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蘇小研頻頻扭頭望向躺在車後座的馬升,嘴裡雖然埋怨着他,但臉的擔心盡顯無遺。
“小升,要不我帶去醫院掛點葡萄糖吧?”
一臉擔心的蘇小研急切的嘀咕道。說完這話,她又覺得自己‘傻’,都喝成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會有迴應?打轉方向盤的她,準備往家開。
而在這個時候,馬胖子如同幽靈般坐直了身子。臉再無任何醉意……
“啊……”
“你要嚇死我啊……”通過前車鏡看到坐起身的馬升後,蘇小研一驚一乍的說道。
“別調頭,直接往家趕!”說這話時,馬升縮着個腦袋瞥向了前面的倒車鏡。在看到後面那輛普通的私家車後,嘴角微微揚。
“不是,你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聽到這話的馬胖子,躺在後排座,望着車頂冷笑着回答道:“被逼急了的瘋狗開始亂咬人了。”
“你是說……”
“靳大海!媽嘞戈壁的,柿子是真的撿軟的捏哈。狗勝有難度,雕哥身邊又有個李大春。平常我身邊還有春華哥,礦這正常運作後,他也脫不開身了。王進忙着雷石的生意……得,我成孤家寡人了。喝醉酒了還得媳婦親自來接。”
“今晚對於靳老狗來講是個最好的機會,打黑專項行動使得警力都集在了南區。爲數不多的人員,也都被他的小動作給攪合的焦頭爛額。反正這一晚王進是沒閒着!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夫妻倆被堵在了回小區的路,是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待到馬升說完這話後,臉色有些凝重的蘇小研突然想到什麼的開口道:“對了,去咱家最近的那條輔路還正在修葺,我來的時候很難走……”
“應該會在那條路動手吧!路燈沒架設,城市監控也停用。走到那裡車速一定會放緩。狗勝說了,如果是他,他也會選擇在那裡。”
說到這,側過頭的馬胖子,笑着詢問道:“怎麼?怕了?”
聽到這的蘇小研泯然一笑道:“你把兄弟都這麼沉得住氣,我有什麼好怕的。”
“能算到、猜到是一回事,事發後出現什麼意外又是一回事。本來今晚狗勝想替我走這一遭的,但被我拒絕了。知道爲什麼嗎?”
待到馬升說完這話後,蘇小研微微搖了搖頭。
“勇於敢所爲,則殺其身;勇於不敢所爲,則活其身。我不想一輩子活在我老子的陰影下!他老沒做到的,我正在做;他老能做到的,我馬升一樣可以。這個殺手,如果情報沒錯的話,應該叫王平。”
聽到這個名字的蘇小研,下意識扭過頭。滿眸的驚恐之色道:“當年綁架你的那個王平?”
靳大海、洪老七、袁家、陳家兄弟以及胡賀兩家,當年逼宮馬王爺的時候。先是通過大局勢擠壓他的生存空間,隨後綁架了馬升和軟禁了剛回國的馬磊。
當年置身一人‘單刀赴會’的馬王爺,在酒桌扔下這麼一句話:如果我兩個兒子有任何閃失,我讓你們一家老子‘十不留一’。
事後馬升雖然被放掉了,但那段記憶卻一直如同夢靨般時常出現在他的夢境裡。再後來,又犯了事的王平被警方通緝,據說是靳大海通過河運把他送出去的。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這樣的機會不多,媳婦……我得抓住啊。”
說這話時,馬升的臉透着一股狠勁。
而通過前車鏡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蘇小研,突然間沒有了之前的怵怕。取而代之的那份‘安全感’,包裹着她的全身。
奔馳車按照既定的路線駛向了這條正在整修的輔路。
已至凌晨,街道人跡罕及不說,再加沒有路燈,顯得極爲陰森!車的遠光燈,只能照明前面一片的路段。坑窪不平還夾着泥水,甚是難走。
原本緩緩行駛的奔馳車,在駛入路段的間時突然停滯在了那裡。前面橫倒在那裡的油桶,擋住了車輛僅有的路線。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在奔馳車的後面,那輛一直尾隨着他們的私家車‘嗡’的一聲加速靠近。霎時間,馬胖子所乘坐的奔馳車,被夾在了間動彈不得。
‘吱啦……’
私家車的車門被人從駕駛員位置推開,一名四十出頭的健壯男子,手提着一把砍刀出現在了倒車鏡裡。而此時,已然坐起身的馬升,通過倒車鏡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臉露出冷笑的他,輕聲對駕駛員位置的蘇小研道:“在車裡等我,別下來……”
說完這話,推開車門的馬升,從車坐下面也抽出了一把用報紙包裹好的砍刀。下車的時候,順勢把報紙捋掉!
