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
我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吧……
想象了下自己一個不同意, 兩手叉腰，獰笑着讓歷史翻天覆地的樣子。沈葉又覺得有些惡寒。
【還是看你的意思……？】
對面馬上回懟：
【那我問你幹嘛？】
我當然不知道啊！不然也不會這麼慌。
不要忽然把這種大使命交到我的身上啊！
對面想是知道，她給不出什麼答覆, 乾脆來了句：
【那我推了。】
【？】
沒再回。
這麼隨意的？
拉緊小被子, 靠在牀頭。她記起當年老師說過的話——
歷史與命運是洪流, 關鍵人物總會有人充當。
今天是顧辰, 明天就是劉辰呢？
但是說到命運……
又不好直接提起顧澤, 沈葉憋了半天，來了句：
【話說，啓行是你家的吧？】
【我哥搞起來的。目前輪不到我。】
【那你回來告訴他, 嗯，想招藝人的時候要小心, 而且要看清方向與勢力。就這些。還有, 不要說是我說的！】
對方直接打了電話來, 調笑的聲音清晰：
“這你得和他當面說。”
“我要是可以當面說的話……！”
“哦哦，這樣啊。”對面忽然虛張聲勢起來, 好像在演給誰看，“如果你不希望見到他，那我就找機會和他說。沒事的。”
別演了！光“沒事的”這一句話，與你的形象就很不符合！
“我也沒有不希望。總之你想不想說都行。”
她賭氣掛掉電話。按下切斷鍵前，好像聽到了誰略顯低悶的笑聲。
果然。
轉日, 沈葉再次全副武裝, 來到啓行門前。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氣, 顫顫巍巍半天, 沒邁出去步子。
旁邊有員工, 提着深色公文包，輕便颯爽走過。以爲她被這景象震懾了, 臉上多少帶了點嘲笑。
沈葉不忿。
別笑啦，我是來拯救這個公司，避免你們失業的！
昨日，她思來想去。
從最開始的廣告位競拍，想到幾天前，和他的通話。至於中間這麼丟臉的認錯人事件，當然是當做無事發生啦——
是他沒和我說清楚啊！一直這麼騙我，他纔有主要責任！
但是，關於柳青青的事，他到底聽進去沒有啊？
掛電話時，還在笑。也不知道有沒有嚴肅、認真地對待……
她嘆口氣。
但不論如何，他還是我的朋友的。
雖然歷史是洪流。但如果未嘗盡力，總會有種虛幻的遺憾感。
電梯一路直上，找到顧澤並不難。
她沉下心，拿出文件，和他嚴肅，深刻地論述了一些藝人的不好惹以及他們背後可能涉及的勢力。
每次都是聽他在說，在講解。
如今看他認真聆聽，兩手乖乖放在辦公桌上的樣子，她倒有種莫名的飄飄然。
思考過後，顧澤提問：
“聽你的描述，是在以柳女士問範例？”
果然，指向性還是太明確。
怕重點就此轉移，被誤解爲私人恩怨。沈葉強調道：
“是誰都差不多，這個事情要從公司發展和手段正當性的角度看。”
“嗯。”
點頭過後，他答應得更加清晰：“啓行的經營手段，絕無違規之處。”
“誰都可以查公司的賬目記錄與程序公示，絕無紕漏。”
“不是要查你啦……”她皺了下眉，“就，也要防別人的不正當行爲。你知道的。”
最後的語氣有點委屈。
對方眼裡的笑忽然溫柔起來：
“好。我都記住了。”
“真的？”
沈葉鬆了口氣。
“那我——”
“我請你吃飯，來感謝你吧。”
對方搶先說道。
*
顧辰拒絕了。
並且表示，不是因爲待遇上的緣故，因此不必多談。
柳青青也能想通。
和人交往，要投其所好。顧辰如今年少成名，自由自在。自己沒什麼可以給他的。
其實，就算他只是一個平凡的大學生。她大概也會看中他的才華吧。
可他偏偏被人提前發掘了。
提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提前。
她看向窗外。是容佳琪，昂首闊步地帶着她新認識的兩個孩子來家裡玩。
她似乎也沒有這麼依賴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