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年頭不論是貓糧還是狗糧，可能都要比人糧精貴多了。王令家境不好的事，在六十中早已不是秘密。潘老師在詢問王爸的時候，心裡還在籌劃着家訪的事。
雖然潘老師平時看起來有一點兇、有一點冷，看上去不是那麼好接觸的樣子，但心裡還是熱乎着的。潘老師覺得教育是一方面，學生的心靈建設其實也是一方面。
潘老師覺得一般家境不好的孩子，內心自然而然就會產生出一種低人一等的自卑感。結合王令平時寡言少語的形象，潘老師內心一直覺得王令其實是個很自卑的人……所以平常在學校裡的時候，潘老師會非常注意不要在王令面前提及家境方面的事，以免傷到王令的自尊。另外也時常督促自己教的學生，除了學習成績以外，不要在其他地方和別人攀比。
綜合來說……
王令覺得潘老師對自己的誤會已經大到用黃浦江都洗不清的地步了。
自卑什麼……根本是不存在的。
王令永遠不會忘記，頭一回和其他男生一起上廁所的時候，男生們驚愕地望着自己那座巴比倫塔的表情。
爲了避免讓其餘男同學感到自卑……
這些年王令連上廁所，都要儘量選擇沒人的時候再去。
……
……
王令換了拖鞋，把二蛤放在地上，結果這貨就跟石化了一樣，沒有王令的下一步指令，這位妖王大人連動都不敢動。王令輕輕在二蛤的屁股上蹬了一腳，二蛤這纔回過神似得抖了抖狗毛，乖乖趴到了王爸腳邊。
王爸聽王令說過二蛤的來歷，知道二蛤的前生是一隻妖王。王爸本以爲這是個相當桀驁不馴的存在，沒想到在王令面前居然這麼聽話。
恩……看樣子，還算調教的不錯。
王爸滿意的點了點頭，摸了摸二蛤的狗毛。在六十中的時候隔三差五就有學生帶來淨化符給二蛤清洗身體，故此使得二蛤身體上的毛髮摸起來格外的柔順。讓王爸覺得手感很好，唯一有點不足的是，毛色有點奇怪。
“爲啥這毛是綠色的？”王爸一邊撫摸着二蛤的狗毛，又捏了捏二蛤的小肥臉，有些奇怪的問
王令沒有回答。
因爲網絡作家的職業病使然，於是王爸很快就開始自行腦補。
然後，王爸內心都忍不住感嘆起來：單從毛色上看，不難判斷，這一定是一隻有故事的狗啊。一定經歷過很多感情上的挫折吧？沒想到這年頭做人難，做狗也不容易啊！
王令：“……”
這個時間點王媽和老爺子還在廚房裡忙活，原本老爺子是不準備讓任何人打下手的。不過自從烈萌萌來了以後，老爺子的心理防線已經有點被擊潰。最終還是決定讓王媽來打個下手，其實主要是讓王媽來監督下鹽到底放沒放……
通常來說，距離晚飯前的這個時間點，一般都是王家父子倆交流談心的時間。不過這個交流有點奇怪，王令是全程不說話的，直接通過心靈與王爸進行溝通。
於是，整個畫面看上去，就有點詭異。
這次王爸要說的事，主要就是關於之前那兩個西裝男的。
山水莊園是個巨頭集團，和花果水簾集團有一拼。其中，以酒業而聞名天下。幾乎每個電視臺都有山水莊園斥巨資投放的酒水廣告，一連着播了幾百年，至今也算是家喻戶曉了。王令記得自己還在嬰兒車裡的時候，就聽過這些聽到爛耳朵的廣告詞。但事實上，山水集團每年的盈利總額上，酒水只佔據了集團盈利的百分之二十。而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鉅額利益，卻是山莊園經營的第二副業古董業帶來的。
當然，對於山水莊園古董業的這些情況，絕大多數的老百姓都不知曉。而王爸知道這些，同樣也就和職業有關了。網絡作家是個神奇的羣體，平時都宅在家裡碼字，線下的聚會也許沒幾次。但網絡上的線上活動，王爸一次也沒落下過，而就是這些線上活動，讓王爸認識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要知道，大多數的網絡作者都不是全職的。而王爸也就能通過這些人，接觸到各行各業，認識和了解到不同的趣聞以及……八卦。
有關山水莊園第二副業的事，王爸就是聽一名開古董店的作家說的。也許這其中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在裡面。但百分之七十，王爸覺得都是可信的。
所以，依照王家素來主張的低調家訓來看，王爸覺得這次事件相當嚴重。被這樣一個巨頭公司盯上，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已經隱隱約約影響到了王家的生活節奏。
“這件事的輕重，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了。”
王令點了點頭，端着下巴思考了下，似乎對王爸說了些什麼。很快王爸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你確定面具沒問題？難道你自己就不會有看走眼的時候？或者你有沒有想過，這張面具用平常的手段根本無法看出特殊性。”
王爸的一番詢問讓王令一怔。的確，王令之前也只是試戴了一下石鬼面，並沒有進一步去做什麼檢測。愣是說沒問題，的確是有些武斷了。
二蛤趴在地上，甩了甩狗尾巴，瞪着眼睛看着這對神奇的父子。
這大概是史上最僻靜的父子交流了，全場都只有王爸一個人的聲音。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張面具多半有鬼的。不然這羣人也不會傻到出兩百萬來買一張五塊錢的網購面具，你說是吧？”
王令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