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對象:袁宇。於2005年4月12日晚21:30在多媒體辦公樓四層從樓梯滾落死亡。
多媒體辦公樓的五層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各班都在上晚自習,辦公樓裡除了二層有幾個教工在閒聊以外,再也找不出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樓道里,只有一點點從遠處主教學樓投來的慘淡的光線。四周安靜得像太平間一樣,蕭條而恐怖。
**靜了!似乎連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聲音都聽不到,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袁宇把手插在口袋裡,緊緊攥着拳頭,腦子裡不住地冒出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念頭。
袁宇又看看時間,手機外屏上顯示着:20:24。
這部手機是女朋友上個月託人從韓國買來送給袁宇的,烏黑的鈦金外殼讓整部手機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高分辨率的屏幕把多媒體文件發揮到了極限。最特別的,還是這部手機的七和絃鈴音。不同於16和絃和40和絃的感覺,讓短小的鈴音擁有了王菲嗓音般的清澈。而偶爾發出的高音,又如天使的嘶鳴,在圓潤的絢麗中,滲透出讓人窒息的顫慄。
袁宇常常在閒暇的時候,把手機鈴音開到最大,讓聲音穿透空氣,在自己和周圍的人的心中爆發。這樣一來,袁宇不但在音樂中得到了享受,還總能吸引周圍MM的目光,讓自己的虛榮心得到更多的滿足。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七和絃的鈴音很難找到。一個多月了,袁宇也只是讓SHE《熱帶雨林》的聲音在豎琴般的旋律中爲這部別緻的手機增色不少。
不過今天,袁宇居然遇到一個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的漂亮女生,拿着和自己相同的手機,在食堂裡穿着淡黃色的連衣裙飄然而過。
恰好在這個時候,袁宇的手機響起來,清澈的旋律讓女生不由駐足,向袁宇這邊看過來。袁宇慌亂地拿出手機,低下頭去回覆那條女朋友發來的短信。
再次擡起頭時,那個女生已經站在袁宇的面前:“同學,你的手機,和我的一樣哦……”說着,她揚揚手中的手機,對袁宇淡淡地一笑。
“對……對啊……真巧啊……”袁宇結結巴巴地回答。
“那你有什麼特別的鈴音嗎?七和絃的鈴音好難找啊……”
“我也只找到一首,不知道你想要嗎?”袁宇把鈴音調到那一首《熱帶雨林》,女生睜大眼睛,驚喜地看着袁宇的手機。
“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我把這首曲子發送給你。”袁宇不失時機地想套出女生的手機號。
“好的,你把你的鈴音發給我,我也發給你我的鈴音。”女生笑起來,彎下腰,把自己的號碼寫給袁宇。
袁宇狡詐地一笑,偷偷從女生低垂的領口打量着那雪白的脖子,以及兩條隱隱的鎖骨末端粉紅色的內衣吊帶……
發過彩信之後,女生向袁宇告別,又飄然走出了食堂,消失在門外酷熱的烈日下。
袁宇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是一條短信:
他沿着漆黑不見五指的走廊往前走了大約五十米,一直走到達爾文的畫像前停了下來。這時,他的左邊是一個教室的門,門沒有鎖,於是他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袁宇心裡想着。
但是他擡起頭時,才赫然發現走廊裡的牆壁上確實是每隔一段就懸掛着一幅肖像的!
袁宇心裡一震。
再看看發件人那一欄,居然是:無法識別。
到底是誰在惡作劇?袁宇一陣莫名。於是他沿着走廊往前走,心裡默默地計算着走出的距離。
三十五……四十……四十五……五十!
袁宇擡頭,看看牆上的人像。
達爾文!
一瞬間,袁宇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被什麼東西充滿了,思維也完全停止了。
慢慢地,他緩過神來。左邊……?
他朝左邊看看,確實有一扇門。門上面寫着:第9多媒體教室。
袁宇走過去,硬着頭皮推了一下門。
門發出吱的一聲,開了。袁宇被那個噪音搞得牙齒一麻。
居然真的沒有鎖門!
