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上的疤

我用力地掀開眼簾,視線慢慢聚焦在牀頂上,環視了一下就看見趴在牀邊睡的兩人——禹兒和齊睿,看着這兩人睡覺的模樣,油然而生地有一種幸福感。

我第一次發現禹兒的眉宇和齊睿的很像,就連睡覺的模樣也是十分相似,聽人家說,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久了,就連樣貌也會慢慢變得相似,只是這兩人見面纔沒多久。搖搖頭,懶得去想了,輕輕地坐起身,把身上蓋着的薄毯輕輕地蓋在他們倆身上,躡手躡腳地挪到牀尾,準備去夠牀下的鞋子,一雙厚實的手幫我把鞋子遞了過來,我順手往上看,就看見飛影站在我面前,我輕輕一笑以表謝意,接過鞋子慢慢地穿上。

我在房門外等飛影關了門才說話,我若有所指地看着他

“小翠醒了吧?”

他眼神裡閃過一抹驚訝

“小姐醫術高明,前夜裡她便醒了,只是小姐那時剛好舊疾發作,所以 … … ”

“呆子,你今年多大了?”

他略帶侷促地望了我一眼,隨後又恭順地低着頭答道

“今年二十有五! ”

“恩,這個年紀如果有兒女的話,只怕都比禹兒大了!”看他似乎沒懂我的意思,我莞爾一笑,接着說

“我家小翠也快十八了,這花樣的年華啊,可正是尋覓一個號郎君的年紀,只是這孩子啊,我問她有沒有心上人,你猜她怎麼回的我?”

飛影依舊低着頭,沉聲回了句

“不知!”只是抓住劍柄的手出賣了他的情緒,看來這呆子對我們小翠還是挺有心的嘛。

“她說啊,她喜歡了一個人,可是她又不能告訴這個人,因爲她怕那個會不喜歡她,還會不理她,我問她那個人是誰,小翠怎麼都不肯說,飛影啊,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笑眯眯地看着低頭的飛影

“飛影還是不知!”

“哎,罷了罷了,跟你這呆子說這些幹什麼,說了你也不懂,你去給你家公子燒個熱水吧!”

“是!”飛影擡起頭時又是一副看不出情緒的臉了。

打發他走了之後,我來到藥房,用紅花,川芎,當歸,地龍,杜仲,雞血藤,獨活,等藥材包成一劑舒筋活絡的藥浴藥材,準備給齊睿泡澡用!這幾天他太辛苦了,剛起身的時候,就看見他的眼睛下邊都已經烏青了,鬍渣都冒出來了,哎,這兩夜他肯定又沒好好休息。

回到房中,飛影已經把浴桶擡到房裡了,我抱着禹兒到後邊的偏房,給他脫了外衫和鞋子,蓋好被子我才慢吞吞地出來。

走到房裡就看到原本趴着睡的齊睿已經到牀上去了,半瞌着眼望着我,神情慵懶,側躺着用手支撐着頭,有幾縷發還十分調皮地跑到他有些散開的衣襟裡去了,隱隱約約地露出精瘦有力的胸膛,我的臉上這時肯定又是一片火辣辣地紅,看他笑得那麼‘誘人’,我真怕自己一時衝動把他給霸王硬上弓了。

我慌亂地避開了和他對視,有些尷尬的用手捂住嘴清了一下嗓子。

“呵呵,醒了啊,正好,我給你準備了藥浴,你快進去泡一會兒吧!”說完看他動也不動的繼續保持這那個姿勢,於是我走進說

“還沒醒嗎?那我讓人等下再過來給你加熱水吧!”這人依舊沒說話,只是拉着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衣襟上,神情十分淡然。他這意思不會是要我… … ?我怎麼好意思啊,這大白天的,況且這也太快了吧!

他看我神情不對,有些壞壞地笑了

“桑丘,你在想什麼啊?我讓你給我更衣呢!”我有些愣住了,看他努力地憋着笑意,我還能說什麼,誰叫我自己想歪了呢 !

“哼!還取笑我我?那你讓飛影給你換衣服吧!”我假裝生氣地一撩衣袍就走出了房門,身後就只聽見齊睿的笑聲,明明被欺負的是我自己,卻還是覺得很開心!

“嘭!——”

“誰?”我一轉頭,就看見齊睿正準備把裡邊的褲子脫下了,我瞬間嚇傻了,視線再往上移,他的,裡衣已經,脫,脫掉了!露出小麥色的肌肉,好結實啊!我不自覺地嚥了一下口水,看見他脣邊的譏笑我知道自己又露出色女的表情了,默默地轉過身

“那個,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只是剛好看見小翠和飛影在小翠房前‘談事情’,一直不走,所以我只能折回我自己的房間了,你不要誤會啊! ”說着說着視線就落到自己的鞋子上。

真是窩囊,不過是個光了膀子的男人而已,真是沒出息啊!

