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簡政翰低沉的聲音在聽筒中響起,
夏柳一聽他那邊很安靜,顯然沒有在應酬,正是說話的好時機,便馬上嗲聲問道:“政翰,你在哪兒呢?好幾天也不找我,我好想你啊!”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響起簡政翰近乎於冷漠的聲音,“夏柳,最近的有關你的傳聞你也看到了,現在大家都要挖你成名的內幕,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不能沾這些醜聞的,我看最近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夏柳愣了一下,跟着問他:“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等這件事情完全過去吧!另外……”他頓了一下才說:“我長期往電視臺裡砸廣告,公司裡已經有人反對了,再加上這件事情,對我十分不利,我現在這邊也很麻煩,所以廣告方面,我會暫時停止投放,等過陣子,再決定!”
其實他的公司完全是家族企業,公司裡誰能管得了他?他這麼說也是不想被夏柳的事所牽連,說不上牽連吧,名聲還是要的,他在外面有多少個女人不要緊,但他還不想讓人放到檯面上來講。
“政翰,你在哪兒呢?你要是不方便,那我就過去?這件事,我們怎麼也要當面說清楚吧!”夏柳知道這個男人畏懼了,她跟了他這麼久,出事後她都沒有怕說三道四,先退縮的那個居然是他,她心裡未免覺得有些悲涼,但是她又不能放棄,沒了廣告支持,她在臺裡,就真什麼都不是了!
所以她想抓住他,最重要的是在牀上征服他,她對自己的魅力還是有自信的,只要見了面,他就能被自己掌握在手中。
“我在家,不方便,最近她盯得很緊!先這樣吧!”簡政翰說着,掛了電話。
夏柳不是傻子,對於簡政翰的做法,她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說什麼暫時不見面,難道以後還見面?當她是小女生呢?夏柳明白,現在不見面,就沒有以後了。她的手機從手中滑落下來,掉在了地上,卻渾然不覺。
第二天,夏柳一反常態地去臺裡上班,大家對她還算熱情,夏柳如此看出,她們應該還不知道她的事。她剛到了臺裡,也不知道薜岐淵是知道她今天會來,還是聽人說她今天來了,直接把電話打到辦公室讓她過去。
夏柳的心一沉,她沉默着站起身,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向薜臺的辦公室,雖然她的神色很淡定,但是她的面色卻沒有往日那般和氣,看着冷了一些。
薜岐淵很罕見地沒有像往日那般工作,而是坐在寬大的轉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夏柳敲門進來,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見她一身得體的黑色套裙,面色並無憔悴,可他卻看到了她的蕭索,他心中是頗有些感慨的,這位一姐終於隕落了,曾經他盼望過多少次她被程一笙所替代的那一天,但是這天真的來了,他又有一種說不清的不情願,因爲現在時機不對,他並不希望程一笙在此時坐上一姐的位置。
“坐吧!”薜岐淵淡淡地說。
夏柳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到他的對面,規規矩矩,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不等他說話便擅自落座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她已經預感到他要對自己說什麼話!
“昨天快要下班的時候,我接到簡總的電話,說後面的廣告他不準備再投放了,
相比起在他辦公室裡的時候,雖然她沒有大笑,但是看起來愉悅很多,眸眼也是微微地彎着,很顯然,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比面對自己要快樂得多。還記得上次,一羣人慶賀中的那個人,有他,但是這次,或許以後,他永遠被她排擠在自己的圈子之外。
諸多個念頭從腦中閃過,他最終拿起電話,給助理打過去,吩咐道:“通知下去,今天下午面試!”
不能再等了,一個優秀的主持人,不僅僅對工作有幫助,對程一笙,也是一種警告,臺裡不是沒了你就行。好像當初他用程一笙來警告夏柳一般。
對於程一笙的成功上位,方凝顯得十分興奮,她親熱地攬着程一笙的手臂,在嘈雜的人羣中小聲對她說:“這回總算能公平競爭了,老孃不知多開心!”
