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耿哥，看你質彬彬的，說起話來怎麼那麼大沖勁啊。 這不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茶話會’嗎？趁着把歷史遺留問題解決嘍，然後再一起暢想下未來嗎。”
“再說，打人不打臉，接人不揭短！你這把對方的劣勢，說的這麼透徹。不等同於把和談的路都堵死了嗎？”
說到這的黃成功，又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李涯，隨即補充道：“不過李哥，耿哥有句話我個人還是較認同的——如果角色輪換了，我們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你們會同意嗎？”
聽到這話的李涯，連忙解釋道：“當然，之前雙方是有些誤會……”
李涯剛說完這話，一直沉默不語的肖大官人，突兀的開口道：“不是誤會吧？如果僅僅是誤會的話，怎麼着都要做人留一線吧？你們那是明顯的‘趕盡殺絕’嗎。知道嗎李總，我送父母出淮都不敢從淮城火車站。火車啓動的時候，我父親望向窗外是含淚望着月臺的我。因爲他不確定，再回淮時，是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把人逼到了這份，你一句‘誤會’算解釋了？那我也想在以後的日子裡‘誤會誤會’。李總，給個機會唄。”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雖然是咧開着笑容，但任誰都看出了他的暴戾和猙獰。
“勝哥如果是這樣敘的話，恩恩怨怨是敘不淨的。黃少已經說了，今天大家齊聚一堂是爲了解決‘歷史遺留問題’，展望可期的未來。不否認，目前的大環境下，我們幾家機構確實舉步維艱。但瘦死的駱駝馬大，真要是一直拖下去。最終受益的一定不是你們和我們。”
“這纔是李總和黃少，把我們籠在一起洽談此事的根本原因。”
賀子明剛說完這話，馬胖子直接回答道：“但我們沒有看到貴方‘和談’的誠意。開口要淮城一半的市場？玩兒呢？一年前，我給你要東區一片空地你給不給？賀總，我記得那時候你是這樣做，雙指夾着香菸。在我提出自己的訴求後，你冷笑的望着我。隨後站起身的點着我胸口對我說：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今天我把這話送給你——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當胖子說完這話，位於雕哥和狗勝之間的他，被耿鵬飛用胳膊肘推了幾下。
“胖子……”
“雕哥，我已經很客氣了。我用這十多年，他賀子明對我的手段來回饋他，他不一定能像今天的我這樣‘坦然’。不誇張的講，當年我喝杯白開水，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今天黃少主持大局，只要大面過去，這事我原本不想提的。可他現在連大面都讓我心裡不痛快。”
“一半？賀子明，玩呢？”
當馬升咬牙切齒的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時，也只有他身旁的雕哥摁住了他的肩膀。
迎他那張猙獰的面孔，所有人‘恍然如夢’。曾幾何時，賀子明是這樣拍着桌子，對馬長生這樣吼的。至此，奠定了胡賀兩家在淮城的絕對地位。
時光如梭，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老馬家，最不被人看好的馬老二，用同樣的方式，同樣的語氣，當衆質問着曾經高高在的賀子明。
天道好輪迴……
這是黃芊芊從懂事以來，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談判’。在她的印象，談判會‘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可絕不該是這種情況。
每個人身都充斥着‘戾氣’，如若不是有李涯和黃成功壓着，說不定扯着扯着大打出手了呢。
“來，給這位小姐換杯花茶，謝謝！”
坐在黃芊芊旁邊的肖勝，伸手對守在那裡的服務員說道。他的開口，瞬間打破了現場的凝重。
肖勝這話剛說完，黃成功立刻接道：“趁着去廚房那幾把刀過來。你們幾個這樣，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的先捅着。捅舒坦了，咱們坐着輪椅、讓人擡着擔架再來談。”
黃成功極爲‘不友善’的一句話，着實讓現場寂靜下來。而那名女服務員頗爲尷尬的站在那裡望向自家主子們。
“花茶，你還真等着賀子明點頭讓你拿刀啊？我能捅死對面一片你信嗎？”
肖勝的這一番話，着實讓女服務員瞬間回過神的連忙退出了會議廳。而側過頭的黃成功，隔着自家妹妹的望向這廝道：“你咋這麼囂張？”
“我脾氣來的時候，我自己都怕！”在肖勝說完這話時，坐在他旁邊的黃芊芊，都嘴角微微揚。
黃成功與肖勝交流時，自然也是笑容掛麪。
