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清心的情況,溫爾雅盯了許久電話,終於撥下了北沉的號碼。
“對不起,我不想打擾你,我只是想知道,清心怎麼樣了。”
“我正在開會,晚點給你電話。”
北沉的聲音壓低,很快掛斷了電話。溫爾雅懸起的一顆心不但沒有得到鬆懈,反而更加難過。似被什麼東西扭緊,她壓抑得幾乎要停止呼吸。
不能等下去!
站起來,她撿起身側的外套,衝出門外。
“溫總,您去哪,等下還有個會議,洛比總裁……”
“你代我開一下吧,資料都在桌上,你看一下就懂了。”推開助理,她邁步走向自己的車子,第一次忽視掉了工作。
匆匆跑入醫院,看到的是來來往往的醫生從清心的病房裡奔出來。
“清心怎麼了?”她攔下了位護士,焦急地問。
“她的情況不是很好,吵了一夜,發炎引起高燒!”快速說完,穿了粉色衣服的護士急急離開,溫爾雅的拳握成空狀,停在半空,心揪結成了一團。
“發高燒,她還那麼小。”
她急急地奔向門口,被裡面的護士推了出來。
“對不起,你不能進去。”
“可我想看看孩子,看看清心,求你們了。”
“孩子狀態很不好,你不能看。”
溫爾雅差點跪倒在地。“求求你們了,我只進去看一眼。”
主治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搖了搖頭。
“孩子才睡着,你不要在門口吵,以免影響到她。”
“她的燒退了嗎?”拉住主治醫生的袖口,她像握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現在情況怎麼樣,嚴重不嚴重,會不會引體其它的問題。”
主治醫生停下了步伐,他認識溫爾雅,自然多少知道她與北沉的關係。
“清心小姐剛剛打了退燒針,能不能退下得看她的情況,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她的情緒若繼續這樣壞下去,自然會很影響她的身體的。您應該知道,她得的是血癌。”
“那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眉頭緊鎖,她焦急不已,清心身體不好,比在她的肉上扎刺還難過。
“當然是讓她有一個好的心情呀,像她這種又哭又鬧的狀況,不要說她是病人,就算是正常的孩子也受不了呀。”
“哦,哦。”她擦掉臉上流下的淚,再次握住主治醫生的手,“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她,我保證一定不打擾她,只看幾眼就出來。”
主治醫生考慮了許久,最終才點了點頭。“好吧,快點出來。”
終於可以見到清心了,溫爾雅等不及了般推開房門,看到了臉色蒼白的清心。她的手上掛了吊針,藥水一滴一滴地滴下,小小的手上插下了一根細細的針,在膠紙的粘貼下隆起,看不清情況。
她那小手白白的,那麼小小的,怎麼能受得了這些針扎!
“媽,媽媽,我要媽媽!”細細的聲音吐出來,溫爾雅的迅速移到小臉上,那裡正滾出一滴一滴的淚花,她雖然睡着了,卻還在思念媽媽。
“清心,我是你媽。”
她輕輕握上了清心的心,想要用自己的手溫暖女兒的心。
“媽媽,我要媽媽。”
清心重複着,一聲又一聲,她終於知道,孩子所謂的媽媽,只有杜冰冰。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細細的抽泣聲哭碎了溫爾雅的心,護士已經走進來。
“對不起,小姐,您不能呆久,該出去了。”
“我……讓我再留一會兒吧。”她祈求着,希望可以安慰清心。
“小姐,這樣也於事無補,如果您吵醒了她,到時情緒會更加激動的。而且,她需要杜太太,這個,您也是不能代替的。”
護士的話深深地扎痛了她的心,戀戀不捨地放下孩子的手,她走了出來。抹抹淚,她知道,護士說的很有道理。
回望一眼睡了清心的房間,溫爾雅邁動腳步,下定了一個決心。
……
杜冰冰幾乎一夜未眠,在收到清心發記燒的消息後,向乎瘋掉。但她不能見清心,這是北沉的規定。
站在醫院門口,她被無情地擋了回來。
“我要見清心,我要見清心!”
她跳上自己的紅色小跑車,以極快的速度開向沉海集團總部。
前臺小姐前來攔阻,她給了對方几記耳光。“我告訴你們,我還是杜太太呢,我不能見我老公,難道留給你們見嗎?”
她細長的指指在前臺小姐的面前。
“誰再敢攔我,我馬上炒了他,你們試試我有沒有這個權利!”
緊跟着跑來的保安退了出去,他們確實沒有接到要攔阻杜冰冰的命令。雖然總裁有令,前來者要預約,但,杜太太並沒有包括在內吧。
杜冰冰衝入電梯,按下了九十九樓的按鍵。
後腳趕到的溫爾雅撥通了北沉的電話:“我要見你,我要馬上見你!”