程一笙不免會想到夏柳,她側過頭對方凝說:“你不知道,我還是挺佩服夏柳的淡定。說實話,你也清楚,咱們這種地方,哪有什麼公平可言,這回,我覺得是我的幸運!”當然,這跟殷權也不無關係,如果不是殷權的那句話,如今夏柳也不會離開簡政翰。
一想到殷權的好,她就忍不住想趕緊把那圍巾織完,好讓殷權趁早戴上。
“你是夠幸運的,從進電視臺,一直到現在的成功,然後再嫁了這麼一個多金男,簡直就是跟神話一樣地存在啊!”方凝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其實程一笙自己心裡清楚,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她當初遇到想要對付夏柳的薜岐淵,論起資格,夏柳比薜岐淵進臺還要早,她被薜岐淵看中,來牽制夏柳,她就是靠這麼一個機會,再憑藉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地到了今天。
可能每個付出過辛酸努力的人成功後都有一種感慨,有一種滄桑感,程一笙也不例外,不過她馬上被周遭人們的熱情將注意力轉移開來,
一幫人吃完飯,風風火火地又回到電視臺,這個陣勢頗爲龐大,顯然大家吃高興了。
夏柳剛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她上午坐到辦公室裡反省了一下,以前可以懶散些,但是以後沒了靠山,自己再不努力,那就真的被淘汰了。她剛一下電梯就看到迎面走來的程一笙等人,比起程一笙的得意,似乎她現在顯得有些失意。
她的步子頓了一下,便果斷地迎了上去。
程一笙那撥人看到夏柳,一個個全都安靜下來,人都有從衆的心理,他們原本就跟程一笙關係近,現在夏柳又不行了,所以大家都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夏柳走過來,程一笙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像往常跟她打招呼,“夏主播!”
不知爲何,夏柳心裡一鬆,她也像往常那樣招呼,“程主播!”
別人一看程一笙都主動打招呼了,自己也不用再抻着,於是七嘴八舌地與夏柳打着招呼。
夏柳就這樣走過去了,沒有任何難堪與不快,不知爲何,她有些感激程一笙,雖然她在努力調整自己心態,可是她一向高高在上慣了,難免會忍受不了現在的低落,如果再遇到難堪的事,可能心裡更難受。而她的心,也似乎與以前不同了,對程一笙慢慢尊敬起來,她覺得程一笙當得起“坦蕩”二字,今日的成功,也不是偶然。
方凝有些不憤,上了電梯,旁人都散去的時候,她忍不住問程一笙,“哎,這麼好的機會,多難得,你怎麼不狠狠給她點顏色瞧瞧?”
程一笙隨意地說:“幹咱們這行的,指不定我什麼時候也像她那樣了呢,
程一笙笑她,“跑過去半天,就看出這點門道?”
小楊瞪大眼睛,“一笙姐,這可不簡單了,我預測,最後留下的就是那兩個!”
程一笙笑笑,繼續手邊的工作,小楊也不敢再偷懶,跑去麻利地工作,把剩下的時間堅持下來。
快下班的時候,程一笙給殷權打電話,對他說:“晚上在外面吃吧!”
殷權笑着問她:“怎麼?不怕記者了?”
“小心一些吧,再說我已經跟譚記說了,我的事兒,由他來報導,一般的記者應該不會再盯着我!”程一笙說道。
譚記現在儼然已經是行內資深人士,在記者圈子裡非常有影響力,畢竟名人那麼多,去抓別人的新聞也是一樣,沒必要跟譚記叫板。再說現在新聞基本已經被夏柳的事所代替,記者們都跑去跟蹤夏柳了,誰還來注意程一笙?
“你想去哪兒吃?”既然她不怕,他更不怕。對於大家即將要知道他就是她的男人這一事,使他心情極好,天天臉上都帶着溫和的表情,與之前的冷麪魔君判若兩人,讓不知情的手下紛紛詫異,難道殷總的春天來了?
“就去上次你帶我去過的那個水晶的地方吧!”程一笙想了想說。
“好,我訂位子,一會兒去接你!”殷權說着,臉上已經忍不住露出笑來。
程一笙出門的時候,安初語與徐涵還沒打到車,剛纔兩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高峰,極難打車,兩人剛纔已經看了公交站的情況,打消要去擠公交車的念頭。
徐涵一邊看着出租車,目光總往電視臺門口瞄,剛纔面試的時候她注意到坐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男人,應該是領導,長得真好看,謙謙公子一般,還那麼有氣質,這電視臺裡的人就是不一般,比她看到的那些小公司經理簡直高了不止一個級別,
她有意想再看他一眼。
徐涵與安初語在學校的時候都會接一些小公司的活動主持,所以主持經驗還算有的,應付這樣的場合並不怯場。
“哎,你看程一笙,你的偶像!”徐涵用手肘碰了碰安初語。
安初語看過去,果真見到程一笙從電視臺走出來,她穿着湖藍緞面棉旗袍,上面都是一朵朵銀色的梅花,反着華貴的光,上半身隨意搭了件黑色皮草長袖短上衣,底下是圓弧度的,一看就是配旗袍專門的外搭,她頭上戴了頂灰色貂皮小貌,一路走出來,像舊上海的貴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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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真有範兒!”徐涵忍不住讚歎。
安初語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專注地看着程一笙。
兩人沒有打車的心思,瞧着程一笙走出電視臺一截,走到一輛邁巴赫的車前,車子從裡面將門打開,顯然車後座上是有人的。程一笙上了車,車子很快絕塵而去!
