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王爺掀開了被子,看着茯苓瘦弱的雙腿,猶如兩根柴棍橫放,因爲缺氧,此時沒有一點血色,泛着淡淡的青色,可憐可恨的女人,爲什麼你不生得一副正常人的身軀,偏偏是這樣的脆弱不堪。
看着茯苓枯瘦薑黃的樣子,頤王的心立刻沉了下來,他該高興的,該覺得解恨的,這只是青兒的一點點遭受而已,可是爲什麼看到了她,心卻痛的難忍。
茯苓的呼吸漸漸的緩解了過來,她的身體微微的動了一下,無力的依偎着趙柏頤,她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她感覺到了趙柏頤的存在,茯苓所做的罪孽,已經毀了頤王爺的幸福,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一切。
但是她不願意承受莫名的迫害,不願意默默的接受懲罰,畢竟她不是茯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要活得不再疲憊。
曾經的冷舒,活着就是爲了報復,在愛與恨之間掙扎。
曾經的茯苓,活着就是爲了爭愛,在毒與妒之間徘徊。
如今,她成了兩個人的結合體,但是她不願意再恨,不願做冷舒,也不願做茯苓,當所有的秘密都揭示了以後,她徹底的放鬆了。
趙柏頤伸出了手,輕輕的梳理着茯苓的毫無營養的亂髮,目光停留在茯苓的面頰上,他發現了茯苓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
茯苓的笑讓頤王爺更加的難以理解了,那淡然的,無怨無恨的笑容,深深的震動了他,這個瘦弱的女人,臉頰上的笑容裡,夾雜了太多的深意。
一直到深夜,茯苓都虛弱的依靠在頤王爺的懷中,她不知道那藥水是靈子喂的,還是冷酷的頤王爺喂的,喝下去後,睏意襲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趙柏頤將熟睡的茯苓放在牀上,起身下了牀,他滿腹心事的離開了別院,他在深思一個問題,或許是在詢問自己的心,那莫名的感覺沒有答案。
彈箏的身影夢中偶見……靈動的眼神……才氣的詩句,恍然的鼓動着他的心。
不知不覺的,頤王爺走到了樓閣之前,月光下,樓閣的上面清晰的四個燙金大字“翠雨霄閣”
那四個字提醒着趙柏頤。
這裡是青兒的最愛,爲了她,他重新的裝飾了這裡,這裡灑下了青兒多少的歡笑,每次見到王爺,青兒都會紅霞滿面,媚眼含春,矜持着。
這裡是整個王府裡最詩情畫意的樓閣,青兒羞澀的話語仍在耳邊縈繞着,頤王爺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他怎麼可以對那個陰毒的蔡茯苓生了愛惜之心,那潘青兒怎麼辦?曾經癡情的女子,如今瘋瘋癲癲,無依無靠。
很多人只道她已經死了,其實她還痛苦的活着……
她半死不活的,被蔡茯苓叫人扔到了亂葬崗中,她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爬出了死人堆,沿街乞討的回到了頤王府,這裡有她的愛,就算死,她也死在這裡。
當頤王爺發現她的時候,她蜷縮在王府的門前,渾身骯髒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