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咯，喵醬。”
“喵~”
南區燈紅酒綠中的一幢老舊公寓六樓，朝東的一間房間門口。
顏歡用鑰匙打開了房門，露出了其中一室一廳的四十方小屋。
打開走廊的燈，便顯露出了裡面有些擁擠卻整潔的空間。
靠近門的走廊一側是竈臺，另一側則是乾溼分離的衛生間。
時間差不多十點，主要是公交車並不能直達公寓，所以途中顏歡還轉了一趟地鐵，到得便晚了。
喵醬翹着尾巴在客廳裡面跑來跑去，打量起了顏歡的米奇妙妙屋。
而顏歡則將書包裡的行李收拾了一下，那些乾淨的衣服拿出來掛好，髒的襯衫則丟到洗衣簍裡去。
拿出手機，剛剛葉瀾就發了信息過來詢問，
“到家了嗎，小歡？”
顏歡無奈一笑，望着那香蕉牛奶頭像的對話框，敲字回覆道，
“到了，阿姨。”
“好，那早點休息。”
“你也是，阿姨。”
顏歡放下手機，帶着喵醬來到臥室，把明天要用的書、電腦之類的先裝到包裡去。
打掃了一下屋子，衝了個涼，吹乾了頭髮換好睡衣後，他終於放鬆地躺在了自己的牀上。
做完這一切，已經十一點多了。
“嘎吱嘎吱...”
比不得葉瀾家中的高級牀墊，這一對比就顯得出租屋的牀墊硬邦邦的，不怎麼貼身。
而且躺上去後稍微有點動作牀架就響，如果做劇烈運動這玩意恐怕更是會直接變成樂器。
好在，這裡隔音不錯。
“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躺在自己的牀上，顏歡感嘆着放空了目光，把手機充上了電，順帶打開視頻網站。
旁邊，巡視完新領地的喵醬走到了牀沿，隨後一躍而起跳上了他的牀。
顏歡揉了揉它的貓頭，問道，
“怎麼樣，喵醬，新家還可以嗎？”
“喵~”
喵醬並不挑剔，反而昂起頭、豎着尾巴，用一種很興奮的目光看着顏歡，
“顏歡，你果然是對抗那些修改器的最佳人選。”
刷着手機的顏歡眨了眨眼，不明白它爲何突然這麼說，
“什麼情況，怎麼還突然誇上我了？”
“我剛剛吞食了葉詩語修改器掉落的一部分碎片。”
“碎片？”
顏歡來了興致，放下了手機，連忙問道，
“怎麼個事？”
“還記得週五的時候我告訴過你什麼嗎？”
顏歡回想了一下，說道，
“異世界修改器入侵，尋找宿主的事情，然後就是你給我修改器...啊，你是說你給的修改器獎勵會隨着我解決修改器的進程而增強？”
“沒錯，獎勵增強的方法其實就是讓我吞吃掉其他修改器掉落的碎片。正好過了十二點就是下一週了，馬上就能知道有什麼增強了，你期待嗎？”
顏歡看着喵醬，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露出興奮，反而摸了摸下巴思考道，
“比起獎勵，你先給我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麼原理？葉詩語的修改器爲什麼會掉碎片，你吃了這些碎片我的修改器又爲什麼會變強？”
喵醬讚賞地看了顏歡一眼，旋即端莊地坐下，又舉手扮演起了招財貓，解釋道，
“我先前說過，解決修改器的方法是讓她們自己心甘情願地放棄修改器。換而言之，宿主強烈使用修改器的願望就是支撐修改器這個空中樓閣的支柱。
“剛剛因爲你成功讓葉詩語內心中產生了懊悔的情感，讓她開始反思自己使用修改器的正確性，這種思考對使用修改器的是願望無疑是有害的。而空中樓閣一旦因爲願望損傷而搖晃，就會掉落碎片。
“蘊含異世界力量的修改器碎片是我能夠干預的範疇，通過我這個神明的轉化，能將它化爲你身上的修改器的肥料，你的修改器效用就會增強啦！”
合着喵醬你是超進化了啊！
看着眼前毛髮變得烏光鋥亮的喵醬，顏歡頗有一種玩寶可夢遊戲時升級的感覺。
顏歡坐直了身子，展現出了蒼蠅搓手般的期待感。
好好好，快看看喵妃給朕帶來了什麼驚喜。
但畢竟距離十二點還有一段時間，還需要稍作等待，顏歡也正好想到了一個問題，便問道，
“等一下，如果喵醬你吃了碎片後我的修改器會增強，那她們的修改器掉落了碎片後效果會減弱嗎？”
“唔，遺憾的是，並不會喵。”
“爲什麼？這不符合能量守恆啊？”
