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施主言重了,木雲實不敢當。阿彌陀佛。”木雲連忙又是合什回禮。
“據文羽所說來看,木葉大師之死多半和此處的天衣盟有關,此事事關唐門清譽,故老身親身前來查探,巧遇舊年老友南宮兄弟,正好同遊,卻不料正好碰上各位同道身困地道。本來各位同道均屬武林精英,便是沒有我老婆子和南宮門主,要脫困也不是難事,只是老身數十年沒動過手了,心癢想活動活動筋骨,這才拉了南宮門主一起過來插了把手,還望方丈大師和各位同道莫要怪我老婆子多管閒事纔好,呵呵。”沈園雪行走江湖數十年,江湖中哪件事不明白?自古以來習武之人顏面最是緊要,一語不合撥刀相向之事無數,俱都只是爲了“顏面”二字。今日各派高手身困地道之中,結果被沈園雪和南宮望救出,未免有損各派掌門人的臉面,算是欠下了一個大人情,沈園雪如此說出且先行向衆位謝罪,只說是自己心癢出手,實在是爲了顧全衆人的臉面而已,此中奧妙各派掌門人哪個不明?心中俱是雪亮,都不禁暗歎這位唐老夫人行事說話實是爐火純青。
衆人不禁也是紛紛謝過:“老夫人實是過謙了,今日若非老夫人和南宮門主相助我等脫困,中原武林精英大部盡毀於此矣,該是我等多謝纔是。”只不過這話此時再說已只算是些客套之言了。
“好了好了,大姐,咱們就別虛耗時光了,還是讓文羽他們見到天衣盟的人再說吧。”南宮望笑道。
“呵呵,小望,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改不了這脾氣,毛毛躁躁的。”沈園雪含笑道。
其實南宮望也已年過甲子,早已白髮蒼蒼,身任南宮世家門主十餘年,真所謂姜老而彌辣,哪還會有什麼毛躁性子?只不過這南宮望到了沈園雪跟前,便好像又回到數十年前年輕時剛出道之時的模樣,行事倒是又有些浮躁起來,這想來也只是因爲心中十分開心高興罷了。
“呵呵,大姐說得是。”南宮望顯得十分尊敬沈園雪,真有點小弟弟在大姐姐面前老老實實的那種感覺。
“門主,您知道天衣盟的人在哪?”
“這天衣谷地勢奇特,谷中有谷。你們出了殿門,沿左邊外牆向東而行,直對那邊山峰望峰而行,大約一二里之處有兩峰夾界連接之所,翻過界口,還有一谷,比這這大上數倍,距此僅一山之隔,天衣盟的人可能就隱於谷中。”南宮望笑道。
“門主怎麼知道的?” 朱文羽奇道。
“老夫和大姐來這天衣谷中已有數日,曾登高而望,發現有不少人跡房舍,想來那纔是天衣盟真正的巢穴。”
“我說呢,怪不得這天衣谷裡冷冷清清的,連房子都沒幾座,我還想着那些王八蛋總不成全住在洞裡當縮頭烏龜吧?弄半天還另外有個老窩啊?”朱文羽恍然大悟。
“呵呵,這也不一定,老夫和你奶奶只是登高遠遠望見,並不知是不是天衣盟的老窩,只是那谷離此頗近,又有人跡,想來應和天衣盟有關,你們自己去找找吧。”南宮望笑道。
“您老人家不去嗎?”
