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阿七一直沉眉深思:“紫菱一定不是普通的宮女。”
“廢話,她不是說了,龍墨刑把她當妹妹。”
“不,不像。”阿七很肯定地否定,“之前沒有太留意紫菱。只當她是恃寵而驕,雖然對奴才們呼呼喝喝,但從來不曾像今晚衝動地做出欺主的事來。你有沒有發現,今晚她慌亂後,與我說話,一直都是你,我。而沒有稱呼我爲殿下。就連稱呼刑皇兄,也是墨刑。以前這種情況,從來不會出現。”
細細回想一番,果然如此。當時只是全神貫注聽皇后的秘密,根本沒有去留意她的稱謂。而且,一直以來,跟她都是你我他的,更加不會像阿七這般敏感留意。更何兄....她跟龍墨刑一直是那樣的稱呼。以前只當墨刑寵溺她,現在聽了阿七的話,感覺確實不像是寵溺那麼簡單。
“紫菱一直在人後稱龍墨刑爲墨刑,而且......她稱呼你們也是老五老七。”
“哦?”阿七陷入深思,細細回憶,“六年前,她進入金宮,就直接入太子宮當時沒人會去留意一個直接進入太子宮的小宮女,而且,那時我也尚未掌管龍堡,自也不會去留意她。之後,就發生了蕭滿萱的事情,我就很少踏入太子宮,跟紫菱的接觸也不多。直到你跟龍墨刑接觸,我才漸漸認識了這個紫菱,她的言行舉止,和本身透出來的氣質,絕不是那種普通宮女該有的。總覺得,她讓我有種越來越熟悉的感覺。看來要去龍堡查查她的來歷。”
阿七的話,讓紫菱的身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她愛龍墨刑,卻是那種親人之愛。只有親人才會爲龍墨刑着急,爲他乞求我們不要在他的面前親親我我。只有親人,纔會近乎自私地保護和愛護自己的親人。
以前和她相處,就一直奇怪。她已經如此在乎愛護龍墨刑了,爲何對他的愛卻不是男女情愛。正常情況下,她的這種近乎無私的愛,應該是愛情。可是,她愛的卻是另有他人。難道,這就是我們一直可望不可即的,傳說中的真正的男女之間深深的友誼?
“阿七,我現在覺得,紫菱的身份,或許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龍墨刑想在他生日那天做什麼?!”這纔是我更關心,也更擔心的地方,“總覺得...龍墨刑做的會是什麼十分危險的事情。”
我無比擔憂地看向阿七,阿七深深擰眉,眸中透出一絲深深的懊悔:“我不該六年來對他疏離。六年的疏離,讓我已經無法探知他真正的意圖,也失去了太多秘密。六年前,只怪我還太年輕,太氣甚......”
“龍墨刑生日是什麼時候?”
“說來也巧,正好在你離開的前一天。這也是天意。不然......”
他微微擰眉,“如果你無法參加他的生日,想必他也會很是遺憾。”他感嘆片刻.微笑撫過我依然散落的長髮,“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恩”可是心裡,卻又想讓他留下,但是,這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擾豫不決之間,他已經離去。然後,又陷入懊悔之中。我應該再放開一點,恩恩!拿出魄力來.把他摁倒!嘿嘿。
第二天,我纔想起小提琴落在太子宮了。想去拿的時候常公公又來接我去南宮。爹孃住在南宮.還有大哥簫滿麒。這也是極爲特殊的待遇,再加上後宮無其她妃子,否則怎會讓別的男人住後宮。
簫滿萱對我們昨晚的聚會很好奇,因爲昨晚小暹一直吵着要來,只是簫滿萱不同意。
大哥也才醒,爹孃和簫滿萱就看着我們,我們只有大致描述了一下。當聽到最後五殿下龍墨焎和龍墨刑比試之時,簫滿萱露出的懷念的微笑,說當初他們也時常會在西宮比試,那時,她就是裁判。
看到簫滿萱那溫暖的,甜美的笑容,我心中開始懷疑,簫滿萱對龍墨焎的感情,或許是認真的。畢竟入宮以來,從未看到簫滿萱有過這樣的笑容,只是在提到龍墨焎時,纔會出現。
當然,我和簫滿麒都沒說龍墨刑和龍墨焎比試的賭注,那樣只怕會嚇壞爹孃。
臨走的時候,娘把我拉到一邊,悄悄交代:“月宴之時,你姐姐也是吹簫,小月,切記,那晚你不可越過你姐姐。”
我微微吃驚,娘似乎看出了什麼,但並沒明說。只叫我不要拎簫滿萱的風頭。母親是最知兒女心的。難道,我的存在,讓簫滿萱已經有了危機感,故而才決定在中秋月宴上吹簫鬥技,而且,還是在我之前出場。
這樣的安排,顯然是準備壓過我。
由此看來,簫滿萱相當有心思。很慶幸和她喜歡的不是同一個男人,不然,爭起來累人。
簫滿麒送我離南宮,我就問簫滿麒我的小提琴他有沒有拿回來。
他狐疑地看我,說有位公公說幫他轉交給我,因爲他不能在金宮亂走。
我奇怪了,說是哪位公公?