喵醬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但還是解釋道，
“別忘啦，她們的修改器是澀情異世界來的，和我的作用原理可不一樣喵！她們的修改器效果和宿主的慾望密切相關，只要宿主的慾望不消退它們自然也就不會變弱啊。”
“所以，就算掉落很多碎片那些修改器的效果也不會減弱絲毫吧？”
“沒錯喵。”
“那沒事了。”
顏歡又無語地躺下，而喵醬卻喵喵叫着用肉墊推了推他，說道，
“別灰心喵，掉落很多碎片也就說明宿主對使用修改器這件事已經到了非常質疑的程度，那時距離她們自願放棄修改器也就不遠了！”
說的也是。
總的來說，這纔剛剛開始兩天，第一週末都還沒過去喵醬就收到了第一塊碎片，已經可以說是進展喜人了。
怪不得它會誇讚顏歡是解決修改器的天選之子。
不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顏歡纔不在意，他倒是對增強後的獎勵十分感興趣。
原本打算刷刷視頻就睡了的，畢竟明天還要早起上學，現在反而來了興致，便決定等到十二點後刷了獎勵再睡。
看着視頻擼着貓，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二點。
看着手機上跳到十二點的時鐘，他坐了起來，看向身邊同樣坐起的喵醬有些期待地說道，
“時間到了，來來，讓我康康。”
“喵~”
喵醬喵了一聲，從口中一下子吐出了一道虛幻的金色流光。
那流光在顏歡面前膨脹開來，逐漸形成了一行行虛幻的文字。
【修改器等級變化：1→2】
【獎池等級變更爲2，這意味着您將隨機解鎖更強力的獎勵】
【修改器進化次數+1，隨機屬性碎片+1】
【請在以下兩種分支中選擇您更中意的進化路線】
什麼情況？
這修改器還能選進化路線的？
顏歡眉頭一挑，接着閱讀。
【進化路線一：大批發】
【每週獲得獎勵的次數加一，但三項獎勵中會有兩項獎勵來自於低一等級的獎池。】
【進化路線二：惡魔契約】
【每週一次的三項選擇中，一項獎勵會來自於低一等級的獎池，一項獎勵會來自於高一等級的獎池。選擇更高等級的獎勵時，會附帶一項有時限的輕微詛咒】
顏歡眨了眨眼，隨後一把掐住了喵醬的胖臉，黑着臉質問道，
“不是，這也能開賭的？獎池是什麼鬼？這進化路線又是什麼鬼？”
“修改器誕生後我已經無法直接干預效果了喵！不管形式如何，反正會對你有幫助的口牙！”
從喵醬那裡索要答案無果後，顏歡又不得不將視線放回了眼前的兩個選項上。
很明顯，週五他刷出來的三項獎勵都是來自於等級一獎池的獎勵。
兩樣廢品，一樣又還蠻有用的。
所以說，等級一獎池內的東西應該非常良莠不齊，真在裡面選大概只能矮個裡拔將軍。
主要是他對等級二或者更高等級的獎勵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沒辦法立刻做出判斷。
但就算等級很高應該也不會太離譜，不會出現超人、奇異博士之類超規格的東西。
畢竟喵醬的本意是爲了維護世界線的合理運行，這些獎勵是爲了幫他完成任務、結束後更好生活，而不是爲了培養出另一個祖國人來。
想清楚這一點，顏歡的心裡其實就有底了。
他決定先來一點正餐前的甜點嚐嚐。
於是，他沒有先選擇進化路線，而是先看向了上方的【隨機屬性碎片】。
顧名思義，不用做過多解釋了。
那麼，開賭吧！
【魅力碎片——增加少許你對同類的吸引力】
【少年，這個世界是看臉的。】
【繁衍碎片——增加少許你與繁衍有關的能力】
【曾經有個紳士將它當作藉口】
【體力碎片——增加少許你的體力】
【嗯，停止熬夜效果或許會來得更快些】
顏歡抿了抿脣，決定選擇第一個。
第三個不用說，能堅持鍛鍊得到的東西不需要浪費修改器。
至於第二個...
怎麼說呢，在現如今走鋼絲對抗修改器、失敗了就解鎖限制級戰敗CG的局面下，拿這玩意有點像自費上班。
第一個和第二個有點異曲同工，但魅力碎片論起泛用性要更合適一些。
那魅力碎片化作的金光一點點消逝，悉數涌入顏歡的身體，他拿起前置攝像頭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太大變化。
少許...
