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篇 075 驚豔琵琶
墨香卻是搖了搖頭，“我也想過要他們幫忙，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我還能自己將這天香摟保住，我就不會輕易的動用這些人情。”
沉默了半晌，顧清歌點點頭道：“我明白！只是不知道姐姐的天香樓是什麼樣的呢？好想去見識一番。”
“你這個孩子，人家一說到我們天香樓就一個個不屑的樣子，你倒好，還想着往我這裡鑽。難道你就不怕我將你賣掉！”
“我爲什麼要怕？”顧清歌反問，她身爲王妃，真要失蹤，就是不知道慕容航會不會發飆。
“妹妹，你真的不嫌棄姐姐？不嫌棄姐姐的天香樓？”墨香的眼中含着驚異，還有一絲期待。
“當然。”顧清歌毫不猶豫的答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上姐姐的天香樓去當下花魁過下癮呢！”
“當真？”
“當真！”
“妹妹若有這想法，姐姐倒可以安排安排。”
“那敢情好，到時候有機會的話，妹妹叫人來通知姐姐便是！”
兩個人接下來就一直呆在房間裡閒談，等到兩個人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輪接近尾聲了。
“都怪姐姐一直拉着我講笑話，你看等砸門相互來真的是什麼戲都沒的看了！”
對於顧清歌的嗔怪，墨香只是笑笑。“好在最精彩的還沒有錯過，我們接下來看吧！”
此時已經只剩下最後卓一凡和南宮濟的最後的比拼了。他們已經都將各自所做的詩都交了上去，現在只剩下這次衆評委的點評了。
此時的氣氛很緊張，幾乎大家都是盯着前面的那些正在商量這的評委。
顧清歌和墨香原本還算輕鬆的心情，頓時被感染了。
“墨香，你說這次誰會贏？”
“不知道！”墨香其實心裡也很忐忑，她是卓一凡的好友，但是在這樣的時候去惡補能幫的了他什麼。
顧清歌看着另外一隻船上南宮濟得意洋洋的模樣，頓時感到不妙。
她看了看慕容航，難道是因爲慕容航的緣故，所以南宮濟纔會這樣的胸有成竹。
顧清歌冷冷一笑，可惜南宮濟看錯慕容航了。依照慕容航的傲氣，這樣的時刻他怎麼會做出偏袒這樣的事情呢！
果然，一刻鐘後，東平郡王宣佈了答案。
“此輪是最後一輪，南宮濟南宮公子的《一剪梅?雨過羣山》和卓一凡卓公子《點絳脣》這兩手作品，在在座的衆位評委的參考下，勝出者是……”
顧清歌的心有些揪緊了，如果是卓一凡贏了還好，如果不是的話，你們很有可能是慕容航默許了這件事。
“……南宮濟……”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旁邊的整個人羣都喧鬧了起來，而卓一凡這邊確實噓聲一片。
卓一凡不敢相信的看着東平郡王，好在他意志堅定，纔沒有失態。
“等等……”顧清歌突然見到那東平郡王臉上閃過的意思厭惡，“東平郡王的話還沒有說完。”
“什麼？”
果然，東平郡王敲了聲鑼鼓道：“本郡王話沒有說完，勝出者是南宮濟和卓一凡。兩個人的作品不相上下，所以要舉行加試。”
“耶！”頓時所有的人都歡呼了起來。
顧清歌看着這衣服，笑的有些舒心。這時，墨香卻在她的耳邊問道：“妹妹可會彈奏琵琶？”
“會一點！”雖然有些迷惑爲什麼這個時候墨香會問自己這個，但是顧清歌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那就好！”
顧清歌孩子奇怪與墨香爲何問這個，等到人羣安靜下來了，這時墨香站在那甲板的坐檯上，高聲道：“東平郡王，小女墨香，想給這次加試提個建議。”
墨香本來就是京城名伶，在這京城中肯定有不少認識她的人。
果然大家一見是墨香，頓時都起起鬨來，甚至還有人在高聲呼喊。
東平郡王見在如此場面，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有如此膽色，頓時對墨香也是刮目相看起來，“哦？墨香姑娘有何建議？”
墨香高聲道：“既然是加試，必然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小女有一個妹妹清玄，她琵琶造詣頗深。在座都聽慣了琴箏之音，不如今晚就用這琵琶曲吧！由清玄爲兩位演奏一曲，然後兩位各作一首詩詞，不限格式、不限韻律、不限韻尾，如何？”
東平郡王倒是覺得不錯，但是可惜今天還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在場。並且這位人物和南宮濟還沾親帶故，這讓他不能自作主張。
他看了眼慕容航，見他沒有什麼表情，頓時不由有些忐忑起來。
墨香見東平郡王不接話，以爲是有什麼變故，但見到東平郡王看向慕容航，知道決定權是在慕容航那裡。
顧清歌站了起來，她走到墨香的身邊，看着東平郡王，高聲道：“郡王，這是一場很公平的比試不是嗎？您還在猶豫什麼？是擔心清玄能力不足嗎？請王爺、郡王放心，清玄一定不會砸您的場子的。”
顧清歌這一番話也牽扯到了慕容航，東平郡王笑着看了顧清歌一眼，很感謝她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寒王爺。畢竟，這裡他的官階是要高上自己不少的，自己沒有他的授意自然不能輕易替他做決定。
