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大鬆裡,朝鮮第一遊擊大隊。
“我們剛剛接到了‘大韓民國臨時政府’金九總統的直接命令,命令我們在中朝邊境想方設法挑起衝突!”遊擊大隊大隊長金英明揮舞着拳頭說道。
幾個隊長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自從朝鮮第一遊擊大隊成立之後,這兩年,他們依靠大鬆裡爲根據地,不斷對日軍進行騷擾,一旦日軍進剿,則迅速退到近在咫尺的中國境內,日本人始終奈何他們不得。而現在,他們等待的時刻終於到了!
金英明朝自己的隊員們看了看:“金文泰、樸恩光、金三成......”
“到!”被點到名字的全部站了起來。
金英明的面色凝重而興奮:“現在我宣佈命令。從現在開始,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予日本人以最大程度騷擾,使日本人徹夜不停,爲反攻做好準備......”
朝鮮,天水裡。天水裡的朝鮮特務頭子金藏雲走在人行道上,仰頭觀看道路兩旁的店名,仔細地在搜尋着,不時的有人和他碰撞着。因爲他根本就不看路,只是不時的擡頭看着店名和尋找着蛛絲馬跡。
恰在此時,擡頭往上看的金藏雲,猛然和一個婦女撞了個滿懷,頓時被這個婦女不依不饒大吵大鬧一頓。
裝作醉漢的金文泰,左手拿着一瓶酒,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當走到金藏雲身前時,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微微撞了一下金藏雲。
就在這剎那間,金文泰將一個針頭閃電般順着金藏雲的肋骨縫隙插進了他的心臟,不但破壞了心臟,還帶進了空氣。
真是不錯,那一瞬間金文泰在心裡想道。
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的身份除了是朝鮮第一遊擊大隊第二中隊的中隊長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
中統特別情報人員!
記得中統的局長俞雷曾經對自己說過,日本人不可信,朝鮮人一樣也不可信。無論在日本人還是在朝鮮人那,都必須要有自己人的存在,隨時監視着他們的一切。
自己這次被派出來執行任務,也是自己所願意的,起碼在大反攻之前可以讓自己多殺幾個日本人解解心中惡氣......
金藏雲當時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微微的象蚊子叮咬了一下而已,還以爲是剛纔碰撞造成的後果。
金文泰搖晃着和金藏雲擦身而過,由於街上很人多,碰撞是經常發生的事,沒有引起周圍日本特務的注意。
金藏雲還在繼續尋找,聚精會神的臉上卻顯得有點焦急的神色。
突然,金藏雲感到胸悶,霎時臉色發青,雙手捂着胸部,慢慢地倒在了地上,此時大街上的衆人見有人倒在地上,呼啦都圍觀了上來。
特高課的特務見金藏雲倒地,大吃一驚,急忙擡起了他,迅速送往日本人開的醫院,到達醫院後,人已無法救治,如果做人工心肺復甦術的話,那就死的更快。由於大面積滲血,針眼很快就被淹蓋。
醫生診斷爲,心肌壞死導致內出血而死亡,讓日本醫生不太明白的是,挺好的心臟如何會突然出血呢?
金文泰坐在車內拿着一根足有三寸多長很細的針頭遞給樸恩光看了看。
“這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殺了金藏雲,足夠給那些爲虎作倀的朝奸們以最嚴厲的警告!”
“你很了不起,這可需要超高的手法,否則插在骨頭上,還不丟了小命。”樸恩光讚歎不已。
金文泰笑了一下。
金三成這時在邊上接口道:“天水裡一共有兩個比較有勢力的組織,一個是‘大星聯誼會’,一個是‘朝鮮繁榮社’這......”
“他們都有什麼背景?”
“大星聯誼會會長崔延蒙還比較像個朝鮮人,而且也敢於爲朝鮮人出頭,而且這人非常聰明,善於利用天水裡日本軍方和當地特高課的矛盾,因此一直到了現在,儘管在天水裡的日本浪人和特高課對其恨之入骨,但卻拿他暫時沒有辦法,因爲他的後臺是天水裡的日本軍方人物;而朝鮮繁榮社社長金景鬆與警察局長關係不錯。”
他在那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崔延蒙這個人暫時放着不說,聽說金景鬆在勾結日本人販賣鴉片。而且,他們都欺壓車友非常厲害,每天收入的三分之一要交保護費,否則你的黃包車不是壞了,就是被老闆收回,根本無法生存”
“宰了他們反而對我們不利,定會引起幾方面的注意。不如我們就嚇唬嚇唬他們一下。”金文泰思索道。
“這些人都是混出來的,恐怕嚇唬不住。”金三成搖頭道。
“我自有辦法。”金文泰拍了拍他說道。
當天傍晚,位於天水裡的日本鬆琦會館的五個日本浪人,在街上欺負婦女時被大星聯誼會的人砍傷,五個日本浪人每人捱上了十幾砍刀,不但手腳筋被斬斷,而且每人被砍瞎了一隻眼睛......
