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一道紅燒豬蹄。”甜蜜蜜的,容娉婷又將一小塊豬蹄夾入容徹的碗中,“我煮了很久,很軟的,不用擔心啃不動。阿徹,你吃吃看,看是不是這……樣……”
突然之間,容娉婷熱情的聲音漸漸消弭了,她看着容徹,眉間眼底都漫入了一種失落難過之色。她幾欲開口想要問容徹,他是不是有了林紫衫那個女人,就一點兒不在乎她,關心她了。
可是容娉婷不敢問。
她怕在容徹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畢竟,這些年來,容徹對她一直都是不溫不火。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情,容徹現在又怎麼會對她這般疼愛呵護。
但容徹心知肚明,容徹對她的這一份保護更多的是源於“那個人”。
而不是她對容徹來說有多重要。
可林紫衫不同。
她是容徹自己挑選的。
更是容徹揚言說要娶的女人。
她賭不起,更輸不起。
於是,容娉婷放下手中的筷子,美眸低垂,不一會兒,一顆顆淚水便猶如斷線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落。
“小姐……”一旁的容夫人看到容娉婷落淚,一顆心陡然揪緊起來,五臟六腑更像是被貓抓了一樣,難受不已。
她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容娉婷,但是容夫人知道,現在真正能夠完全徹底治好容娉婷眼淚的人只有容徹。
只要容徹肯溫柔的對容娉婷說一句話,那比她磨破了嘴皮子跟容娉婷說一車的話有用。
因此,容夫人沉默了。
“阿徹,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的一個負累了?”須臾之後,容娉婷見容徹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哭泣一般,不禁自己哽咽着聲音,侷促不安的說:“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有多討厭,我……”
“身爲你的哥哥是永遠不會覺得自己的妹妹是一個負累,是一個討厭的人。”就在這時,容徹終於開口和容娉婷說話了,“所以你不要在這裡胡思亂想。”
“真的嗎?”一聽容徹說這話,容娉婷雙眼立馬發光,她激動不已的伸手去握住容徹的手,“阿徹,那我們還能夠像之前那樣生活對嗎?”
容娉婷一臉期待的問容徹。
在這一刻,容娉婷在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
她可以不在乎容徹是不是背叛了承諾,拋棄了她,跑去和林紫衫結婚了。對容徹來說,只要容徹這一生一世都能夠和她在一起,關心着她,在乎着她,保護着她,那麼……不管容徹要娶多少女人,她都不在乎。
只要容徹還是屬於她的。
然而,就在這時,容徹將手從林紫衫的手中抽離了回來。
“娉婷,你要學會獨立。”容徹聲音堅定、嚴肅的說。
“我很獨立啊。”容娉婷激動的強調說:“這一段時間,你經常不回家,也不和我一起吃飯,更不像以前那樣每天給我打很多個電話,發信息。可是我都沒有來打擾你。阿徹,你知道嗎?我現在找到了很多的樂趣,我開始向容夫人學做飯菜。你看,今晚知道你要回來,我特意準備了這一桌子的菜,你趕快吃吃看。”
人們都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一定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
所以,容娉婷不禁在想,那她讓容徹吃自己做的菜,那麼假以時日,容徹一定會愛上她的。
而不是一直將她當做是所謂的什麼妹妹。
她可一點兒都不想做容徹的什麼妹妹。
她要做容徹的女人。
生命中最深愛,最唯一的女人。
“娉婷!”
“阿徹,你先嚐嘗嘛?”見容徹絲毫不領情,容娉婷不禁開始向容徹撒嬌,“算是我求你,我……”說話間,容娉婷一雙美眸不禁又微微溼潤了起來。
那模樣真是有一種讓人我見猶憐的嬌柔動人。
見狀,容徹俊顏一沉,豁然起身,從位置上站起身來。
“阿徹……”看着容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容娉婷一顆心陡然抽緊,瞳孔更是睜大了一圈兒,“你……又要離開了嗎?”
她不要他走。
她要容徹留下來。
這樣想了,容娉婷也這樣做了,她急忙伸手緊緊拉住容徹西裝衣袖,像是一個生怕被拋棄的小女孩兒一樣,楚楚可憐的對容徹說:“阿徹,我知道,因爲這些年我一直都住在這棟宅子裡,很少接觸外界,在很多事情上,我都像是一個小孩子,幼稚得不行,再加上我的身體,我總是不停的給你添麻煩,對你的事情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但是阿徹,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
“娉婷。”
眼見容娉婷又要將話題扯到男歡女愛之上,容徹俊顏陡然一沉,他沉聲堅定的對容娉婷說道:“我再說一次,儘管我和你在血緣上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在我眼中你是我妹妹,這一生一世,甚至永生永世,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我再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你無法把我當做是一個哥哥來看,而是一定要把我當做是一個男人來看的話。那麼……”
容徹聲音一頓,一種決然堅定之色更是在容徹漆眸之中濃郁綻放。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和你見面。”這一番話,容徹一字一句,說得強勢,不容置疑。
而這就是他今晚特意回來這容家大宅吃飯的最重要的原因。
本來一開始,容徹打算用一種比較緩慢柔和的方式來和容娉婷說這事兒,讓她有一個循序漸進的接受過程。但因爲林紫衫的緣故,容徹現在覺得,如果他現在不把話跟容娉婷說清楚,那麼遲早有一天,事情會演變得十分複雜。
在潛意識中,容徹一點兒都不想將林紫衫牽扯到他和容娉婷之間的感情糾葛中來。
當然,最爲重要的是,容徹暫時不想讓林紫衫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聽到容徹這一番話,容娉婷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看着容徹。
除了當初容徹下定決心要重建容家,找出當年殺害他爸媽的仇人時,這還是容娉婷第一次看到容徹這樣認真堅定。這也就是說,爲了林紫衫那個女人,容徹是真的會和她翻臉的。
不可否認,她輸了。
輸給了林紫衫那個不過才短短出現幾個月的女人!
