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的十分,試練的時間已經徹底結束了,九雲山的山道上隨處可見抗着獵物,大步沿着山道向山門進發的各院弟子,各自炫耀,得意洋洋。
陽風院、菩青院、天河院三院和風雷院一些高階的弟子都已經從西荒山脈之中狩獵歸來,在廣場上聚集了起來,各自在炫耀自己捕獵而來的妖獸,意圖引來旁邊美女們的青睞。
“陽風院,張子洛,擊殺二階暴狼一頭,貢獻度15點!”
“菩青院,王易風,擊殺二階雪猿四頭,貢獻度60點!”
廣場上的幾個長老站在正中,一個一個地查點這這些弟子們的收穫,然後根據收穫打給他們貢獻度。
“已經沒有人了嗎?”查點完最後一個弟子,一個青袍長老看了一下旁邊的沙漏,淡淡地問道:“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罷了,今天也都累了一天了……”
“慢着!還沒有審覈完呢。”葉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在衆目睽睽之下,葉進大步走進了整個廣場之中,立刻引來了周圍人一片鬨笑聲音來。
“兵器坊弟子葉進,見過長老。”
“喲哦!馬戲團長回來了!”
“這不是風雷院兵器坊的那羣很搞笑的人嗎?哈哈!”
“哈哈,聽說他們打扮得像個雜技團!”
“丟人現眼的傢伙,這種人不配在咱們青陽門!”
旁邊噪雜喧囂的聲浪傳來了,一波波地衝刷向了巍然不動冷笑不已的葉進。
葉進直挺挺地走到了評功長老的面前,問道:“請問長老,一隻魔猱的貢獻度是多少?”
爲首評功長老輕蔑地看了葉進一眼,隨即拈了拈鬍鬚,淡淡道:“一隻二階的魔猱貢獻度是二十點,那我且問你,你獵取的魔猱呢?”
“有長老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葉進無視旁邊的喧囂議論,只是很王者地輕輕拍了拍手。
沉重密集的腳步聲傳來了。
風雷院煉器坊的弟子們趾高氣揚,各自挑着一隻沉甸甸的大扁擔,裡面一個藤條編織的巨型搖籃形狀的籮筐。
一干人邁着大步,趾高氣揚地走到了廣場正中之後,砰地一聲,重重地落在地上。
嘩啦!一大堆魔猱的屍體如同破麻袋一般,從籮筐裡面掉了出來,轉眼間堆積的猶如小山一般,傾倒在了目瞪口呆的衆人面前。
寂靜,整個廣場上死一般地寂靜,所有弟子,包括眼前的評功長老都癡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堆的魔猱。
“這是……二階妖獸魔猱!我的天!你們竟然去了妖猿嶺?”長老驚詫地道。
幾個抗着二階魔狼魔狐的弟子,看到眼前小山一般多的妖獸魔猱,頓時羞愧的把自己的戰利品藏在了背後。
“總共是二百四十一隻魔猱,請長老查點一下,爲我們評功吧。”葉進抱着胳膊,輕描淡寫地道。
長老嚥了一口唾沫,飛快地撥起了算盤來,一隻一隻地開始查點着,旁邊的一干弟子們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長老。
“一共是四千八百點貢獻度。”長老撥完了算盤之後,捋着鬍鬚淡淡地道。
“那好,八百點貢獻度歸我,其他的平均分配給兵器坊的弟子們就好了。”葉進點了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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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點完畢貢獻度之後的衆多弟子們,迫不及待地就衝向了藏經閣中,開始尋找自己期盼依舊的秘籍。
他們可是真的憋苦了,這些年來辛辛苦苦在兵器坊,一點一滴積攢的貢獻度,可以說這一次試練獲得的貢獻度,已經頂得上他們兩年的收入了。
葉進領着忐忑不安的兵器坊弟子們返回到風雷院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風雷院的大門口處的位置,一羣袒胸赤膊的漢子們坐在旁邊。
屠橫已經領着狗腿子橫在風雷院的大門處,手持着皮鞭竹棍之類的東西慢慢敲打着手心,彷彿一羣在守株待兔的惡狗一般,
一個月的時間未見,屠橫精氣充沛的臉龐已經顯得有些枯槁了,眼圈上有明顯的青黑色。而旁邊的紅狐也是一般無二的德行。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啊。”
葉進和兵器坊的弟子們都沉默了下來,齊刷刷地站立在了葉進的背後,兩方形成涇渭分明的對峙。
一股異常凝重的氣氛開始在沉默中交織着。
“你們這羣小混蛋,賺的可不少啊,我可是小瞧了你們了啊。”屠橫撓了撓頜下的鬍鬚,領着幾個狗腿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兵器坊中,摩挲着下巴,慢條斯理地道。
“現在我宣佈,每人上把賺來貢獻交出三分之二來。”
兵器坊的所有的弟子們都徹底憤怒了!
