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雖然看上去傷的挺嚴重,但是甦醒的卻很快,他的臉上依舊很是蒼白,眼窩下垂,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中凝結着的是冰冷的寒意,這副樣子比之前冷冷清清的模樣更加的讓人感覺不易接近。
陳落跟着秦謹原走進來,看到的就是薄清緊抿着嘴脣,一言不發的樣子。
“陳凱家你準備怎麼辦?”秦謹原一走進來,也沒有什麼噓寒問暖的環節,直接奔向了主題,陳落不好意思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伸手放上剛剛從外面拿回來的外賣。
“先放着吧,正好去去他的毒,陳墨這些事情還是做的好的。”薄清的聲音透着一股冷淡,在看向秦謹原的時候也好像是隔着一層什麼東西一樣。
點了點頭,秦謹原不再說言,拉過陳落的手便想離開。
陳落轉過頭,看着望向窗戶的薄清,心中生出一股薄涼和奇怪。他和白夕瑤,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怎麼樣?”
秦謹原站在門口,聽到薄清的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冷淡道:“死不了。”以前的秦謹原,很是不理解薄清對於白夕瑤的事情,這樣的兒女情長,就好像是要了命一樣,把好好的一個男人折磨的不成樣子。好不容易這些年好了,看到這個女人又變成了現在這樣。
秦謹原是一個冷情的人,以前的白夕瑤對薄清有重要的意義,他便也是忍了,不過大多也就是沒有觸碰到他罷了。
但是自從有了陳落,秦謹原才發現,原來這是全世界最美妙的東西,那些權利,財勢,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捨棄的東西,只有這一樣,它不能捨棄,因爲捨棄了它,就是丟了你的心。
第一次,秦謹原發現,原來自己也是一個有心的人,是一個人,有着屬於普通人的七情六慾。
緊了緊牽着陳落的手,秦謹原反手關上門便直接將陳落按在了牆壁上。
炙熱又急切是吻撲面而來,秦謹原的氣息帶着急切,那急進的感覺讓陳落有些喘不過氣來,其實關鍵是她還沒有完全消化秦謹原突如其來的動作。
“你是我的……”那吻帶着激動慢慢平復,秦謹原雙手撐在陳落的臉頰旁,細細碎碎的吻着她的脣角。
當初是薄清的心疼,讓白夕瑤逃了五年,如果換做自己,是一定會把人留在身邊的,不管如何,攥在自己手裡的東西,纔是最安全,最安心的。
“怎麼……了……”側過頭,陳落看向秦謹原,眼睛裡面還帶着疑惑,脣上溼溼軟軟的,透着粉嫩的色澤。
搖了搖頭,秦謹原伸手撫了撫陳落的髮絲道:“要剪頭髮了。”
說到這個,陳落就感覺頭皮發麻,上次剪頭髮還是秦謹原幫自己剪的,雖然說是沒有毀的不成人形,但是卻還是讓陳落後頸發麻。
“我……去……看看……她……”陳落手指着樓上,儘量小心翼翼的避開秦謹原撫着她頭髮的那隻手,總是感覺心裡惶惶的。
“白夕瑤?”秦謹原挑眉,面色有些不愉,畢竟在耳鬢廝磨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其他人,任誰都會不爽,特別是秦謹原這樣控制慾極強的一個男人。
點了點頭,陳落突然矮了半個頭往下滑了半個身子,然後手腳敏捷的就往樓上去,
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看着陳落兔子一樣的背影,秦謹原最終沒有上前。
樓上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陳落推開房門,入眼的時候,便是那個坐在牀邊的身影。剛剛已經被白夕瑤的舉動嚇到,陳落再次看到她坐在牀邊整個人就是一顫,躡手躡腳的往裡面走。
看着玻璃窗戶裡面印出的陳落身影,白夕瑤的嘴角淺淺的扯起一抹笑,轉過頭對着陳落道:“你來了。”
白夕瑤的神情看着很是平靜,臉上甚至還帶着笑意,然後陳落有些尷尬的站直了身子,收回了躡手躡腳的樣子。
“你……”張了張嘴,陳落卻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想問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白夕瑤走下窗戶,赤着腳站在地上。
點了點頭,陳落敏感的發現白夕瑤剛剛下窗戶的時候左腿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但是卻也沒有深思。
拉了拉自己長至腳踝的裙子,白夕瑤坐在牀邊的沙發上,朝着陳落招了招手。
坐到白夕瑤的對面,陳落有些拘謹。
“喝水嗎?”提了提桌子上的茶壺,白夕瑤的手勢一頓,抱歉道:“沒水了。”
“沒事……”搖了搖頭,陳落抽過身後的抱枕抱在懷裡,躊躇了一會兒道:“剛纔……沒事?”