其實，李涯他們都看得出來，這時候淮城鐵三角這邊突然‘發飆’，無非是在‘擡價’，或者說爲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空間。
而黃成功的‘發飆’，也不是真的不悅，而是順着杆子往爬，幫着自己人唱雙簧呢。
可知道歸知道，但情勢逼人，他們又不得不低這個頭。這是現實……
“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情，坐在一起肯定是有怨言的。這都是正常的情緒宣泄，不過呢我還是希望各位都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說直白點，我們今晚的這次和談，是爲了維繫大家的共同利益。否則，誰也不需要看誰的臉色。”
“像肖總之前說過的那樣：他從不乏從頭再來的勇氣。這是他的執念，我很佩服。可到我們身呢？不一定有他那麼霸氣，但我知道的是，即便失去淮城這個市場，也許會傷筋但絕不會動骨。”
坐直身子的李涯，綿裡藏針的擺明着自己的立場。作爲冀省大少的他，可以向同圈子的黃成功低頭，但不代表着他可以向任何人低頭。
正如他所說的，即便沒有了這次和談。自己會有損失，可這些對於他的‘商業版圖’來講，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所以呢，他也在用這番話在敲打着肖勝等人，做人不要太囂張！
“賀總剛剛所說的，已經是我們在淮城立足的底線了。像耿總所述的那樣，說是一半的市場。其實，無論是西區，還是南區都有着他們的產業。再退讓的話，沒有任何爭取的意義了。不過，你們放心。對於之前所發生的不愉快，我們會通過其他手段進行一定的補償。”
“千姿和晶宮及錦華，聯合在省城高新區拿下了一塊地。準備是用來做商業綜合體！這與年未來幾年的發展規劃是相契合的。衆所周知，那片地的地價已經是水漲船高了。可我們願意用原價，出售給貴方。合同簽了，寧是自己開發也行，是轉手也罷，都是穩賺不賠的。”
“具體資料，待會兒會拿給各位。當然，這只是我們的誠意。至於，黃少你們接不接受，那又是另外一說。簡單的來講，淮城市場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但其他市場是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的。”
李涯的這番話，是真的像是奔着和談來的。最少，態度和誠意都讓人無可挑剔。
但在座的也都不是傻子，省城……那是胡賀兩家紮根幾十年的地方。寧他們去人家家門口搞開發？
“項目很吸引人，但位置很尷尬……”
黃成功沉默少許後，直接開口道。
“這只是我們的誠意表示，同等規模的項目，我們三家的合作在江南也不少。到了那邊，黃少不會再說項目尷尬了吧？”
說到這，李涯從身邊助理手接過了一份資料遞給了身邊黃少。
“除去省城那個，我們手裡還有兩個同等規模的項目，全都在江南。嘉興，崑山……”
瞥了一眼這兩個項目選址時，黃成功微微點頭的嘀咕道。
走馬觀花的看了一眼後的黃成功，把資料遞給了黃芊芊讓她傳給肖勝他們。
“李哥，這兩個項目我都是有所耳聞的。一個嘉興服裝城，一個昆市建材市場。前者是預售許可證沒拿下來，好像是涉及到什麼保證金之類的，後者還只是規劃，還都是‘生地’。水電等基建設施都沒有！另外，這片區域還涉及到不少住家戶及高額的賠償金。”
聽到這話的李涯，笑着回答道：“黃少對我們很關注啊？”
“來之前惡補的一些信息！講實話哈，衆生都把手伸到了家門口了，我說我一點都不瞭解，李哥也不信。”
有些事，大傢伙都是心照不宣。
其實，李涯主動扔出來的這兩個項目，哪一個不是‘棘手’的？但也只是對‘衆生’來講棘手。至於原因，這涉及衆生和天鴻之間的‘恩怨’了。
兩人都是明白人，李涯更是知道今晚的這次‘和談’誰纔是能拍板的大佬。與其‘餵飽’淮城鐵三角，還不如相好黃成功呢。
再說了，能讓兩個棘手的項目迅速‘變現’，對於現在的衆生來講，也能緩解一下資金的壓力。
一舉兩得！
看完資料的耿鵬飛苦笑道：“這兩個地方，我們都不熟。”
“嘉興那邊不熟嗎？屬於餘杭管轄的，你二哥不在餘杭那邊嗎？”探出頭的李涯，笑着開口道。
而在李涯說完這些後，黃成功開口道：“如果是我，二選一的話，我也會選擇嘉興。昆市那個項目還是‘生地’，單基建需要往裡投多少了？而嘉興這邊，把預售許可證搞定了，可以在建的同時，慢慢回籠資金了。”
聽到這話的耿鵬飛‘尷尬’的望向了身邊馬升及肖勝。三兄弟湊到一起，佯裝交頭接耳……
“你三也別猶豫了，在那裝的跟真得似得。不是你們不動心，而是心裡沒底。準備架個人幫你們順通那邊的關係。李哥看得起我，讓我過來‘和談’，這事我幫你們拍板了。嘉興的項目我以芊芊的名義領投，你們三跟投。至於淮城，西南兩區，除了你們現在固有的產業外，別再插手了。”
“同樣的，賀總、馬總、寧總……東北兩區，咱也別鬧不愉快了。”
說完這，黃成功望向身旁李涯道：“李哥，你看這怎麼樣？”
黃少剛說完，李涯主動起身的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