“大星聯誼會會長崔延蒙正在朝花樓喝酒。”
“好,你們盯住日本浪人的行蹤,我去那裡。”
“是。”
金文泰和樸恩光趕到了朝花樓。
兩人來到二樓大廳,見崔延蒙正被幾個商人宴請喝得正起勁,走到離他們不遠的桌旁坐了下來,要了酒菜慢慢喝了起來,邊喝邊向崔延蒙望去。
崔延蒙三十多歲,方臉平頭,膀大腰圓,擼起的胳膊上都是刺青,頗顯兇悍。
“哈哈,諸位有我崔延蒙在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們了!”
“感謝會長的照顧,我們也是小本生意,經不起那些人的折騰。”
“哈哈,放心吧,只要你們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今後就沒有人敢折騰你們。”
金三成出現在二樓餐廳門口,向金文泰點了點頭,伸出三個手指。
金文泰對樸恩光笑道:“熱鬧來了,看這個崔會長還怎麼吹牛!”
樸恩光樂道:“這下可夠他受的,我們得好好看看熱鬧。”
驀然間,衝進三個身穿黑衣,手提武士刀的日本浪人。
日本浪人掃視了下這裡,其中一個三十多歲,微瘦的日本浪人,瞪着血紅的眼睛,來到崔延蒙桌前,問道:“你的就是崔延蒙?”
崔延蒙見來者不善,忽地站了起來,冷冷道:“是的,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呼”日本浪人二話不說,拔出武士刀,猛地劈了過去。
“你們.......”崔延蒙大吃一驚,猛地向後閃去,被身後的椅子絆了一下,“撲通”跌在地上,正好躲過劈來的一刀。
“蓬”一聲,武士刀劈在桌子上,“嘩啦”桌子被劈翻。
“嗷”一聲,幾個商人被嚇得連滾帶爬向外逃去。
“八噶!”微瘦日本浪人見一刀沒有劈中,反手一刀又劈了下去。
另外兩個日本浪人則堵住了餐廳門防止他逃跑。
坐在旁邊桌上的三個崔延蒙手下,倏地蹦了起來,掄起椅子就像這個日本浪人砸去。
微瘦日本浪人向滾在地上的崔延蒙連劈三刀,身形一晃兒,躲過砸來的椅子,回手一刀。
“啊!”一個崔延蒙手下被劈掉一隻手,慘叫起來。
“哎呀!”另外兩人被砍傷了腿倒在地上嚎叫着。
滾到牆邊的崔延蒙得到了喘息機會,蹦了起來,抄起身旁的椅子就向日本浪人橫掃過去。
“日你媽的小日本,我和你拼了。”
微瘦日本浪雙手握刀,從側下向他劈來,頗是拼命打法。
“撲哧”一聲,崔延蒙的椅子被刀劈成了兩節,嚇得他往後退去,可還是晚了少許,胳膊被劈出了個大口子,鮮血淋漓。
微瘦日本浪人倏地踏前一步舉刀就向崔延蒙劈下。
崔延蒙倒抽一口涼氣,猛地往後退去,“蓬”後背已經碰到了牆面,無路可退,眼看刀就要劈了下來,心下喊道完了!
“嘭”就在這要命的關鍵時刻,微瘦日本浪人後腦被飛來的碟子擊中,身形一歪,武士刀偏離了方向,離崔延蒙不到兩寸的地方劃過。
“撲通”微瘦日本浪人栽倒地上,昏了過去。
“八噶!”站在門口的兩個日本浪人抽出刀向金文泰撲來。
“嘭、嘭!”連響兩聲,衝來的兩個日本浪人分別前額被飛來的碟子擊中,甩掉刀栽倒地上。
嚇得掉了魂的崔延蒙,見關鍵時刻被人救了,呆愣了一小會兒,快速奔到金文泰面前,抱拳道:“承蒙兄弟出手相救,崔延蒙感謝不盡!”
金文泰和樸恩光站了起來,擺手道:“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說完轉身就走。
在外面的崔延蒙手下,這時也衝了進來。
“快把他們擡走離開這裡。”
“是!”
崔延蒙出了酒樓追上了金文泰和樸恩光。
“兄弟,今天我的命就是你們所賜,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請受崔延蒙一拜。”說完在大街上就要下跪。
金文泰伸手扶住他,笑道:“我們是看不慣日本人欺負朝鮮人,出手是應該的,請不要言謝。告辭!”
崔延蒙見兩人年輕人身手不凡:“等等!我交定了二位,到舍下一敘,請不要推辭。”
金文泰和樸恩光交換下眼色,點頭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