之後也沒聽見齊睿說話,之後聽見他入水的聲音,我就知道他已經無視我直接進入浴桶裡去了,我這時纔敢擡起頭,看着他在雲霧繚繞的熱氣裡,整個人都顯得很瑩瑩動人,原本就卓爾不凡的五官,此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不一樣的妖魅感,但是又遮蓋不了他的軒昂氣宇!

“那個,我想他們應該談完了,沒事我就先出去了啊!嘿嘿嘿 … … ”

“等一下”

“怎麼了?”

“平日裡都有人伺候我的,飛影既然在談事情,你就還是不要出去不打擾他們了,你過來給我搓搓背吧!”他很自然地擡起手,抓起擔在浴桶一旁的澡巾遞給我,我躊躇着要不要過去,我深知,這隻要是過去了肯定要出事的,可是出去了又會打擾門口那小兩口的談情說愛,該怎麼辦呢?好吧,我承認私心是想留下來的!

“桑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捏呢?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哼,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只是看着他在水霧中晶瑩剔透的模樣,腳還是情不自禁還是走了過去,哎,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你看看人家齊睿,多鎮定,好似被看光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認命地接過澡巾,就像給禹兒洗澡一樣,仔仔細細地搓着,洗到背部下方的時候,看見有一個粉紅色的傷疤,好像是舊傷,看這疤痕的方向,應該是有人從後面偷襲所致。

我猜到他不會是什麼尋常人物的,有些打打殺殺也是難免的,只是看見這傷疤,還是禁不住傷心難過。放下澡巾,輕輕撫着那個粉色的傷疤,輕輕地問道

“還疼嗎?”

“有幾年了,已經不疼了!”明明不是什麼致命的傷,可是看見了還是心疼得要命。

“啪!啪!啪!——”齊睿聽見聲音,轉過身,看見我淚流滿面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傻丫頭,這傷又不重,我早就忘記疼痛了,我沒關係的,不哭了!恩?”

“我配藥給你擦吧,擦了它就沒了!”我抓着他的手,很認真地說。

“恩!”他笑着應下,由着我做決定。

“你爲什麼不問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你這麼做自然有你的原因,反正這傷疤在背上,我也看不見,有沒有都無所謂,只要,你開心就好了!”這個男人每次總能用這麼認真的表情說出讓我很感動的話,試問哪個女子不會感動,哪個女子不會爲之動容。

我吸了吸鼻子繼續含糊不清地說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看見這個傷疤,只要一想到這個傷疤還在你的背上,我這裡,我這裡就疼!”我用力地指着心臟的位置,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抓過我的手。

“早知道你哭得這麼厲害就不敢讓你給我搓背了!”

“關於這個傷疤,能告訴我是怎麼傷到的嗎?”

“只是不小心被刺到了一下,不礙事兒的!”

“不小心?你的武功這麼高,怎麼可能不小心被刺到?更何況還有飛影和其他暗影在保護你!”傷疤表面這麼整齊,一點兒掙扎的痕跡都沒有,明顯是站在那兒讓人家刺的!

“真的沒事,你放心啦,已經不痛了!”

“好吧,你不願意說我也不爲難你了!”

“恩,用這個擦擦眼淚吧!”我也是傻,沒多想,手就這麼自然地接過來他給我的帕子了,手擡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搓澡巾,還好沒往臉上抹,我淚眼婆裟地瞪了他一眼

“好你個齊睿,居然敢戲弄我!哼,看本姑娘不給你挫掉一層皮!”他擺出一副我知道錯了的表情,很是可愛,忍不住就破涕爲笑了。

“以後,不允許你再受傷,只能你傷別人,知道嗎?”

“恩,知道了!”

“如果你受傷了,也只能是我傷的,知道嗎?”他沒回答,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

“恩?沒聽到嗎?”

“恩”看他應聲答應我纔是放下心來。

“放心啦,我不會武功,傷不了你什麼的,頂多也就是讓你拉幾天肚子而已,嗯哼?”

“呵呵,好~~~就你最古靈精怪!”

“好了,你自己洗吧,我把乾淨的換洗衣服放在這兒了啊,等下你把髒的衣服放在浴桶旁邊就行了。我現在啊,要去給你泡一杯提神醒腦的養神茶!”我蹦蹦跳跳地出了門,如果這個時候我回了頭,應該會看到他愧疚的眼神吧。

“浣柔?”

“姐姐,你讓我查的事有點眉目了!”

“恩,我們來這裡說!”我拉着浣柔到了長廊轉彎的地方。

“說吧!”

“那個蓮花圖騰,是雲蠻國赤蓮一族所有的圖騰,據說是赤蓮的族人一生下來,母親就會給嬰兒在左肩紋這樣一個圖騰!”

“赤蓮族?這個民族好像很少有啊!”

“恩,赤蓮一族現在已經落寞許久了,族裡的人自從那次內部爭鬥之後就變得四分五裂了,只是現在除了這個圖騰,沒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你是赤蓮族的人,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妄下判斷。”

“恩,好的!過幾天是元宵,你會留下來嗎?”

“不了,我還有事在身,不好意思啊,姐姐!”

“沒事沒事!下次我們一起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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