北沉跟前臺小姐說了幾句,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好,溫小姐,總裁在樓上等着您。”
她一步跨入電梯,朝着九十九樓進發。
杜冰冰跨進總裁辦公室,被秘書攔了下來。
“你滾開!”她狠狠地推一把秘書,不忘警告她,“我是杜太太,你的眼睛給我睜大了,別狗眼不識人,現在,馬上給我滾開!”
半敞的門裡,北沉沒想到等來的竟是杜冰冰,他的臉沉了下來。
“北沉哥,求你讓我去看看清心!”
她推開了門,喘息着,請求道。
北沉交握的雙手置於桌上,他深邃的目光中滾動起怒火。
“沒有我同意,她是怎麼上來的!”他沉喝,命令道,“把樓下那羣沒用的東西給我炒掉。”
“北沉哥,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硬闖上來的。”她眼裡流露出祈求,落在北沉冰冷的身上。“求求你,我想見清心,她發燒了,發高燒,我要見她,我要陪着她!”
“不可以!”
他放倒身體,不再看她,就如她爲空氣一般。
“求你,我求求你!北沉哥,你怎麼處置我都可以,不要讓我見不到清心呀!”她越過辦公桌,來到了他的面前,滑下身子,小手捏緊了他的褲腳。眼淚橫流,狼狽不堪。
“我真的沒有害清心,我只是晚回去了一點,她被車撞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哼!”北沉重重地哼一聲,將杜冰冰一腳踢開,嫌髒般拿出手絹在上面擦拭着。“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爲你的噁心辯解,杜冰冰,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我因爲信任你,才把清心交給你,你都做了些什麼!跟你的男朋友約會,忽視掉清心也就算了,到最後,你竟然想要拿清心的命來威脅溫爾雅,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杜冰冰唔唔地哭着,搖着頭,委屈到了極點。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否認着,希望北沉可以給予信任。北沉站直了身體,那般的修長性感,那般的優雅迷人,卻似跟她離了千萬裡的距離一般,她永遠也無法伸手勾着哪怕他的一小片衣角。
他抱臂在胸前,離開了自己的辦公椅,走出來,背對着她。
“出去吧,不要讓我叫保安。”
“北沉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保證以後一定用心地看管清心,再也不去跟別人見面了,我一定一天二十四小時守着她。”
她委屈自己跪倒在北沉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保證着。北沉不爲所動,按下了內線。“保安,上來,把北太太帶走!”
“北沉哥,你不可以!”
杜冰冰睜大了眼,不敢相信北沉真的有這般絕情。她撲向他,搖動着頭顱。“求你,求你,只要你答應我,答應我見清心,我馬上走,我馬上走,求你!”
抽出腳,他冷冷地看她一眼,無情地道:“清心是我的,我再也不會給你機會傷害她。現在,馬上,出去!”
“不可以!”她爬過去,復抱上了他的腿。對於清心的思念、擔心,她放下了尊言、驕傲,願意做任何的一切的事情。“求你,不要!”
“出去!”重重一腳甩出,杜冰冰的身體撞在門上,門呯地一聲被撞開,露出了溫爾雅和秘書的臉。
“杜冰冰?”溫爾雅輕呼一聲,已然明白了杜冰冰的來意。
杜冰冰擡頭,看到溫爾雅的那一刻停止了所有的祈求,她恨恨地望對方一眼,撿起小包,踉蹌着就要離去。
身體搖一搖,差點滑倒,好在有溫爾雅伸手扶了她一把。
“走開!”她輕吼,帶了濃重的哭腔。
“等一下。”
溫爾雅拉拉她,看到門內的北沉。他已復坐回了辦公椅,眼睛掃過來,向溫爾雅射來一抹溫柔,在看向杜冰冰時,又變得冰冷。
“北沉,你讓杜冰冰去看看清心吧。”
溫爾雅出語,杜冰冰與北沉同時睜大了眼睛。
“你難道忘了嗎?她要害清心!”北沉冷聲提醒,握緊了拳頭。
“或許,那只是一場誤會。”她不確定是不是誤會,但她寧肯相信,這不是杜冰冰的意思。杜冰冰這麼疼愛清心,怎麼可能去害她!
儘管她並不是那麼放心,但清心的病要緊,沒有杜冰冰,她的心情就不會好,她的情況就會越來越糟!
“求你了,清心一直叫着要媽媽。”她委屈地開口,因爲孩子心中的母親不是自己而傷懷。看向杜冰冰,她的心痛得更加嚴重。
“清心需要她的安慰,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北沉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他沉思良久,最終點了點頭,還不忘警告。“你最好老實點兒,不要想着去害清心,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是!”杜冰冰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她抹着眼淚衝向電梯間很快消失了身影。溫爾雅的心也鬆了一絲,有了杜冰冰的陪伴,相信,清心的情況會好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