“憑什麼?”葉進淡淡地問道。
旁邊一個狗腿子一卷袖子,叫囂道:“要是沒有咱們大執事平日的辛苦教導,你們能有今天的這成就嗎?這是你們應該應分的孝敬!乖乖的交出三分之二的貢獻度來。大執事仁義,不也給你們留了點兒嗎,一羣小混蛋,別給臉不要臉!”
葉進冷笑了一聲,淡淡道:“要是我們不交呢?”
屠橫背後的狗腿子們立刻叫囂了起來,一個個捲起了袖子來義憤填膺,彷彿葉進不是頂撞了屠橫,而是刨了他們家的祖墳一般。
“嘖嘖,葉進,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屠橫手中輕輕拍着一把鐵尺,晃着八爺步走了過來,一雙瞳孔中閃爍着惡毒的殺機:“幾天不見,你居然就把整個兵器坊整成了鐵板一塊了,還幹出不小的事兒來,嘿嘿,就連我屠橫的名號都被你給壓過去了吧?”
“憑什麼?”葉進淡淡地問道:“我們也是辛苦搏殺,冒着生命危險,這才奪得了一點貢獻度,你屠橫已經是大執事,來壓榨我們,不覺得有些掉價麼?”
“嘿嘿,一個被逐出家族的落魄少爺,你現在還想在我面前擺譜麼?”屠橫伸出猩紅肥厚的舌頭,舔了舔脣皮,露出一口崎嶇的黃板牙來嘿嘿笑了:“我也不怕告訴你,葉進,剛剛我接手了三千黃金,要取了你的性命,葉進,你還真的很值錢。”
屠橫嘿嘿獰笑了起來,模樣就像一頭老貓在看着抓下的小耗子。
葉進也笑了,淡淡地道:“屠橫,看來這幾個月你倒是並沒有白費功夫,把我的來歷都打聽清楚了,不過,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一句話,關於這件事情,你知道的已經太遲了點兒。”
“很遲麼?我倒是不覺得!”屠橫全身的肌肉忽然緊繃了起來,彷彿變成了一條條鋼筋一般,咧開大嘴發出了哈哈狂笑聲來。
“的確已經太遲了,第一,其實以我的身家,不止三千兩黃金;第二,其實,你根本沒有機會賺取。”
葉進忽然向他伸出一根拇指來,向下戳了戳。
用力地戳。
滿場再次寂靜,死一般地寂靜!
所有人頓時對葉進的這個動作震驚了。
如果說剛剛獵殺魔猱時,還只是對他崇敬,但是現在他們對葉進更是敬若天人一般。
屠橫的眼神先是不能置信,隨即驚訝,然後就是立刻陰沉了下來。
一片兇殘和暴戾的風暴在他的眉宇中凝聚了起來。
他探出猩紅舌頭,舔了舔脣皮,像頭要進餐的狼一般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來了,一股凶煞之氣瀰漫了整個廣場之中。
熟悉屠橫的人都看懂了他這個動作,這傢伙想要殺人了。
老虎都有老虎的尊嚴,老虎的屁股尚且摸不得,更何況當面扇了他耳光?
葉進卻不禁笑了,這種時時刻刻裝出一副兇殘模樣擺譜的人物,根本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脆弱而起,只不過很少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屠橫,咱們院中有一個生死擂,你敢不敢和我上去籤個生死狀?”葉進一挑下巴,淡淡地道。
衆人再次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