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有三千,不夠的明天補。i
如果把六大國公府比喻成一棟規模宏偉、美輪美奐的參天大廈,那麼老道士等人這次讓秦之初搞得差點全軍覆沒,就相當於摧毀了支撐着大廈的最重要的柱子之一。
或許從外面看,大廈依然挺拔、光鮮,但是大廈內部的人都知道根基已經動搖,結構發生了不可逆轉的破壞,如果不能遏制這個勢頭,那麼早晚有一天,大廈勢必要傾覆。
這會兒,六大國公府再也不會有人認爲秦之初是來賀壽的,是來跟他們六大國公府化解恩怨的,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利用煉丹這種場合,暗中下黑手,害死了老道士等將近二十個家族煉丹師。
“秦之初,你不要把自己摘得那麼幹淨。狗屁的人證、物證,都是糊弄人的。老祖宗他們被你害死,乃是板上釘釘,鐵一般的事實。你想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撇乾淨,打錯了算盤。你必須要爲老祖宗他們償命。”
叫囂着要讓以命相抵的是齊國公的世子,其餘的國公、世子都陰沉着臉,不說話,只是每個人看秦之初的眼神都帶着不善,鋒利如刀。
秦之初還是一臉的愧疚,“世子,下官真的是十二分的抱歉。誰也不想釀成如此慘劇呀。可是時光不能倒流,下官也沒有想到那套靈訣除了能夠讓下官煉丹之外,還有其他的副作用。
要是早知道,下官拼着臉面不要,丟人丟到姥姥家,也不會用這套手法的。i雖然目前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貴府老祖宗的事跟下官有着直接的因果關係,但是他們總歸是在看下官煉丹的時候,猝死的。
這樣好了,出於同爲大周貴族的情誼,習慣願意拿出一百塊中品晶石來,做爲安葬貴府老祖宗等人的費用,以表下官的心意。”
秦之初一下子搞死了六大國公府將近二十個煉丹師,這些煉丹師哪一個不是用金山銀山堆出來的,他可倒好,僅僅願意出一百塊中品晶石做爲喪葬費,其之摳門、吝嗇,簡直到了讓人無語的地步。當然,秦之初這樣做,也無可厚非,誰讓六大國公府跟他乃是敵對關係,能給他們一百塊中品晶石,那就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秦之初,你欺人太甚。”
齊國公世子情緒失控,他很清楚老道士等人對六大國公府來講,意味着什麼。他將來可是要接替他爹,坐上齊國公的位子的。
這個位子能不能坐穩,跟六大國公府掌握有多大的修真力量,有着很大的關係。老祖宗他們的意外死亡,對六大國公府的打擊是相當大的。也就是說世子要坐穩齊國公之位,要比他爹、他爺爺等困難的多。有鑑於此,他能不着急嗎?
“來人呢,把秦之初給我抓起來。誰敢反抗,格殺勿論。”齊國公世子咬牙切齒地嚷道。
“你們誰敢?”劍眉道長的眉毛都倒立了起來,“誰要是不要命了?可以上前試一試。定如師太,馬上發傳訊符,通知蓬萊島,就說京城六大國公府意欲對大人不利,讓他們火速派人來,蕩平六大國公府。”
劍眉道長的話殺氣騰騰,讓在場的國公、世子們都駭了一跳,他們迅速地冷靜了下來,他們這時候也想起來了秦之初的身份,他們要想對付秦之初,就不能在明處來,只能在暗中偷偷下手。
如果放在明處,別說能不能將秦之初殺死,就算能夠殺掉秦之初又如何?萬香教潘冰冰、智屏公主,還有道錄司、僧錄司勢必要瘋狂反撲,到時候,六大國公府必將片瓦無存,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哼,秦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威風呀。先是謀害我六大國公府將近二十位家族煉丹師的性命,然後極力推脫責任,現在更是要殺人滅口,維護你所謂的清白。好,好,既然你不肯認錯,那麼咱們就找個講理的地方,我等這就進皇宮,告御狀,請皇上主持公道。”
如今能夠在明處用的手段,就是在大周的框架內,運用律法等手段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至於在暗中,回頭會有什麼手段,那就另說了。
“來人呢,將秦大人看起來,不能讓他走了。我們這就請他跟我們一起去皇宮,面見皇上。”
齊國公的意見在瞬間就被其餘的幾位國公認可,他們也權衡好了利弊,知道他們已經很難在明處動用其他的手段了,所謂投鼠忌器,秦之初這隻老鼠背後的瓷器,一件比一件貴重,他們下不去手呀。
