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水急中生智,他準備攔一輛車,跟車上的人借個電話用用。
於是他爬起來,一下子站在了路中間,衝着路上的車輛擺手。
這條路上雖然人煙稀少,老半天看不到一輛汽車,但畢竟是光滑的泊油路,還是有路人通過的。
好不容易,一輛汽車遠遠開來,是一輛大貨車,王長水就站在路中間,將手裡的打狗棍掄了起來,一邊擺手一邊喊:“停車——!救命啊——救人啊——強健啊——”
當初,趙鐵柱教會老丈人一個攔車的辦法,那就是喊強健,只要一喊強健,大部分的司機都是見義勇爲的。
這一招果然起到了作用,就在汽車的前輪距離王長水的兩腿不到一米的距離,那司機猛然踩住了剎車,汽車戛然而止。
司機將腦袋探出了窗戶口,衝王長水一瞪眼:“死叫花子,滾開!不要命了?”
王長水說:“有強健,救命啊,打電話報警。”
一聽說有強健,那司機來了精神,提着一個大扳手跳出了駕駛室:“哪兒有強健?我瞅瞅,漂亮不?”
王長水二話不說,上去揪住了那人的脖領子,黑黑的髒爪子在那司機的衣服上留下了五個紅紅的抓痕。
“打電話報警,快,電話拿來,我用用。”
王長水眼尖,一眼瞅準了那司機上衣口袋的手機,毫不留情抓了過來,撥響了青石山趙鐵柱辦公桌上的電話。
王長水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趙鐵柱剛剛上班。最近他的心情很不好,丈母孃丟了,老丈人離家出走,工廠的女工小鳳也被張二蛋拐走了。
兒子秋生重返江湖,一夜之間掃平了張二蛋上百個堂口,再一次成爲了Z市黑幫的龍頭老大。
梨花,荷花,秋萍,還有媳婦曉霜,整天哭哭啼啼,讓他找爹。
他的精力有限,村子裡的事兒跟工廠的事兒就夠他焦頭爛額了,自己人也跟着添亂。
趙鐵柱有點應顧不暇,最近不三不四的事兒,也懶得跟媳婦做了。
昨天又是一夜沒睡好,本來有了興致,剛要跟曉霜來一次,沒想到曉霜卻一腳把他踹開了。
曉霜說:“你找不到俺爹跟秀秀阿姨,以後別碰俺,憋着吧你。”
趙鐵柱焦躁地不行,空空挺了一夜,早上起來眼睛還紅紅的。
剛剛沒精打采坐下,辦公桌上的座機就響了,拿起來以後,那頭傳來了王長水渾厚的嗓音。
“鐵柱,找到了,你秀秀阿姨找到了……。”
趙鐵柱聽到是王長水的聲音,立刻跳了起來,說:“我那沒譜的老丈人啊?半年了,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急死我了。”
王長水氣喘吁吁說:“鐵柱,發現你秀秀阿姨的下落了,你快來,快來啊。”
“啊?真的?”鐵柱趕緊問:“在哪兒啊?”
王長水說:“在H市南郊,一百多裡處,一個叫花冠營的地方,孫國明跟張二蛋把兩個女人禁閉在了一個紅薯窖裡。你快來救他們。”
趙鐵柱的身體彈跳起來,說聲:“好,你不要離開,我馬上到,等着哈。”
趙鐵柱不敢怠慢,趕緊拍了拍巴掌,衝着屋子裡的人道:“大家別忙了,跟我走,我爹找到了秀秀阿姨跟小鳳的下落,大栓哥,柱子哥,領上村子裡最強壯的男人,咱們走一趟。”
趙鐵柱的話不多,卻鏗鏘有力,下面的人一聽呼呼啦啦放下了手裡的工作,跟着趙鐵柱跑出辦公室,上了外面的汽車。
最近的青石山工廠多,效益好,趙鐵柱手下的幾個經理全都買了小汽車。
大隊人馬呼呼啦啦上了車,司機油門一踩,汽車衝上了前進路。
上車以後,他覺得不妥,將兩根手指放進了嘴巴里,呼哧哧打了個口哨。
口哨聲剛落,不遠處傳來一聲狗叫,一條黃色的影子從村子裡呼嘯而來,那是趙鐵柱家的獵狗金毛。
金毛得到了主人的傳喚,撒丫子飛奔過來,腳步不停,一個飛躍,嗖地從鐵柱汽車的車窗裡竄了進去。
汽車的速度不減,直奔王長水說的H市。
其實H市距離北崗村並不遠,才三百多裡,速度快的話,一個多小時就可以趕到。
如果從前進路轉過去,到Z市,然後繞道H市,距離就遠得多了。
可現在的前進路成爲了省道的一部分,整條大路貫穿了青石山,只要向着H市的方向開過去就可以了。
趙鐵柱心急如焚,他害怕秀秀阿姨出事。