“你說是剛剛我從樓下摔下來的事情嗎?沒事,你不用擔心。”白夕瑤的情緒沒有一點不正常的地方,反而字字清晰,臉上的笑容也很是得體。
等了等,陳落髮現白夕瑤沒有繼續剛纔的話,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疑惑。剛纔薄清救了白夕瑤,而不管白夕瑤認不認識薄清,也應該去道一聲謝吧,如果是因爲暈倒而不知道的話……
陳落想道這裡,雖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太過於干涉別人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什麼誤會的話還是解釋清楚的比較好。
“救你……的人……你……知道……嗎?”陳落說話愈發的艱難起來,但是她還是努力的說着話。她珍惜着能說話的每一刻,她真的害怕有一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嗓子不能說話了。
聽到陳落的話,白夕瑤把玩着茶杯的手一頓,那茶杯邊緣磕在桌子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發現白夕瑤的失態,陳落探了探頭道:“你……認識?”陳落沒有聽到薄清那一道喊聲,也就不知道是那一道喊聲才導致了白夕瑤摔到了下面,所以她問出來的時候發現白夕瑤面色變化,就知道,這個問題,問的不好。
所幸白夕瑤的臉上馬上就回復了過來,掛着淺淺的笑,她對着陳落伸出了手,“你猜,這是怎麼弄的?”
白夕瑤對着陳落伸出的手上,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燙傷還是怎麼弄的,有一大塊是凹凸不平的傷口,看了一眼就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燙傷?”陳落猶豫了一下,才慢慢才說道。
搖了搖頭,白夕瑤輕啓薄脣,淡淡道:“是被硫酸潑的。”而且如果不是她躲得快,那硫酸潑的就不止是她的手了,而是她的臉。
硫酸?陳落睜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白夕瑤手上的傷痕,整個人不自覺的產生一種心疼的情緒。是誰會對這樣的一個柔弱女子下狠手呢?
“很驚訝嗎?”看到陳落的表情,白夕
瑤好笑的搖了搖頭,“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下面躺着的那個男人,你覺得呢?”
下面躺着的那個男人?薄清。
陳落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話,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白夕瑤和薄清之間原本就存在着深深的羈絆,這樣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她就有些突兀了。
但是就按陳落來看,薄清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男人啊?不,搖了搖頭,陳落想起一句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那時候見到秦凱越的時候還不是覺得他人很好,可是結果呢?他竟然用那僅僅是十幾歲的孩子秦可去算計秦謹原。
而且薄清和白夕瑤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還是不要胡亂說話的好。
陳落低垂着腦袋,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一下有些冷場。
白夕瑤剛剛說的話,含着怨氣,但是她看到陳落低垂下來的腦袋,也就覺得,自己不應該把氣撒到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對不起。”伸手覆蓋住陳落放在桌子上的手,白夕瑤站起身,走到了陳落的身邊。
搖了搖頭,陳落也站起身,臉上掛上了淺淡的笑容,“你餓……嗎?”
“說實話是有點,我們下去吃點東西?”白夕瑤歪着腦袋,眼睛俏皮的眨了一下,整個人就好像是活了起來一樣,和剛纔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判若兩人。
點了點頭,陳落牽着人往外面走。陳落因爲懷孕的關係所以走的不快,所以她和輕易的發現了,白夕瑤的腿確實是有問題。
“你的……腿……”剛剛走了幾步,陳落便停了下來,看着白夕瑤的腿出聲道。
“嗯?哦,沒什麼事情,磕到了。”白夕瑤笑眯眯的踢了踢腿,臉上的笑容燦爛的有些過分。
陳落也沒有懷疑什麼,帶着人便往樓下去了。
冰箱裡面還放着一些沒有吃完的東西,陳落稍微熱了一下便跟白夕瑤一起坐在了餐桌上。
屋子裡面格外的安靜,似乎是沒有看到其他的人,扇扇房門緊閉,一點都沒有動靜。
“對了,你來着這裡是做什麼的?”白夕瑤十分清楚薄清這個地方是用來做什麼的,所以對於陳落的來意還是有些許好奇的,最關鍵的是,她還是秦謹原陪着來的。秦謹原這個人白夕瑤以前是碰到過的,完全霸道型男人,心機深沉不說,控制慾極強,而據她觀察,這個陳落頂多算是一個稍微聰明一點的普通人,哪裡比得上那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啊。
“我……哥哥……”陳落猶豫了一下,沒有想好要不要說出這件事情,畢竟毒癮什麼的,說出來不僅是陳凱家覺得臉上不好過,人家聽到了也會戴上有色眼鏡看你。
“毒癮?”白夕瑤看到陳落欲言又止的神色,插了句嘴。
驚愕的看向白夕瑤,陳落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情。
“呵……”輕笑一聲,白夕瑤淡淡道:“我猜的。”
陳落手裡的筷子頓了頓,繼續道:“很久……了……”也不知道治不治的好。對於薄清她不瞭解,但是她相信秦謹原,只要他說過的話,便沒有不實現的。現在薄清受了傷,她哥哥的事情也要延後了,陳落清楚的記得陳凱家那個時候的樣子,瘋狂,歇斯底里,她真的是不願意他繼續受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