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的師傅,也是他的仇人。是張二蛋養了他五年,可也是張二蛋剝奪了他五年的自由。
他對張二蛋跟對自己的爹老子趙鐵柱一樣,又怕又恨。
秋生的銳氣一下子沒有了,竟然低眉耷眼,好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叫了聲:“二蛋叔……”
張二蛋的輪椅已經來到了秋生的跟前,說:“秋生,虧你還記得二蛋叔,當初不辭而別,你對得起我嗎?”
秋生沒說話,好像一個被大人教訓的孩子:“二蛋叔……對不起。”
張二蛋說:“秋生,二蛋叔對你怎麼樣?你應該知道,沒錯,當初是我不好,欺騙了你,利用了你跟思思之間的感情。
可二蛋叔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看,我教你功夫,傳授你各種技術,都是想你將來報答我。成就一番大事。
我這麼勤苦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跟思思?”
秋生一聽,兩膝一軟,竟然撲通給張二蛋跪了下去,說:“二蛋叔,我知道您對我好。可你讓我做的都是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些年,我爲你做了不少的事兒,已經報答了您的恩情,你就高擡貴手,放我走吧,放我一條生路,也放自己一條生路……”
張二蛋一聽就怒了:“放屁!!枉我苦心栽培你,你小子竟然恩將仇報,撬開老子的保險櫃,偷了我的錢,偷了我的文件,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秋生說:“二蛋叔我錯了,那些錢跟文件都在,我可以還給你,你就……放過我吧。”
張二蛋嘆了口氣,說:“秋生,你想走,誰也攔不住你,二蛋叔知道你有情,忘不掉我對你的養育之恩,那就爲二蛋叔叔做最後一件事,你放心,做完這一件事,我以後就跟你恩斷義絕,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秋生問:“什麼事?”
張二蛋說:“什麼事兒,明天你到我家裡來,我會告訴你的。你起來吧。”
張二蛋的身上好像也有一種魔力,他不讓秋生起,秋生就不敢起來。
一旁的欣欣驚訝地不行。
今天晚上讓女孩子驚訝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是秋生在學校廁所的門口,怒打了幾個流氓,那功夫好得,比李連杰還甄子丹。
再就是跟剛纔的兩條黑影打鬥,兩條黑影人高馬大,身材魁梧,幾乎可以把秋生裝進肚子裡去。
沒看清怎麼回事,兩個彪形大漢就被秋生打翻在地動彈不得。
還沒有明白過味道來呢,又蹦出來一個坐輪椅的人。秋生竟然很怕他。
坐輪椅的人更加牛逼,跟電視上的黑社會龍頭差不多,身邊都是聽話的小弟。
一時間欣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還以爲在拍電影呢。
讓她驚訝的事情太多,她都驚訝地有點麻木。
秋生站了起來,俯首帖耳,他看了張二蛋一眼。發現兩年不見,二蛋叔老了。
張二蛋的頭上出現了斑駁的白髮。
歲月不饒人,趙鐵柱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已經成年,自己能不老嗎?
張二蛋忘不掉當初
的青石山,忘不掉自己在青石山的那段歲月。
忘不掉李寡婦,李寡婦,劉寡婦,孫寡婦,忘不掉素娥嫂,忘不掉巧英嫂,忘不掉王長水五個美麗的姑娘。
他在那裡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年時代,鑽過無數寡婦的被窩。
他做過北崗村的村支書,做過製藥廠的廠長。
但是卻把整個大山攪和得天翻地覆,天怒人怨。
最後不但支書的位置混沒了,自己還被趙鐵柱騙上了翁子口,讓一羣野狗圍攻,咬斷了雙腿,咬斷了一條手臂。也咬斷了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子孫根。
還好孫國明救活了他,可他已經變成了終身的殘廢。
隨着年紀的增大,日月的久長,他看透了很多事。人生觀也非常了改變。
但他怎麼也忘不掉仇恨,忘不掉趙鐵柱對他的羞辱,還有這雙斷腿。
張二蛋確實比不上趙鐵柱。當初他做得那些事,根本不叫人事兒。
給北崗村帶來的災難,趙鐵柱花費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恢復了從前的生機。
二十多年的家族恩仇,桑倉鉅變,他沒有贏過一局,一局都沒有。