秀秀阿姨可是北崗村的救命恩人。
十多年的前的那場大瘟疫,還有大厲病,都是秀秀阿姨作爲紅十字會的代表,來救助青石山的。
爲了就救活青石山的村民,秀秀阿姨功不可沒。
還有幾年前的那場大水災,水災過後,也是秀秀阿姨拉着救助的藥品跟食物迅速趕來,秀秀阿姨跟青石山的村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這樣的人因爲青石山遭遇劫難,趙鐵柱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他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孃。跟丈杆子有一腿的人物。那就更加不能不管了。
坐在汽車上,趙鐵柱拿出手機,首先報了警,通知了Z市公安局的肖副局長,告訴他秀秀阿姨有下落了,就在一個叫花冠營的地方,希望他趕緊領着警察救助。
肖局長接到到電話以後,趕緊召集人馬,兩支大隊浩浩蕩蕩直奔那個叫花冠營的地方。
汽車是一個半小時以後趕到的,當趙鐵柱走下汽車,看到王長水邋里邋遢的樣子時,他幾乎潸然淚下。
王長水已經沒個人樣子了,完全是個叫花子,破衣爛衫,頭髮老長,臉上很髒,打着赤腳,拿着打狗棍,跟丐幫幫主差不多,這是吃
了多少苦啊?
看來王長水對秀秀阿姨是動了真情。
趙鐵柱看到了王長水,也看到了那個叫小輝的男人。
小輝已經昏死了過去,王長水爲他的傷口進行了包紮。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吧,小輝依然沒有醒,嘴脣乾裂。
趙鐵柱是有名的小中醫,趕緊拿出懷裡的金針,利用梅花十三針的絕技,一陣刺在小輝手掌的虎口穴上,一針刺進了他的人中穴上,最後一針紮在了他的曲池穴上。
鋼針扎過,小輝悠悠轉醒。第一句話就說:“快,通知趙鐵柱,小鳳,小鳳有危險。”
趙鐵柱說:“兄弟,你安靜,安靜一下,我就是趙鐵柱,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輝一眼看到趙鐵柱,感動地不行,趕緊將他在花冠營的遭遇簡單地跟趙鐵柱說了一遍。並且提醒他趕緊救人。
趙鐵柱衝大栓招招手:“大栓,你把小輝弄上車,趕緊到醫院止血,剩下的人跟我來。:“
再往前,道路就不能開汽車了,第一是山路不平,山路過窄。
第二,水漫路面的地方太多,因爲不熟悉這一代的地形,趙鐵柱害怕汽車拋錨,他只能領着人向前步行。
一百多裡的山路,每個人都是走的氣喘吁吁,但是大家不敢停留。
金毛在前面爲大家帶路,尋着小輝剛剛走過的味道,一路尋找。
等趙鐵柱領着人馬走進花冠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這個村子不大,稀稀拉拉三四十戶人家,趙鐵柱不知道秀秀阿姨跟小鳳被關在那一家,那個紅薯窖裡?
看樣子要一家一家地尋找。
哪知道這時候,他竟然驚奇地發現村子裡熙熙攘攘,一戶人家的門前圍着一大片人。
原來那家出了人命案子,戶主半夜的時候,被人用一塊鵝卵石砸裂了腦殼,死在了院子裡。
趙鐵柱立刻知道那一定是小五子的家,因爲來的時候小輝跟他說的清清楚楚,他用一塊鵝卵石砸爆了小五子的腦袋。
趙鐵柱馬不停蹄,趕緊拉着人大步流星衝了進去。
果不其然,走進院子以後,趙鐵柱一眼就看到了小五子的屍體。
那屍體已經涼透了,是個男人,腦袋上有個深深的大洞。
鵝卵石砸裂了他的腦骨,腦漿子飛濺出來,一地都是白乎乎的。
院子裡圍了好多人,小五子的屍體是被不遠處礦場的民工發現的。
早上起來,幾個民工到小五子的家,來找秀秀跟小鳳玩耍。剛剛走進院子,就發現了小五子的屍體。
那些民工嚇壞了,立刻打電話報警,H市的警察已經趕來,正在拍照。
趙鐵柱走進院子以後,趕緊尋找小輝說的那個紅薯窖,就在圍牆的牆根底下,被一塊石頭封着洞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