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幾個渾身是血的漢子,卻被人數只有一半的二十幾個黑衣青年到絕路,滿臉恐懼,爲首的幾個人甚至都快已抓不住手裡的砍刀。
邱天元匆匆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可笑卻悲哀的場景。
二十來個黑衣青年,手起刀落,動作乾淨利索,將那些垂死掙扎的血腥漢子劈在刀下,毫不留情,他們嚴重執着而堅定,就像是手中刀砍的不是人而是白菜,自然而乾脆,每一刀下去都會帶有猛虎幫的一位兄弟的生命。
本是一個個血腥的漢子,卻被殺的破了膽,只知道閃避,卻又無處可避,不避還好,等待他們的永遠只是乾淨的一刀。
“胡兄弟,胡兄弟。”邱天元嗓音出現了顫抖,趕緊跑上來,奔向胡破。這個血腥漢子終於在酒樓裡再也坐不下去,帶了青衣神和郭少峰趕緊趕來,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夠留下幾個兄弟的生命,雖然她們背叛了自己,但是畢竟曾經也是自己是兄弟,就這麼眼睜睜看着死在自己身邊,邱天元的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邱幫主,沒想到您竟然來了,有事麼”胡破抽身走出,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邱天元,嘴裡的聲音不鹹不淡。
在胡破心裡,這個世界上只聽一個人的話,其餘的人從未放在心上。邱天元最多也就是猛虎幫的一個破落幫主,更不會放在眼裡。
隨着老大的抽身而出,正在進行屠丶殺的二十二個血流成員也很本能的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只是森冷的眼光卻沒有放過中間那早已失去了希望的僅剩下的三十幾個漢子,只是這短短一會時間,早已又有十來個漢子被殺。
“胡兄弟,能不能賣給我一個面子,我知道我的面子不值錢,可是這些人畢竟曾經是我的兄弟,你看能不能,留下他們這些混丶蛋的狗命,殺的人已經不少了,你看”
“幫主,幫主,我們知道錯了,幫主救命啊,救命啊,青爺,郭爺,求求你們了,救命啊”
剩下三十來個漢子早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慾望,就連反抗都是在下意識的木然動作,此時忽然看見幫主出現在面前,他們終於看見了自己生還的一點希望。
在老大早就死去的同時,這些人連最後一點尊嚴都不要了,竟然呼啦啦一下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跪成了黑壓壓一片,每一個人都身上帶傷,甚至有的人少了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殘缺不全,看着只給人一種悲愴淒涼的感覺。
這個社會就是江湖,一進江湖,身不由己。
這便是最真實的寫照。
欺負人的時候可以不要命的囂張跋扈,就連上女人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很牛b,可是此時這些往日牛叉到極點的漢子一個一個就像是一條一條半死不活的野狗,只等着有人能夠可憐一下他們。
“胡兄弟,你看,他們都知道錯了,你就給老哥哥一個面前,這個情我會記在心裡,以後胡兄弟有什麼事只管對我說,我邱天元一定無所不做,你就大人有大量”
邱天元夠摟着身子,此時的他哪裡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黑幫大佬,儼然就是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說着說着,竟然流下了眼淚,都快給胡破跪下了。
胡破眼神不變的看着邱天元,沒有說話。
他手下的二十二個血流黑衣青年也都轉頭看着老大,只等老大一聲命令,他們就會放棄這一次殘忍的屠丶殺。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都有感情,殺人的滋味兒並不好受,誰也不想真正的殺人。
他們也是人。
三十來個猛虎幫的叛逆分子看見了一絲生還的希望,都擡着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幫主和胡破,等待着對方的判決。
“不行。殺”
沉默了片刻的胡破忽然沉聲說道,一聲令下,手中刀隨手一揮,輕易帶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兩個漢子的腦袋,一蓬血雨隨着刀勢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兩個倒黴的漢子身子在原地晃了晃,“咕咚”一聲摔在地上,眼睛不甘心的死死睜着,他們死不瞑目。
咔嚓咔嚓
鋼刀與骨頭、血肉親密接觸的刺耳聲音接連傳來,連成一片,在寂靜的小樹林裡說不出的讓人心神驚秫。
三十來個本就失去了生機的漢子,有的人甚至都沒有機會站起來就被一刀砍死,本來殺死這些人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和廝殺,可是如此一來卻只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
原本跪在那裡的三十來個黑壓壓的漢子就全部變成了死人。
邱天元的臉上肌肉不斷顫抖,他不是沒見過殺人,只是沒見到過這樣的殺人場景,這二十來個黑衣青年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臺一臺殺人的機器,無情,狠辣,利索。
刀過,命沒。
殺完人的胡破嘴角長長出了一口氣,一擺手,二是二個黑衣青年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樹林,像是沒有來過一樣,霎時間,原本血氣沖天的小樹林變得輕悄悄的,卻恁的讓人心裡恐怖,猶如人間地獄,渾身汗毛髮顫,根根直豎。
“邱幫主,不我的不給你面子,只是你來的太晚了,你來之前公子爺來過,一個不要命的賊人驚嚇到了公子爺身邊的女人。公子爺有命,全部殺光。”
胡破手中倒提着一把都是缺口的鋼刀,經過渾身發顫的邱天元身邊,輕輕的說:“這裡是邱幫主你的地盤,後事的處理還是你來做。如果你覺得心裡不甘,大可以來找我,我胡破接着。”
胡破的聲音說完,身影已經走出了樹林,揚長而去
高檔的小區,公寓裡。
戴曉璐身上還穿着白天的衣服,只是脫掉了腳上的一雙黑色高跟小皮鞋,整個人縮在牀丶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可是她的身上還的止不住的顫抖,眼神裡猶自帶着陣陣發自心底的驚恐,光潔的額頭上竟然有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
“這是我給你熬得薑湯,喝了它好好的睡一覺,睡醒了就什麼都忘記了。”劉星從廚房裡走出來,將一個小碗放在戴曉璐手裡。
等到戴曉璐乖乖的喝掉薑湯閉上眼睛,劉星嘴角輕輕一笑,這才嘆口氣,走出了房間。
戴曉璐醒來的時候當然不可能忘記今天看見的一幕,可是劉星知道自己如果還留在這裡更會給她一種來自心底的壓力。
走到蘭博基尼前,他摸出一根香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拉開車門,卻一下子愣住了,車裡面竟然多了一個人,一個女人。女人對他嫣然輕笑,有點俏皮,像是一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