她恨。
她怨。
卻又無可奈何。
不甘心,不願意放棄的。
容娉婷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說:“阿徹,你……”然後下一瞬,容娉婷露出一種痛苦不已的表情,整個人嬌弱得猶如風中殘花一樣,踉踉蹌蹌跌倒在地上。
容娉婷想,按照以往的套路,這容徹一定會馬上彎腰去將她攔腰抱起。然後,只要她一直聲稱自己難受,那麼容徹今天晚上就會留下來一直照顧她。
然而,令容娉婷絲毫沒有想到的是,容徹在淡淡看了一眼跌倒在地上的她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了容家大宅。
看到這一幕,全然超出她預想中的發展,容娉婷愣住了,傻眼兒。
“不!阿徹!”
痛苦驚惶得回過神來,容娉婷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試圖跑去追容徹。
她要告訴容徹,她錯了。
她答應他。
從今以後,她就做他的妹妹。
只要他時常回來陪伴她,和她吃吃飯,讓她可以經常看到他,那麼她就心滿意足了。可是,當容娉婷不顧一切追出來的時候,容徹已經整個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啊!”
鑑於眼前這種情況,容娉婷痛苦不已,歇斯底里的大聲喊叫起來。
“小姐!”
這時,追出來的容夫人看到容娉婷這樣痛苦,她心痛極了,她急忙走到容娉婷面前,伸手抱住她,猶如一位母親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樣。
“容夫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阿徹要爲了林紫衫這樣傷害我?我到底是哪裡不如林紫衫那個女人了。嗚嗚……容夫人,我到底該怎麼辦?要是被林紫衫徹底搶走了阿徹,我一定會活不成的!”容娉婷依偎在容夫人懷中,哭得傷心不已,同時一邊痛苦心碎的將心底那一份痛苦不安說給容夫人聽。
容夫人聽了,眼底漸漸涌現出一抹嗜血猙獰的狠意來,她更加用力的抱住孱弱嬌柔的容娉婷,不停地安慰容娉婷說:“小姐,你放心,像林紫衫那種只知道破壞別人感情幸福的人一定會遭受到報應的。而且我也相信老天爺是一定不會放任林紫衫那種賤人不管的。所以,小姐,你永遠都不要害怕,覺得會有人將阿徹從你身邊搶走。”
是的!
很快!
容夫人相信,林紫衫很快就會遭受到報應。
因爲這世上只有好人才會得到神的庇佑,而像林紫衫那樣的壞人必定遭受到神最慘烈的懲罰。
然而,容夫人不知道,容娉婷在聽到容夫人這一番心疼而信誓旦旦的保證之後,她懷中的容娉婷麗顏上露出了一種十分深沉難懂的表情來。
但不管怎麼樣,這一夜對林紫衫來說都註定是難熬的。
子夜,十二點。
林紫衫終於回到了容徹的那所公寓。
一打開門,原本漆黑的房間陡然燈火通明。
而渾身冒騰着濃烈冰寒之氣的容徹就這麼大刺刺的站在了林紫衫面前。
“啊!”林紫衫嚇了一大跳,不過一會兒之後,林紫衫緩和了受驚的心之後,便對容徹說:“你還沒有睡?”同時,林紫衫關上門,徑自走向開放式的廚房,她今晚一直和蕭逸喝酒聊天,這會兒口乾舌燥,好想喝水。
“那個男人是誰?”
林紫衫剛喝了一口水,容徹就迎了上來,森寒刺骨的從齒縫中擠出,“你今天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
天知道,此時此刻,容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想要一把將林紫衫那美麗的脖子給掐斷的衝動。
這個該死的女人。
竟然跑去和野男人廝混到這麼晚纔回來。
而且,還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有給他報備、說明一下。
難道她忘了嗎?
現在她的男人是他容徹!
除了他之外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染指她半分的。
“那個男人?”林紫衫放下水杯,柳眉輕蹙,思考着容徹口中的“那個男人”指的是誰,“你是在問蕭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