“呵呵,如今江湖中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和大姐還是不要隨便攙和了,免得礙事。”南宮望笑道。
“奶奶也不去了?”唐韻一聽,急道,一邊說一邊嘟着嘴晃搖沈園雪的手臂。
“呵呵,韻丫頭,你跟文羽去吧。我和你南宮門主幾十年沒見,讓我們也好好聊聊。再說了,我們這些老傢伙,老舊不堪,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嘍,還是識趣讓開點,自己逍遙自在,少添點麻煩吧。”沈園雪也笑道,輕輕拍拍唐韻的手。
南宮望和沈園雪既都如此說,便再無人敢多言強留。
“阿彌陀佛,兩位門主過謙了,木雲年紀雖已不小,但執掌少林也是在兩位門主名揚天下之後,算來也算是兩位的後輩,不敢與二位門主比肩。只是如今中原武林真正的希望還是像朱公子這般的少年俊才,此次天衣盟之事若非朱公子,恐怕中原武林真個要爲天衣盟所乘,以致武林大劫了。”木雲連忙合什道。
“呵呵,方丈大師不必過謙,少林爲中原武林第一門派,素掌武林牛耳,方丈大師自然乃是中原武林的領袖人物,文羽武功雖不弱,但畢竟年歲太小,江湖經驗頗有不足,還須得方丈大師,掌門道長,還有謝幫主祝掌門等各位長輩多多指點提攜照應纔是。”沈園雪笑道。這幾句話幾乎已在衆人面前宣示朱文羽乃是她唐家的人,弄得旁邊的唐韻不禁臉上發燒,嘴裡輕聲嘟嚕:“奶奶!”,連頭都不敢擡。倒是站在沈園雪身後的唐疏雨,唐流雲,唐清風和唐冰露四個貼身大丫頭抿着嘴無聲而笑,唐清風更是偷偷朝唐韻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弄得唐韻臉更紅了。
衆人自然早知唐韻和朱文羽的關係,紛紛道:“不敢不敢。”
“好了,敘舊以後再說,正事要緊,大夥都走罷!”南宮望一揮手,已是搶先而行,衆人哪敢搶先,只是站定,等着唐韻扶着沈園雪顫巍巍站起,慢慢朝殿門口走去,後邊跟着的便是那四個大丫頭,後邊再跟着的纔是朱文羽和木雲青峰等各派高手,張無忌依舊是一聲不吭陪着妻子兒女一家走在最後,只有南宮靈和沙漠陪在身邊。
走出天衣樓外,南宮望朝東一指,道:“好了,文羽,你便隨方丈大師一起去那邊谷中找天衣盟的人吧,我和大姐便先走一步了。”說罷抱拳就要離開。
“對了,奶奶,你看到我瑪雅妹妹沒有?”唐韻忙問沈園雪道。
“哪個瑪雅妹妹?”南宮望哪會認得瑪雅這麼一個小丫頭?自然不知此事,插嘴問道。
“哎呀,就是瑪雅啊,在重慶被那個馮恨元抓去了,肯定是送到這裡來了,都十幾天了,也不知怎麼樣了。”
“瑪雅姑娘是唐門中人?”南宮望見唐韻心急若此,還以爲是她的姐妹,奇怪大姐沈園雪怎麼會一點都沒提到此事?
“這位瑪雅姑娘是韻丫頭和文羽他們幾個的同伴,並非唐門中人。”沈園雪在一旁道,又轉頭責怪唐韻:“韻丫頭你也太不懂事,哪能這麼和門主說話?沒大沒小的,一點禮數也沒有。”又回頭對南宮望道:“一個小姑娘,被天衣盟的人抓來十幾天,恐怕……”
“不會的,不會的。”唐韻急道。
朱文羽安慰道:“韻兒,瑪雅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別擔心。再說還有她師父也肯定來了,說不定早就被她師父救出來了。”
“瑪雅姑娘的師父是誰?”南宮望問道,他以爲瑪雅是哪個中原門派的弟子,多半認識她的師父。
“她師父就是雲南五毒教教主,‘飄渺仙姝’何紅花。”
“何紅花?五毒教?”南宮望大訝,皺眉道:“怎麼又扯到五毒教了?文羽你怎麼又和五毒教的人混在一起了?還是何紅花的徒弟?”
“瑪雅妹妹不同的,她對天衣盟的事什麼也不知道,還和我們一想查丹棱的滅門案子,還捨命救過羽哥,爲這個連武功都廢了。”唐韻連忙替瑪雅分辯。
“何紅花原本是天衣盟的護法,也因瑪雅一力勸說,已決心脫離天衣盟,誰知馮恨元爲了脅迫何紅花,抓走了瑪雅,何前輩給我們留了一封信,說是自己去找天衣盟要人,後來便一直沒有消息,若不是已將瑪雅救出,便肯定還在天衣谷中。”朱文羽簡略地介紹了一下。
“哦,是這樣。”南宮望這才瞭解到一些來龍去脈。
“阿彌陀佛,何紅花能迷途知返,回頭是岸,善莫大焉。”木雲在一旁合什稱善道。
“既是如此,文羽你們還是早點去那邊谷中打探天衣盟的消息去吧,早一刻瑪雅姑娘也能早一刻脫險。”南宮望道。
“是,門主。”朱文羽躬身恭敬道。
“大姐,咱們兩個老傢伙走吧,呵呵。”南宮望轉頭對沈園雪笑道。
“呵呵,走吧走吧。”沈園雪也不多話,笑呵呵一句,顫顫巍巍地柱拐而行,似乎走得十分緩慢,哪知片刻之間竟是已走出幾丈來遠,幾乎已到縮地成寸的輕功最高境界。唐疏雨等四個貼身大丫頭連忙施輕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