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心毫不掩飾她眼中的驚訝和震撼。
窗外的夜色已經全黑,只有月光以及院子裡的路燈光芒將外面的夜空照得微亮。
而他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淡淡的輪廓,他的身體被月華分割爲兩部分,一半明亮,一半暗黑。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將他完美的側顏淨收眼底。
直挺的鼻樑宛如俊峰,削薄的脣微微抿着,濃黑的劍眉下他那雙平時輕佻的深眸緊緊閉着,使他看起來安靜又無害。
唐可心慢慢握緊拳頭,眼神變得錯綜複雜,有東西在攪亂着她的心湖。
他救了她,她會感激他,但他爲何要這樣守着她?
早上那會兒醒來的時候,他下巴上的青胡茬顯示他昨晚也在陪着她。
眨了眨眼,唐可心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逃避般的閉上眼睛,想要就此入睡,但腦海裡卻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一直在回放着她遇害時看到他的最後一面,以及早上,他對她說的“若我願意跟你結婚,你還願意跟我回家嗎?”
煩死了!
說了就跑。
什麼男人啊!
這一晚,換唐可心睡不着了,沒了麻醉後,身體疼得她難受,加之想的東西太多,她成功失眠了一整夜。
早上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她才撐不過一整晚的疲憊,終於睡着了過去。
在醫院住院了半個月,這半個月裡,芬姐作爲她的經紀人她自然不敢隱瞞真相,被芬姐擔憂的大罵了一通後,還是勞煩芬姐給她推掉或者推遲了之前就說好的合作和通告。
薇薇姐跟她一個經紀人,自然也知道了她的情況,終於來看了她兩次。
第二次來探望的時候,她趁着穆子騫不在病房,一臉八卦的逮着她問問題,“老實交代,你跟穆總又和好了?”
那眼神,要是她敢說謊話,分分鐘能飛出一把刀來將她刺死。
但她跟穆子騫真沒什麼關係,好吧,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們這樣到底算什麼,因此,她只能說,“我不知道。”
“這什麼鬼回答!”薇薇姐表示強烈不滿。
唐可心現在能支起半截身體了,她側靠着柔軟的枕頭,很無奈和苦惱的說,“師姐,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跟他之前好過,我想你應該知道,後來就分了,都分了好久了,但這次受傷,他救了我,然後就一直在病房裡照顧我。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微微姐摩挲着下巴故作高深的沉思了一會兒,隨後得出一句……沒營養的話,“按理來說,你被救了,該你以身相許啊。怎麼穆總這是他救了你,還要倒貼的對你以身相許啊?”
唐可心翻了個白眼給腦洞奇大的薇薇姐,但白眼翻到精華處時,她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進來的穆子騫。
他一身休閒裝,手中提着水壺,安靜如風的在薇薇姐的身後站着,無聲無息,發現唐可心看到他後,他微微一笑,笑得唐可心毛骨悚然。
這種背後說人悄悄話被逮個正着的感覺真是……讓人無地自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