。”
話罷。飛速拿起毛筆沾點胭脂在左眼腳下畫個蠍子,濃妝豔抹,若加上倩倩借給我的舞衣必定是冷豔驚人。
換上舞衣,這粉肩流露在外,輕盈跨出門檻,腳下步步生蓮花猶如漸入佳境。
狂風一陣,樓下的紅燈籠輕微搖曳,燈芯熄滅,我輕微一躍落下舞臺,將囊中的螢火蟲放飛,經過我精巧的構思,總算是別出心裁一番,落下地面,下面一陣喧譁高呼,螢火蟲索饒在我的身旁,爲我點燈,我寬袖一揮將面紗摘下,下面又是一陣驚呼。
我纖指一伸,獻出一段芭蕾舞,動作極大卻不踩影子這算不算是芭蕾舞的最高境界,可是,這動作必定是熟能生巧,可冥冥之中爲何腦海一點印象都沒有,可動作卻十分熟練,這叫芭蕾舞,可在那學的?師傅是誰?我依然不知。
黯黑中,我宛如一隻高貴的黑天鵝,穿着紅衣舞弄清影,青絲飄揚,水韻的明眸眨了眨,一舉一動嫋娜娉婷,柔內帶剛,卻不失素態的尚美。
淡定,作出最後一個高難度動作。
一舞完畢,舞臺下掌聲洪亮銳耳,我福福身,輕盈飛躍到二樓內,濃重出場也單調收場,罷了,無須太過分。
回到房內,我挑挑眉問:“裳姐,這舞如何。”
“好,以後你的胭脂水粉我要了,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她看向我,豐潤的肌膚剝有光澤,而柔嫩的骨骼卻散發出傲人的氣息。
我看向
倩倩,淡定道:“做你師傅,如何。”
話畢。裳淋狂笑一聲,“一枝梅果然非同常比,不但美貌驚人,而且聰明過人,妙。”
我不語。想着,這只是我財路策劃的一部分,不然,我會順順利利的讓你們上鉤往陷阱裡面跳嗎?
半響,我見天色不早,便喚道:“裳姐,這胭脂水粉你買下,我要幫樓內的姑娘化妝,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
“一枝梅,你若不嫌棄今夜方可在本樓住下,如何。”
我莞爾一笑,“裳姐果然直爽過人,可惜,我家中有一老纔等我歸去,往裳姐寬容諒解下。”
“罷了,我也不強人所難,樓下鬧鬨,我忙去了,趕快給姑娘們化妝上臺,不然,可不好對付這些餓狼。”裳淋出門卻不忘囑咐一聲,丫環尾尾跟上。
我低眸,喚道:“有勞倩倩姑娘把樓內的姑娘喚來,梅兒謝過了。”
“那的話,倩倩可要喚你一聲師傅,方纔那舞可妙極了....”
倩倩在一旁激動的嘮叨着,可我卻心有餘悸的擔憂爹爹的安危,他一人在家,手腳有時候也不方便不利落,萬一遇到什麼事可不好。
不久。倩倩領來了樓內的姑娘,我喚她們一排排站定,隨後,我快手快腳的把事做完。
待到一炷香燒完,氣氛壓抑了全場,場面似乎僵持着不變,她們都瞪大瞳眸,一副不可置信的光芒,昂起頭,捧着鏡子直叫好,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卻又委婉羞澀,驚呼,一道尖叫聲打破了全場的寂靜改爲喜悅重重。下一秒,她們用佩服的目光的齊齊望向我,凝視着她們的神情,我乾笑了幾聲。
天色漸漸沉暗,我立馬跟倩倩姑娘打聲招呼,到帳房領了銀兩後紛紛趕去後巷,只見小軒哥還在那等候,終究,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梅兒,天色不早,你吩咐的東西大娘早已買好,就等你回來。”小軒哥喜出望外,嘴裡刁根狗尾巴草。
見此,我搶過他嘴中的狗尾巴草,道:“這草好看”
“那...送給梅兒”小軒哥臉色一變,十指交叉,朱脣緊咬,低着頭直走。
意識之下,才發覺小軒哥好可愛,詫然,我搖了搖頭跟上他的步伐。
突然好想看看小軒哥小鳥依人的神情,想着,我“噗哧”一笑,茫然的凝視他。
“梅兒,我臉上有什麼嗎?”小軒哥摸摸自己的臉頰,驚詫問道。
我忍住笑聲,搖了搖頭。
“梅兒不許取笑我”小軒哥不可思議的回過神,剎那間呆若木雞。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眉頭緊蹙,問道:“發什麼愣,走啦!”
“不是,梅兒,你看看身後。”
驀然回首,我瞪大瞳眸,頰間一羞,別過了頭,拽着小軒哥的手溜之大吉,這傢伙羞不羞啊!人家男女之間在街巷卿卿我我,他既然好意思.....