顏歡想起剛剛那魅力碎片的描述。
這也太少許了吧？！
這都少許得完全看不出來有作用啊！
顏歡搖了搖頭，最終將目光放在了重量級的進化路線選擇上。
他最終選擇了後者。
他不瞭解高等級的獎勵會有什麼，但低等級的獎勵讓他非常難繃，來再多感覺也沒什麼用，索性賭一把。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嗡嗡嗡！”
隨着顏歡做出選擇，那金光快速涌動，最終從喵醬的體內涌出了三個大小不一的金色光球。
從左到右，大小依次遞增，對應着它們來自獎池的等級。
而最後一個稍大的那個，身上還附着了些黑色霧氣。
【技巧：口技。如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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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有善口技者。】
【能力：無拘活力。你的體力、精力等指標恢復速度將會獲得一定程度上的加強，但你的食量也會大幅提高。】
【能力越大，食量越大。】
【能力：學習征服者。當你做與學習有關的事時，每專注半小時便會獲得一層層數，最高10層，停止專注10分鐘後，層數清零。每層層數提高15%學習效率，滿層時你還將獲得大幅智力加成。】
【我將征服一切未知，直至化作枯骨。】
【詛咒：未專注時你將不可避免地感到輕微嗜睡，持續5天】
看着那第三個金球中迸發的文字，顏歡難免有些嘖嘖稱奇。
雖然不出意料，給的能力都不會那樣驚天地泣鬼神，但等級三的獎池效果的確不簡單。
滿層時相當於原先學習效率的250%，還提供大幅智力加成，五個小時就能疊滿。
而且輕微嗜睡...
聽起來也並非難以克服。
顏歡看着面前的獎勵頻頻點頭，他決定選附帶詛咒的學習征服者。
對生活而言，這能力能大幅提高他學習的效率，這對未來發展很有幫助。
對解決修改器而言，這能力也能節約他完成相關課業的時間，從而將更多時間精力放在修改器的事情上。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非常有用的獎勵。
那金色光球猛然迸發，於是其中的金光以及黑霧都紛紛涌入了顏歡的體內。
顏歡眨了眨眼，還沒體驗學習征服者的效果，那嗜睡的感覺卻先涌上來了。
他感覺到眼皮變沉了少許，如果再加以放鬆不強打精神，想必一會就眯着了。
顏歡願稱之爲“抗失眠神器”。
打了一個哈欠，做完這一切的顏歡終於可以睡覺休息了。
但頗有一種熬夜看電競比賽BO3，結果支持的戰隊竭盡全力後還是取得1:2落敗的成績。
比賽精彩，卻難免有些失望。
他設了個明早早起上學的鬧鐘，將牀頭燈給關上，隨後將身旁的喵醬抱入了懷中。
“喵~”
喵醬乖巧地揣着手手趴在了他的胸口上，顏歡還拉起被子蓋在了它和自己身上，於是黑暗中便只露出了它瞪着碧色大眼睛的貓頭與自己對視。
“喵醬，我以爲你要徹底支棱起來，橫掃一切，做回自己了。結果超進化以後感覺還是和其他修改器的效果相差甚遠吶...”
顏歡眯着眼，嘆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柏憶的無關心，葉詩語的催眠，還有那個金髮女不知道什麼的超能力...
想着果然還是有一些頭疼啊。
“喵？”
然而喵醬只是歪了歪頭。
看着躺着的顏歡，喵醬突然在腦內開口對他說道，
“顏歡，你難道真的以爲那些修改器來到這裡是爲了幫宿主實現願望的嗎？”
“...我知道，它們是爲了入侵、毀掉世界線而來的。但那些修改器這麼強，幫助她們實現願望恐怕也只是順手的事吧？哪怕那些慾望可能有些骯髒...”
喵醬則對着顏歡搖了搖頭，十分正經地說道，
“我一直稱呼那些東西爲修改器，而非金手指、外掛、系統，就是因爲它們並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作弊道具，相反，它們是會將宿主本身也一同毀掉的毒瘤。”
黑暗中，它澄淨無比的碧眼盯着身前的顏歡，一字一句地強調道，
“使用那些修改器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顏歡。”
“......”
顏歡摸了摸喵醬暖洋洋的身子，思索着說道。
“你可別和我說所謂的代價是天譴、命運的輪迴、道德的拷問之類的，我可不信這些。”
“不是，顏歡，我說的代價是真的存在的東西。哪怕我現在並不知道那代價具體是什麼，但我知道，一定會有。”
望着黑暗中的喵醬，顏歡眨了眨眼，旋即又長出了一口氣，徹底閉上了眼。
隨後，他微微一笑，說道，
“嗯...不管怎麼樣，我是聽得心理平衡了。”
“喵~”
喵醬乖巧地趴在了他的懷裡，哼唧了一聲。
臥室裡安靜了下來，看起來是要入睡的前奏。
然而就在下一刻，顏歡卻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睜了眼，看向眼前的喵醬，
“所以，使用你的修改器也有代價嗎？哪怕不如她們那樣嚴重...”
“喵~”
喵醬擡起頭來看他，像是在說：“我是貓，怎麼能說人話呢？”
“到底有還是沒有啊？”
“喵~”
喵醬賣萌般地眨眨眼，簡直是這天底下最可愛的小貓。
但顏歡卻一眼看出，這傢伙是在埋怨自己剛剛說它不如那些修改器，於是現在就不說話了。
顏歡黑着臉掐住了它的肥臉，搖晃起來，
“喵醬！”
“沒有啦沒有啦！別掐我的臉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