他只有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秋生的身上,希望秋生能爲自己出一口氣。
可是秋生在本事學成以後,也離他而去。
張二蛋感到了孤獨,雖然他現在身家過億,掌握了Z市半壁江山的娛樂業,手下的娛樂城,賭場,夜總會,不計其數。可他根本感受不到幸福。
因爲他不能睡女人了,自己的弟弟斷了,趙鐵柱也不會幫他接上。
他希望將來有人繼承自己的財產,把這一切都留給閨女思思。
可思思畢竟是個小女孩,根本挑不起這麼重的擔子。
最後張二蛋不得不冒出這樣的想法,那就是把思思嫁給秋生,等秋生成年以後,將自己的事業傳承下去,管理手下的生意跟一幫子小弟。
秋生是仇人的兒子,老子要把他培養成一代大亨。管理Z市的半壁江山。
趙鐵柱是要面子的人,兒子混了黑社會,還不氣的他吐血?呵呵呵。
張二蛋老謀深算,最後也不免會長嘆一聲:自己混了一輩子,打下了半壁江山,卻要把所有的事業交給仇人,這就是報應啊。
因爲在他經歷的所有人當中,只有秋生的功夫最好,最有頭腦,也只有秋生領導,手下的小弟纔會服氣。
旁邊的幾個小弟說:“是啊,秋生哥,你回來吧,回來幫老闆一下。”
秋生擺擺手說:“我不回去,我只答應幫他做一件事,這件事以後咱們就恩斷義絕。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秋生二話不說,拉着欣欣走了。
地上的兩個黑影還是哎呀,哎呀地怪叫:“張二蛋,快叫救護車!我們被秋生打傷了。”
張二蛋說:“羅拓福先生,我說了,你們不是秋生的對手,你還不信,現在相信了吧?”
地上的黑影說:“相信了,相信了,這小子年紀不大,身手竟然這麼好?也就你張二蛋才
能訓練的出這麼優秀的人才。”
張二蛋噗嗤笑了,說:“那是他的底子好,真正厲害的根本不是秋生,而是他的爹老子趙鐵柱。他如果在這裡的話,你們兩個的老二早就沒有了。你再看看我的腿,就是被趙鐵柱弄斷的。哎……報應啊。”
…………
秋生拉着欣欣來到了一座小區的門口。欣欣說:“秋生哥,我到家了。你上去坐坐唄。”
秋生說:“不去了,見到你爸爸媽媽,叔叔阿姨的一通亂叫,怪不習慣的。”
“那我走了哈,白白。”
“再見!”
欣欣嘴巴里說着走,可腳步就是邁不開,不知道爲啥,她捨不得秋生。
“秋生哥。”
“嗯。”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你的功夫那麼好?爲什麼你會跟黑幫的人攪合在一起,還有,你爲什麼要跟那個老大下跪?你爹不是很有錢嗎?幹嘛怕他?”
秋生說:“你不知道,二蛋叔是我師傅,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就是背叛天王老子,也不會背叛自己的父親跟老師,這叫武德,你不知道的。”
“你們學武的人都這樣嗎?”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忍背叛他們,欣欣,這裡頭沒你的事兒,你不必淌這趟渾水。”
欣欣點頭:“我知道,你小心點,別被人利用了,這次真的走了。白白。”
欣欣踮起腳尖,又親了秋生一口,戀戀不捨走進了小區。
看着欣欣安然回家,秋生繼續返回宿舍去睡覺。
秋生返回了宿舍,宿舍的燈已經熄滅了,狗曰的學校心疼電費,每天晚上十點就熄燈。
秋生睡不着了,再次遇到張二蛋,讓他非常的糾結。
他知道,張二蛋安排給他的任務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有心不幹,可又怕張二蛋以後纏着他。
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在掌握中了。從前作案的資料,都在張二蛋的手裡,只要張二蛋嘴巴一歪,秋生七八個腦袋,也不夠政府斃的。
他只有聽他的,他希望張二蛋不要食言,做完這件事以後,會徹底放過他。
哪種偷偷摸摸,盜取各種商業機密的事兒。秋生再也幹不下去了。
他想快快樂樂生活,跟父親一樣,不攙和任何雜事,就那麼安安穩穩掙錢,安安穩穩養家。
這一夜,秋生做了好多夢,在夢裡跟女孩子親嘴。
懷裡的女孩子臉龐一直在變,有時候是思思,有時候是欣欣。
高開區的新發小區,是一座富人居住的地方,Z市有錢有勢的人大多都在這裡。
欣欣的家也住在這裡,他的母親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就是看孩子做飯。名字叫秀芹。
他的爸爸可不簡單,是Z市宏達集團的總經理,年薪百萬。他就是八年前,跟秀秀結婚的栓柱,北崗村孫瘸子的親弟弟。
十年前,柱子跟王長水的四閨女秋萍成親。
新婚夜女人根本不讓他碰,一腳把他從炕上踢到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