見周圍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慕容航微微皺了皺眉。今日他來這裡無疑是因爲南宮婉柔的請求，但是若是南宮濟真沒有什麼才能的話，那麼他自然也就不能說什麼。
“清玄姑娘既然有如此把握，那本王自然贊同。”
慕容航一開口，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南宮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好像煮熟的鴨子又飛了一般。不過，這場加試，他自信自己一定會勝給卓一凡的。在他眼裡，權利永遠要比金錢來的重要。
卓一凡自然是感受到南宮濟那挑釁的目光，但是他並沒有理會他。這樣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平心靜氣。
這時，已經有人將琵琶送到了顧清歌的面前。已經很久沒有摸過琵琶了，過去拿着那琵琶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又想起了原來的日子，那個時候雖然過的沒有限制這般舒適，每天都很忙，但是卻充實。
深呼吸了一口氣，顧清歌看了眼坐在那裡冷眼看着自己的慕容航，索性席地而坐。反正這個時候沒有人認識自己，就認認真真的當一回方外之人吧！
在前世，顧清歌最熟悉的一首曲子就是林海的《琵琶語》了，這次自然是要奏這曲。
將弦調好，顧清歌慢慢閉上了眼睛。在潯陽最出名的就是這琵琶曲了，自己千萬不能跌她的名聲！
在這樣精彩的時刻，周圍的人自然是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來影響那站在船頭的兩個人。
悠悠江面，微風輕輕的吹。顧清歌輕撥銀弦，哀婉的琴音自她的手指頭下緩緩的流出。琵琶音色原本清脆亮麗，此時卻像是染上了憂傷之感一般，有些許的低沉。再伴上週圍的水花聲、風聲還有燭火的爆炸聲。這琵琶的聲音也就變的很飄渺了，猶如從天宮中傳來的仙樂一般。
幾乎所有的人都漸漸的沉醉在這音樂當中。哀樂最爲動人，更何況文人比一般人都要來的更爲感性一點呢！
慕容航看着坐在那裡，眼神如霧般的女子，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樣的音樂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不比一般的音樂顯得古風氤氳，倒有一股訴之未語的感覺。
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故事，給人一種很想深究的衝動。
“啊……”這是在原版中就有的，原來她在奏樂的時候回回都有人會在那裡和着唱出來，聽慣了那配音，這次不由自主的顧清歌自己也跟着唱了出來。
也許是因爲心裡有事，所以南宮濟倒沒有那麼的專注去聽，在邊聽的時候一邊在想着該如何去寫以這琵琶曲作的詩詞。
至於卓一凡就不一樣了，他好像在陶醉在其中一般。兩隻眼睛沉醉般的盯着坐在那裡一襲宮裝的平安郡主。
不知不覺，一曲終了。
將最後一個音符撥出，顧清歌漸漸的清醒過來。接着，她站了起來，嚮慕容航等人行了禮才退回衆人中央。
慕容航首先從這音樂中醒過來，他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顧清歌的背影，不知爲何，這背景居然給他一種十分眼熟的感覺。
“果然是仙樂。怪不得清玄姑娘有如此把握。”
對於慕容航的讚美，顧清歌也是笑着接受。現在就是看結果了。
接着，卓一凡和南宮濟都接過身旁小廝送來的紙筆，在紙上揮毫起來。
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內，卓一凡和南宮濟就已經寫好了各自的作品，然後由人呈了上去。
在衆位評委審評的時候，納蘭雲逸突然出聲道：“雲逸有一事想問下清玄姑娘！”
“納蘭公子，請講！”
“此曲哀婉纏綿，讓聞着心傷、聽着落淚。想來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的曲子。雲逸年少時也曾遊歷過名山大川，拜訪過高人隱士，但是雲逸從未聽過這首曲子，所以雲逸想問清玄姑娘，此曲名爲什麼。至於以後傳唱，也能有個統稱。”
“納蘭公子的見識和膽量令人欽佩。這首曲子是由一位隱士所做，隱士大都不愛見人，小女子也是有幸才學得此曲，納蘭公子倒不必遺憾。那位隱士給此曲的名字是《琵琶語》。”
“《琵琶語》？”納蘭雲逸拍手笑道，“好名字！可笑我自以爲與天下名士都有交流，現在看來不過是目光短淺之輩。原以爲今晚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比試而已，卻不想在這裡碰上高人。清玄姑娘，不知雲逸能否邀請你小酌一杯？”
顧清歌掩袖微笑，“納蘭公子說笑了，清玄哪是什麼高人。比起京城第一才子納蘭公子，清玄還差的遠呢！納蘭公子邀請清玄，是清玄的榮幸，豈有推辭之理。但是不巧接下來清玄要爲天香樓排練一場表演，所以可否推遲一段時間？”
對於顧清歌的說詞，納蘭雲逸微微一愣，這算是拒絕呢還是欲擒故縱？
“雲逸向來不強人所難，清玄姑娘沒有時間，雲逸自然願意等候。只是雲逸姑娘的天香樓什麼時候開演呢？到時雲逸倒想去會會姑娘。”