他說就是皇帝大叔身邊的那隻。
登時,我傻了,一天的靈魂出竅中。
傍晚回【天樂府】的時候,進房就看見了一位公公正在房中打量我的房間,還嘖嘖搖頭:“這樣的條件,怎能稱蕭樂女呢?得換,得換~”他細細的聲音讓我渾身一僵,是皇帝大叔身旁的那位公公,儘管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他的聲音,我還是能聽出。
“公公?”
那公公轉身,我立時行禮,論級別,他遠遠在我之上,他卻匆匆上前:“簫樂女可析煞老奴了。”
“公公說笑。請問公公此來……?”千萬別叫我去獻樂啊。
公公眉眼含笑:“簫樂女,老奴奉皇上之命……”心立刻提起,“通知蕭樂女月宴之時,不必戴簫,皇上已爲蕭樂女準備好了一樣樂器……”
“難道是?”,我不由得驚呼。
公公笑得雙眼眯眯:“老奴真是沒想到,蕭樂女還有這樣厲害的能耐,昨晚的琴,拉得真是讓老奴此刻依然意擾未盡吶……”
“什,什麼?”怎麼可能?皇帝大叔遠在東宮,怎會知道西宮發生了什麼?更別說兩宮之間還隔了一個堪比大觀園的中宮!
公公笑道:“昨日小殿下回來就在說蕭樂女與林姑娘比試之事,皇上也很是好奇。不過,皇上他知道他若出現,各位主子必然拘謹,故而坐在望月樓遠觀。這望月樓啊,就在西宮……納尼——?!!!
小暹!你出賣大家!
“其實,即便小殿下不說,皇上他也已經準備晚上去望月樓~因爲吶,他老人家很久沒見幾位殿下一起開心了~~好吧,小暹,姨錯怪你了。
“蕭樂女,期待你中秋月宴的琴藝~~”想$要閱%讀更^多精彩內容*請登錄$派+派後-花^園公公拉起我的手拍了拍,笑着離去。
哎,小提琴被皇帝大叔劫去了,真倒黴。誰會想到他會來偷窺這一招?他愛皇后,就把皇后給打死了。
他愛龍墨刑,龍墨刑也快被他打得遍體鱗傷。簫滿萱到底是怎麼逃過毒打的厄運?這可能跟皇帝大叔並不很愛她也有關係。
這一天,阿七都沒出現,看來紫菱的事情他查得很累。
直到中秋月宴的前一晚,他出現了。他深夜而來,我還在睡覺,他把我從睡夢中挖醒,我還嚇了一跳。
他一身黑衣,長髮盤起,和以往一樣的乾淨利落。
我揉揉眼睛,看他:“你查到紫菱的身份了?”
“沒有。”他雙手環胸,坐在我的牀邊,一臉深沉。
“沒有?沒有你來做什麼?”
“想你了。”三個字,簡潔明快,聽得我心花怒放,撲到他後背上,他身體微微一僵,然後慢慢放鬆,“真奇怪,紫菱的身份龍堡怎麼沒記錄?”
“可能有人拿走了呢?”
“那就是刑。在我接手龍堡之前,一直是刑在掌管。”他越想越沉默,靜默良久,他開始自喃,“六年前……六年前……六年前發生了很多事情……雖然我沒有查到紫菱,但在翻查這六年的資料裡,發現刑保護了很多女人,也包括那個藍蓮生。”
“所以呢?”我從他肩膀上探出腦袋看他的側臉,“你現在越來越喜歡你的刑皇兄了?,,他微微一怔,撇開了臉,臉微微有些紅,我笑了:“這有什麼好尷尬的,知道誤會龍墨刑不好意思了吧。不如你把這些也去告訴龍墨刑啊。簫滿萱的事又不是龍墨刑一個人的錯。即便沒有龍墨刑,簫滿萱一心想做皇后,還是會找機會去接近皇帝大叔的。”
我的話說完,讓阿七越發尷尬。他忽然騰地起身:“晚了,睡吧。”
“哦。”我直接躺下,以爲他要離去,卻看見他開始扯腰勒我一下子羞紅了臉:“你,你做什麼?”
他沒有看我,而是一邊拉腰帶一邊說:“太晚了,跑回去累。我一天一夜沒睡了。”
“哦……”,我咬咬脣,慢慢坐起,他疑惑地看我,“你怎麼起來了?”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好害臊啊,可是,心裡還是想去照顧他一次,這次,不能再擾豫了:“你累了,我給你脫衣服……吧。”我尷尬地說完,就不敢再去看他的臉。
房間裡變得好寂靜,該死,我怎麼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