“哼,下官有人證、物證,還怕你們跟下官打官司嗎?”秦之初也不怕六大國公府要告他的御狀,不管最後是贏是輸,對他都很難有實質性的影響,就算新帝裁定他有罪,也不會讓他傷筋動骨的。
劍眉道長和定如見六大國公府改變策略,要跟秦之初打御前官司,也就沒有發搬救兵的傳訊符。
首先他們不能確定道錄司、僧錄司兩司接到他們的傳訊符之後,就一定會派人過來。秦之初是不是有那個讓兩司動心的實力,真的不太好說。
其次,就算兩司肯派兵,那也需要一定時間進行運作,等到援兵來到了,說不定,他們三個已經讓六大國公府的人轟成渣了。
劍眉道長、定如兩個人一前一後,將秦之初保護了起來。在他們三個的周圍,還有十幾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家族修真者,這些家族修真者名義上是爲了保護、護送秦之初,但是實際上都是六大國公府派出來的人,用來防止秦之初逃逸的。
一行人迤邐而行,到了皇宮。六大國公都換上了外罩百步的官袍,手捧玉圭,跟在秦之初他們的後面,他們這次已經打定主意,要聯絡朝中百官,共同參劾秦之初。
要知道,秦之初如今才二十三歲不到,就已經高居正四品的地方大員,執掌一府之地,這一點,太讓人嫉妒、嫉恨了。有這樣的大前提,想找幾個人參劾秦之初,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在前往皇宮的路上,魏國公、齊國公、楚國公、韓國公、趙國公、燕國公等六大國公已經商量好了,這次告御狀,一定要讓秦之初付出代價才成,就連原本一直對收拾秦之初不太感興趣的楚國公、趙國公、韓國公等三位國公,在老道士死了之後,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六大國公府乃是一個整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承認,秦之初已經朝着六大國公府亮出了刀子,今天能夠搞死老道士等將近二十個家族煉丹師,趕到明天,就能再幹掉符籙師,再換一天,搞死家族修真者。
等到支撐六大國公府風光的家族修真勢力都被秦之初給削減掉了,他們還如何保持他們的風光,如何還能夠讓“世襲罔替”這頂鐵帽子,一直成爲六大國公府享有超然地位的保障?
到了午門之外,六大國公、以及世子們全都撩袍跪倒,哭聲震天,“皇上,請你給我們做主呀。”
六大國公沒有一個看得起太子的,就算是太子做了皇帝,他們見了太子的時候,行禮也多是敷衍,往往是草草完成,或者乾脆就是一個半禮。新帝性情羸弱,遇到這樣的情況,只能裝沒看見。
皇城之中,首先被驚動的是正在內閣小院中處理奏摺的內閣首輔大臣顏士奇顏少師。新帝交代過,在國喪期間,由顏少師全權負責處置大周大小事宜。
守在午門外的小黃門不敢怠慢,在第一時間就把消息稟報給了顏士奇。其實就算小黃門不稟報,顏士奇都已經聽到了午門外傳來的哭聲,他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剛要派人去打聽。
“什麼?六大國公要聯袂告御狀,參秦之初謀害他們的家族煉丹師?”顏士奇得知後,皺起了眉頭,他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清楚地叮囑過秦之初,要跟六大國公府搞好關係,這才幾天功夫,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難道秦之初沒有把他的交代記在心上嗎?
“走,各位同僚,咱們一起去。”顏士奇對同在內閣辦公的其他幾位次輔、三輔等內閣大臣說了一聲,然後率先起身,出了內閣小院,朝着午門走去。
幾位內閣大臣跟顏士奇一起,哭笑不得地看着在午門外跪着的六大國公、世子等人,他們都已經哭成了一團,鼻涕不是鼻涕,眼淚不是眼淚,哭狀之悲慘,令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呢。
顏士奇暗自搖頭,順德帝駕崩的時候,六大國公按照舊例,到宮中爲順德帝守靈,那時候,也沒見他們哭的這麼悽慘呀。現在他們哭的這麼厲害,要是讓言官看在眼中,抓他們的小辮子,絕對是一抓一個準。
想歸想,顏士奇卻不會太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他爲人比較務實,不會揪住那些無足輕重的細節不放,人生如戲,又怎麼能夠保證那些在順德帝靈前哭的死去活來的人就一定對順德帝忠心耿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