“納蘭公子說笑了。此天香樓是墨香姐姐的心血，清玄只是幫着打理而已。姐姐的知遇之恩，清玄無以爲報。若納蘭公子到時捧場，自然是清玄的榮幸！”
顧清歌和納蘭雲逸的對話，在場人自然也都聽到了。
特別是墨香更是感動的不得了。原本將顧清歌推上舞臺就是爲了以後她來天香樓做好準備。想着若是能借着這次的機會將清玄的名聲打出來，只怕是到時候天香樓表演的時候就能夠引來不少賓客了。
但是墨香沒有想到的是納蘭雲逸居然對着顧清歌由着這麼大的興趣。在兩個人的談論之間，已經將她的計劃成功了一半，而納蘭雲逸也說到時候要來，到時候的話大多數的學子單單是仰慕納蘭雲逸的人就已經會很多了。
想到這裡，墨香感動的看了眼顧清歌。她真的沒有看錯人。
這時，評審差不多已經都出來了。納蘭雲逸也很識趣的退了下去，只是眼睛卻是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顧清歌。
既然是自己的女婿，最終的結果自然是由東平郡王親自來宣讀。
他拿着兩個人的答卷，走到了前臺。在大家的期待下，宣佈了最後的結果：“由一衆評審最後選出的人是卓一凡卓公子。”
剛纔顧清歌就已經注意到卓一凡寫的很順手，絲毫無滯澀之感。
和墨香走到卓一凡的面前，顧清歌笑着祝賀他。
卓一凡看着顧清歌和墨香的樣子十分的真誠，“今晚謝謝你們！”
墨香嬌笑道：“這算什麼？你以爲你這一句話就能夠報的了我們的恩情嗎？再怎麼着也要去我們天香樓買醉一番，纔算是對的起我們啊！”
卓一凡對於墨香的玩笑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墨香都開口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此時，卓一凡身邊的小廝走到了卓一凡的面前，恭敬的交給了他一樣東西。
卓一凡好像對於那小廝的辦事效率很滿意一般，笑着將那東西接了過來，“墨香，這是謝謝你的幫忙的謝禮。今晚若不是你，又怎麼會有這麼一大羣人在這裡給我助威。”
顧清歌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周圍的人都是墨香給號召來的。
對於身邊的朋友，墨香想來不推諉，她自若的接過卓一凡的東西，笑道：“這是什麼好東西？告訴你哦，我的眼光挑着呢，若是不好我可是要重新要的呢……”正說着，她的手已經將那信封給拆開了，頓時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這是……”
顧清歌瞅了瞅，是一張地契模樣的東西。原來在王府的時候，杜嬤嬤曾將她的嫁妝的清單給她看過，裡面包括她的陪嫁的田莊的地契，所以顧清歌自然不會陌生。
看來，卓一凡已經替墨香將她的後顧之憂給解除了。這張地契想來就是那胖子手上的天香樓的地契了。
卓一凡微微笑道：“你墨香對我如此真誠，我能幫到的自然會幫到。就是沒想到你這麼倔強，這件事若不是我恰巧碰到那婆子，你還真就一直將我蒙在鼓中是不是！”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只是想看下自己能否解決而已，實在不行，自然是要你來幫忙的！”
顧清歌想到墨香曾告訴過自己，原來她認識卓一凡的時候，那時候的卓一凡不過是一個窮書生。想來，他們兩的關係應該不一般。
“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平安的價值遠遠是十座天香樓都不止的！”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但是顧清歌卻明顯的看到墨香的眼中閃過的一絲悲涼之色。
“姐姐其實是喜歡卓公子的吧！”
對於顧清歌的提問，墨香並沒有慌亂什麼，反而露出一絲苦笑。她將手上拿着的琵琶放到方便的架子上，然後坐到顧清歌的對面，自己倒了杯茶給自己喝。
“從五年前看到他，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他了。但是我卻配不上他。他和平安相識也都是我從中撮合的。是啊，我就是這麼的傻，將自己喜歡的人推到別人的懷裡。”
“姐姐真的不報任何期望嗎？”顧清歌歪着頭問。
“傻丫頭，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一種感情是能夠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站在他的身邊的。我只要能夠陪在他身邊就好了，就滿足了！”
顧清歌聽完，心裡不知道是什麼的一種滋味。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對於墨香，她瞬間剛到欽佩起來。
“你不後悔？就這樣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不後悔！這幾年來，我已經習慣了。”
顧清歌斟了杯茶，道：“墨香姐姐，清玄敬你！”
“好啊！”
將茶喝下之後，顧清歌看着外面熱鬧的場景，想着過會筵席過後慕容航就要回府了。自己和紅玉畢竟是走路過去，肯定要慢上不少，所以向墨香提出告辭道：“時辰不早了，清玄要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