對於馬升的突然下車,王平顯然很詫異。原本提刀前的他,在半道停下了腳步。
他那帶有刀疤的臉頰微微抽動了幾分,聲線沙啞的詢問道:“你沒喝醉?”
“醉了,醉給靳大海看的。爲了弄死我,靳老狗也算是機關算盡哈。通過關係,把這條路的改造都提前了。連周圍的信號都予以了‘弱化’。我得多招人恨吧!”
一邊用布條束縛着手與刀,馬升一邊笑着回答着。
而聽到這話的王平,四處張望一番後,笑着回答道:“馬家人一項不招人喜!怎麼,你一個人啊?李春華和王進呢?”
“一個在礦,一個在雷石!趕過來最快也要半個小時。不過今晚你是肯定走不掉了……”
在馬升說完這話時,輔路的一前一後響起了一陣急拐彎的聲音。緊接着,路兩頭處同時出現了兩輛私家車。大燈把整條輔路照亮。
“馬總,我們來吧。不然耿總那邊不好交代……”
下了車的爲首男子,站在王平身後兩三米位置。沒有提任何武器的他,下車後一邊卷着自己的袖管,一邊輕聲說道。
“有些路,還得自己走纔算完整!我自己來吧……”
說完這話的馬升,望向了自己身前的王平,笑着補充道:“當時你綁我的時候,我才十多歲,你二十出頭。見面你給我兩大耳光子,你的話我至今沒忘:馬王爺的兒子怎麼了?草包一個……”
聽到這話的王平,咧開了嘴角笑的還是那般淡定。隨即跺了跺腳道:“我現在還是這樣說——馬王爺的兒子怎麼了?草包一個……”
“很劣質的激將法,不過好使啊。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多年了。不管輸贏,我年少時那揮之不去的夢靨,總算根除了。”
待到馬升說完這話,微微點了點頭的王平,輕聲道:“不管真假,這一點我挺佩服你們馬家人的。從哪裡跌倒的,我從哪裡再爬起來,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幾年。”
說完這話,王平的刀刃朝外露着,而馬升也收起了臉的笑容。
……
金碧輝煌……
伴隨着靳大海在淮城的徹底失勢,來此捧場的‘同道人’也少之又少了。再加馬胖子,直接放了話,點名要讓靳家父子倆,在淮城待不到過年。繼而,只要有點腦力勁的人,都不會來此找不痛快。
萬一被馬閻王給記住了,以後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
所以,這個點的金碧輝煌外,停車場都是空着的。以前跟着靳大海的那些小弟兄們,也都是一副‘樹倒猢猻散’的姿態。各個請假或者‘告老還鄉’!
這也讓靳家父子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走茶涼’。
所剩不多的忠心弟兄,爲靳大海一家子站着最後一班崗。他們雖然對靳大海忠心耿耿,但不代表着他們傻。目前淮城的局勢,以及馬記如日天的趨勢,靳大海倒臺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凌晨零點三十分,一輛白色的凱迪拉克‘吱’的一聲徑直的停靠在了金碧輝煌的大門口。
渾身酒氣但卻十分清醒的肖大官人推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在他踏進金碧輝煌大廳時,原本有些睏意的內保們,紛紛精神起來。
“靳大海呢?”
衆人對肖勝可都不陌生!作爲淮城目前最爲風頭正勁的風雲人物,淮城勝哥的名頭足夠震懾這些個鼠輩了。要知道,他可是連餘杭賈家人都敢動,而且動了之後對方還不敢齜牙咧嘴的存在。
“海爺不在場子裡,他……”
“別特麼的給我廢話,他從下午來之後,壓根沒有走。”
說這話時,肖勝與陳鵬舉大步流星的朝着電梯口走去。而守在大廳內的數名內保,紛紛堵了來道:“勝哥,別讓我們爲難,按規矩我們需要通報一聲,或者……”
“滾蛋!我沒這個閒工夫跟你在這扯皮。我肖勝今天來,也沒打算和顏悅色的收場。別逼着我出手……”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直接推開了擋在前面的幾人。隨即走到電梯內,摁開了電梯門!
肖勝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金碧輝煌內,這樣囂張無的乘坐電梯直抵靳大海所在的樓層。
下面人也在第一時間通知了在辦公室內的靳大海,已然意識到什麼的他,想要再去撥打王平的電話時,這纔想到那片區域的信號,是被自己做了手腳給屏蔽了。
‘砰……’
緊關的紅木門,被肖勝一腳踹開!
原本坐在沙發的靳小海,迅速站起身指向肖勝道:“肖勝,你特麼的……”
不等他說完,飛身魚躍而起的肖大官人,一腳揣在了這廝的側臉之。本身帶傷的靳小海,在半空旋轉了幾圈‘咣噹’一聲倒在了地,同時,發出了痛楚的哀嚎聲……
“肖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