跑出小巷,走到市集上,我別過頭說:“那個,今天的事就當沒見到,你小孩子可別學壞了。”
“梅兒,我...”小軒哥的頰間漲紅,滿面像極了包公的黑臉,由黑到紅。
“你啊!這個大個的人還會害羞,不過這也好,難得見到你這種可愛動人的小朋友。”捏捏他的臉頰,笑了笑匆匆跑回大娘的身邊。
“呦!梅兒今兒可賺了多少,看你樂的。”
“大娘,我跟你說,今兒風采樓的老鴇給我下了聘金,若我教她樓內的姑娘跳舞就雙倍給我錢,還有我的胭脂水粉也全部要了。”
“呦!真看不出你這小妮子挺能幹的嗎?走,天色不早該上路了,不然你爹爹可擔心嘍!”大娘背上籮筐,走在前領路。
而我和小軒哥卻屁顛屁顛的跟上去,路上,我照舊哼着歌,自個樂。
風采樓內,二樓的上等房卻傳來一道暢談。
“此女子果真厲害”歐陽瑞懷中正是衣衫不整的裳淋,手中舉着酒杯晃了晃問道。
裳淋撫弄騷姿,
道:“歐公子有所不知,此女子貌美如花,而且聰明過人,你看,奴家是不是撿了個寶,撿了個發財路。”
歐陽瑞冷冽的眸子一暗,將烈酒一口飲盡,道:“裳姐可否幫在下個忙,至於酬金絕對不會少。”
裳淋銳利的耳膜聞見“酬金”二字,兩眸立即在黯夜下散發着一道刺眼的光芒。
二人都是聰明人,如今的他不在是朝廷官員,而是鼎鼎大名的第一莊的富商,勢力決不會少,錢財聚積如山,他缺的可是個女人,況且是最心愛的女人。
“公子不妨說說這條財路,奴家可有興趣了。”
“很簡單,你的活寶,一枝梅,我要娶她,明日你帶人到瀟湘村去.....”歐陽瑞在裳淋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三道四,裳淋卻是點了點頭,“公子可真的是足智多謀,這錢大家一起賺,這一起發財,好,這訂金我可收了,若這人不聽,可別怪我辦事不利,我裳淋的爲人公子向來是清楚。”
“裳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只要盡心盡力,便可。”歐陽瑞推開裳淋扯扯身上的裡衣和外套,抿了抿乾澀的朱脣打道回府。
歐陽瑞兩手架在身後,緩步下樓,不料倩倩撲了過來,頰間兩朵腮紅宛如輕飄飄的浮雲,紅脣極爲誘人,青絲垂落胸前,嘴裡嘮叨着,“風離歌,是你嗎?倩倩好想你。”
說着,緊緊錮住歐陽瑞的腰,把頭埋在歐陽瑞的懷中。
“瑞”。
歐陽瑞深邃的瞳眸一暗,厭惡的推開懷中的人,一名丫環上前扶着醉醺醺的倩倩。回首,只見天盛穿一身華麗的衣衫披着一件狐皮大衣走了進來,腰間佩戴長劍,昂藏七尺,沈腰潘鬢,面龐清新俊逸,腳下宛如踏浪而來。
“天盛,多日不見,可好。”歐陽瑞冷若冰霜,沉聲問道。
“承蒙老丞相的照顧和瑞的謙讓,天盛纔有今朝今日,僅此,今日前來與你一聚,把酒暢談。”天盛露齒一笑,抱拳鞠躬。
“走,到我府上暢談,此地過於吵雜,況且今夜的月光格外靜美。”歐陽瑞拍拍天盛的肩膀,跨出風采樓的門檻,兩人並列起走,一白一青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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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回來了。”喜悅之中,我推門而入。
“梅兒,來,吃飯,爹爹可準備了你喜歡的雞湯。”
見角落內傳出一道聲源,我凜然一顫,訓斥道:“爹爹,你可嚇死梅兒了,爲何不點蠟燭。”
“爹爹困了,梅兒餓了先吃飯,爹爹睡了。”
“好”見爹爹打了個哈欠,我將他扶到房中,只見爹爹咳嗽了幾聲,我連忙給他拍拍背,愕然想到今日爹爹的舉動不尋常。
僅此,我問道:“爹爹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爹爹有什麼心事方可跟梅兒說說。”
“梅兒啊!爹爹年紀大了,只想見到你嫁人,只是....”他搖了搖頭,咳了幾聲道。
“這...”黯然失色,我將爹爹扶到牀上,爲他脫下鞋子蓋好被子,走出門外時卻不忘回頭看一眼,放好籮筐內的鞋子和一些花糕,我獨自拉張椅子坐在門檻上,仰望天空的玄月,徑直髮呆。
爹爹要我嫁人,有何用意,明明自己也想把我留在身邊,還是說,人歲數大了想抱孫子。
這不。一個頭兩個大,丈二和尚摸不透頭腦。
猶豫未決,我長吁一嘆。
驚詫,發現屋頂上的動靜,我喚道:“下來吧!”
“屬下叩見少夫人”黑衣人單腳跪在地面上,抱拳道。
“怎麼又是你”我一手撐着下巴,懶慵慵問道。
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既然有種恍惚的錯覺呈現,我甩了甩思緒,沉暗着眸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和落寞。
如果說,以前的自己孤苦無依,可心中卻有個有種感覺在心扉絞絞不去,悄然,我抓了抓發麻的頭皮。
黑衣人怔了怔,這一幕卻收入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