不只是被什麼力量牽引,袁宇走了進去。
手機短信在這個時候又來了:
他慢慢地在黑漆漆的教室裡摸索,從課桌的第一排一直走到第九排,然後坐在第四個位置上,從課桌裡取出了一樣東西收起來,接着就走出了教室,準備離開。
第九排?袁宇又慢慢摸索着走到第九排,找到第四個座位。
到底有什麼東西啊?袁宇心裡打着鼓,往課桌鬥裡看,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袁宇把手伸進去,在角落裡,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教室裡靜悄悄的,袁宇瞪着眼睛把四下看了個遍,確實沒有其他人。
他慢慢站起來,調整了一下呼吸,離開了那個座位。
也許是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的緣故,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空空的教室裡,白色的桌椅一排排地擺放着,就像骷髏身上的一根根肋骨,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熒光。屋頂上的吊扇像魔鬼的利爪一樣高高懸着,彷彿要隨時抓下來。
袁宇看到這裡,趕緊走出了教室,朝樓梯走過去,準備離開。
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袁宇嚇得哆嗦了一下。拿出手機,他才發現原來是一條彩信。
手機上顯示着號碼,是中午那個女生髮來的。
袁宇得意地打開了彩信,單調的聲音立刻充滿了整個樓道。那是種緩慢而低沉的聲音,像是黑暗中的溪水在潺潺地流動,一滴滴地滴落在袁宇的心裡。
黑暗的屏幕慢慢亮起來。在幽幽的光線中,袁宇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臉!手機中的自己在屏幕上睜着驚恐的眼睛!
袁宇看着手機中的自己,在漆黑的樓梯上飛奔,腳下的臺階一級級飛快地掠過……突然,一級臺階像是被腐蝕而融化一樣,在他腳下形成一個缺口。
袁宇手機中的自己翻滾着,最後落在了臺階的底層。
畫面中,褐紅色的血慢慢流淌下來,把袁宇的衣服和臉染得通紅。他的身體已經冰涼,可是眼睛卻瞪得很大,空洞地看着屋頂上的什麼東西。
緊接着,袁宇看到屏幕中的自己的屍體皮服開始發暗、萎縮、腐爛,越來越多的蛆從他身體中緩緩爬出來……佈滿折皺的肌肉逐漸萎縮,沾着黑色血跡的骨頭從腐爛的組織下面顯露出來。
最終,手機中袁宇的屍體化爲一具白骨,直挺挺地躺在了樓梯最下面的一級,慢慢地化爲塵埃,隨着風飄散而去。
彩信的音樂在這個時候到達了**,緊張的旋律撕扯着袁宇的靈魂,引誘着他的肉體不顧一切地向樓梯衝下去。
平時短短的樓梯,今天居然變得似乎沒有盡頭,在黑暗的籠罩下不知延伸到何處。
袁宇瘋狂地在樓梯上奔跑,詭異的鈴聲撞擊着每一級樓梯,把地獄中傳來的聲音灌進他的耳朵,讓他感到無助和恐慌。
突然,袁宇腳下一滑,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四周安靜下來,變得像剛纔一樣死一般冷寂。
那部七和絃的手機,在這讓人窒息的黑暗中發出幽幽的藍光。
短信的鈴聲再次響起,但卻再沒有人閱讀。
一個東西從死者的手中滑落出來,掉在地上,發出金屬撞擊所特有的清脆聲音。
那是一個銀質的十字架,看上去非常精緻,在手機暗淡的光線下反射出暗淡而幽冷的藍光。連同十字架被銀鏈穿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長方形的銀牌子,光滑的表面似乎雕琢着神秘的符號。在黑暗的樓梯間裡,那些符號閃過一道昏暗的光芒。
與此同時,校園的某個角落裡,另一部手機也震動起來,屏幕顯示有一條新短消息:
詛咒已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