“哎,你說車裡坐的會不會是程一笙那個緋聞男人?”徐涵也就是過過嘴癮,她說完不等安初語回答,對她感嘆:“邁巴赫啊!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不用在街頭打車!”
安初語聽了她的話,轉頭衝她笑道:“你看看公車站上還有車都捨不得打的人呢!”
如果她們不是在上課之餘打個工,也沒錢打車,還不是照樣擠公交?不過她當然不會侷限於只打個車,她的目標跟除涵一樣,她要做個人上人,像程一笙那樣,她注意到一言未發的白衣男子,其實的考官都在看他的臉色,顯然他是那裡的最高領導,她也注意到那個男人的目光一直粘在自己身上,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一點,簡政翰的廣告撤資了,夏柳便從一姐的位置上退下來,現在我成了臺裡的一姐!”程一笙雖然白天表現很淡定,但是此刻跟心愛之人說起此事的時候,還是有些自豪的。
畢竟殷權身家顯赫,她擁有這麼好的資源卻沒有用,依舊堅持自己的原則,靠自己的本事上位,就算這份堅持,也值得自豪,要知道一個女人能抵制住誘惑,是需要多麼大的自制力!
“這件事的確值得慶賀,來,我們喝一杯!”殷權覺得她的能耐早已在這之上了,也就是說從能力上來講,她已經是臺裡的一姐,不過他仍舊沒有掃她的興,非常討好地配合她的興致。
“幹!”程一笙抿着嘴,可那黑眸中閃爍的亮光卻無法掩蓋她內心的喜悅!
此時陸淮寧還處在激動之中,今天一整天他什麼事情都幹不下去,明天就是他要與她一起去玩的時候了,他要親自給她烤野味兒,如果她願意,他還可以跟她騎馬去打兔子,然後下午的時候,兩人泡一下小型溫泉,說說過去的往事,在那樣的環境中,也許她就動情了……
其實他並沒有往那方面想,畢竟他對她的感情是起於純真年代,她在他心裡也是聖潔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尊重她,也尊重她的身體。他只是想着她能憶起兩人快樂時光,然後對他說一說心裡話!
這種輾轉不安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晨,他早早地去接她,走到半路上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已經出門了,坐着車正往度假村走。她可懶得開車,昨晚喝了酒,結果被殷權得逞了,又狠狠地被壓倒,今日難免覺得疲憊,工作倒沒想着,只想快點泡溫泉解乏了。她覺得很對不起陸淮寧!
陸淮寧爲的就是跟她一起,各走各的算什麼?於是他以要談拍攝計劃爲名,兩人在半路碰頭,讓她坐上他的車,一起向目的地走去。
其實拍攝計劃沒有什麼太大改動,只是一些細節有點變化,完全可以到達拍攝場地再說,陸淮寧目的達到,指着路邊說:“在市裡,你能看到菜地?”
大冬天的,菜地也是光禿禿一片,路邊的樹都沒有葉子,着實沒有什麼看頭。選的這個時機真是不好!
不過對於程一笙來講,下午的溫泉倒是值得期待,她和殷權一起!
陸淮寧如果知道她的想法,估計想去死!
兩人聊着聊着,程一笙就想到了婚姻問題,她好奇地問他:“這回你去國外,是不是家裡催婚呢?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考慮婚姻問題!”
“什麼老大不小?28可還沒到黃金年齡呢!”陸淮寧挑挑眉,他不喜歡這個話題,他倒是想結婚呢,只要她願意嫁給他,他馬上就結。
“也是的,你們男人都不用着急,真好!”程一笙感嘆道。
“難道當初你結婚是你着急了?”陸淮寧抓住她話中的關鍵。
“我倒是沒着急,不過我媽我爸着急了,當女人果真不好,如果是個兒子,想來他們不會那麼急!”程一笙笑了笑。
雖然他知道她結婚的內幕,但是再說那些已經沒用,怎麼開始的不要緊,關鍵是現在過得好不好,顯然她現在嫁給殷權過得不錯,他有些忍耐不住,覺得等不到度假村,決定先開始他的感情攻勢,於是他找了個比較容易銜接的話題,“當初你父母還管得那麼嚴,沒想到也有着急讓你結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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