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
“謝迎華,郭裡成,你認識嗎?”
“郭裡成?我咋不認識,在咱們水漣縣,就數他——郭裡成說書最好。”謝迎華太陽穴上方的青筋又開始蠕動了——蠕動的很激烈。
“很好,這是郭裡成交給我們的東西?”
“郭裡成交給你們的東西?”
“對,郭裡成每次說書,都要把說書的時間,村莊和內容寫在這個小本本上。郭裡成就是根據這個小本本想起三月二十七號下午和晚上的事情來的。”
謝迎華低頭彎腰,將兩個胳膊肘放在兩個膝蓋上,在光線的作用下,他的腦門在冒油——應該是冒汗——是一層細密的汗珠;郭裡成的兩顆眼珠在上眼皮的掩護下左衝右突。鄭峰所在的位置,正好能通過右眼角上下眼皮之間的空隙看到兩顆眼珠的活動情況。
“謝迎華,你擡起頭來。”
謝迎華很聽話地擡起頭來。兩顆眼珠又恢復常態,但太陽穴上方的青筋在繼續蠕動,謝迎華能控制眼珠,卻無法控制太陽穴上的青筋。
謝迎華雙脣緊閉。
“你怎麼不說話了?這算不算你所說的證據和事實呢?”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你不是在極力否認三月二十七號晚上郭裡成到謝家村說書的事實嗎?”
“我否認了嗎?我只是想不起來而已。再說,郭裡成三月二十七號到謝家村說書,這就能證明我殺了自己的老婆了?”謝迎華應該是事先準備好了臺詞,否則,他的回答不會這麼順溜。兩顆眼珠並沒有白忙乎啊。
“我再問你一遍,你一定要考慮好了在回答,三月二十七號的晚上,你到底是幾點鐘離開家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是七點鐘左右。”
“我再問你,三月二十七號晚上,郭裡成說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吃過晚飯以後,六點多鐘左右吧!一般都是在這個時候。”
“郭裡成是什麼時候到謝家村的呢?”
“這——我就想不起來了,平時嗎,在說書之前,生產隊要安排他在一戶人家吃晚飯,郭裡成到謝家村的時間大概在五點半鐘左右吧!”
“錯,三月二十七號下午,郭裡成到謝家村的時間是四點半鐘左右。”
“我——我記不得了。”謝迎華又拿出了他的殺手鐗。
“你記不得不要緊,謝家村的憨子——孟二寶記得啊,三月二十七下午,不是你讓憨子去接郭裡成的嗎?”
“我——我確實記——記不得了。”此時的謝迎華只有招架之功,已無還手之力。
“根據憨子的回憶,郭裡成到謝家村的時間在四點半左右。你之所以讓憨子這麼早就去接郭裡成,其目的就是想用郭裡成的船。”
“我用郭裡成的船做什麼呢?”
“殺人啊!”
“殺——殺人?這——這兩個字,你們能說,但我謝迎華卻承擔不起。你們僅憑郭裡成三月二十七號晚上在謝家村說書就斷定我殺害了自己的老婆,這故事編的是不是太離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