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山脈遠處的天空中,三道流光頃刻而至。經過近半月的飛馳,終於趕到萬靈山脈的紫璇三人看着眼前連綿的山脈,平靜的道心也生出一絲波瀾。
“大師姐,這比我們從劍心閣到普陀寺還遠啊。”季風終於不再是牛角髮型了,他也和紫宸他們一樣用劍笄將頭髮綰起。本來季風準備把天元木劍當簪子的,紫璇說這樣不方便,然後親自做了一把。雖然只是普通的靈木做的髮簪,但季風仍然高興了好半天。季風看着欺負的山脈,氤氳的靈氣在山脈上空形成了一隻守護獸的模樣。季風手掌一託,一個小球從季風手裡出現。
“怎麼會這樣?”紫璇看着光球裡有些形體渙散的守護獸,眉頭緊皺。
“本來支撐的時間就不少了,收服它的時候又消耗了一些靈氣。沒了核心,靈氣轉化不通,自然是要崩潰的。”季風看着快要虛化的守護獸,又想起了世界樹空間見到的場景,眼中泛起哀傷。
“體修自上古傳承而來,見識淵博,應該有些辦法。季風不是也說在這萬靈山脈可能會有辦法。大師姐你也莫要擔憂。”紫宸平靜的聲音莫名給予人一種信服的感覺。
紫璇點頭,邁步向前,“劍心閣紫璇紫宸季風有事拜山,還請磐石道友出來一見。”淡淡的聲音在紫璇的控制下,化成風傳遍身前大山,半晌卻未見迴應。
“也許,他們不在這裡。”紫宸看着依然沒有人影出現的大山,準備前往下一座大山。
“不必這麼麻煩。”季風盯着大山上空守護獸的胸口位置所對應的大山,也是羣峰之中最爲挺拔的一座,“應該在那裡。”
…
極樂宮,聖地。憐衣踏着花朵從天而降,從身上的氣息來看赫然已經是元嬰境修爲。憐衣緩緩落下,兩側的綵帶飄落在身體兩側,雙手握攏放在腹前。憐衣靜靜看着聖地崖壁上刻着的一朵奇花,夕陽照射下的石刻鮮豔如血,隱藏在凹面裡的葉子卻顯得漆黑如墨。憐衣默默走到花朵面前盤膝坐下。
不久後,幾個人影破空而至。“…”羅衾女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喊出聲。“師妹這是怎麼了?”憐惜傳音詢問。“跟旁邊那個一樣。”莫離看着憐衣的背影,搖頭嘆息。
“那個小和尚要是敢拋棄憐衣,我就去殺了他!”羅衾女看着憐衣孤寂的背影,惡狠狠傳音。
莫離無奈的看了一眼羅衾女,護犢子的女人脾性發作時最好先不要招惹,她是不會和你講道理的。憐惜看着孤單單坐在那裡的憐衣,溫和的眸子裡顯現的卻是少見的殺意。晚風吹過,三人依偎着陪伴着那個靜坐的少女。紫絕跟着沾光,好幾個人作陪。紫癜他們幾個來過一次,不過那場面就,哎,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裡要開什麼盛會呢。然後紫癜三人,準確的說,紫癜一人被禁止來這裡,紫念紫玲瓏爲了維護紫癜作爲二師兄的自尊心,也就跟着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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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慧岸盤膝閉目坐在一尊佛像前,腦後的慧劍越發壯大。蓬鬆的樹冠上,每一片樹葉上面好像都有一粒舍利。只是茂盛的樹身,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慧岸,自從憐衣施主走後,你就坐在懺悔堂裡,可是發生了什麼。”慧悟走進來詢問。一念慧真慧能幾人都勸他不要過問,卻又不告訴他爲什麼。這怎麼能行,佛祖教誨心中不可有迷障。既然不知道,那肯定是要問的嘛。所以慧悟直接就來問慧岸了。
“世間哪裡可得真智慧,撥開雲霧見月明。師兄,有些事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糊塗難得,難得糊塗,不知是福。”慧岸淡淡的聲音響起。慧悟一臉的不高興,這不是拐着彎兒說自己不聰明嗎。
“師父,我把經文刻在身上,這樣算不算佛在根骨啊。”就在慧岸擼袖子打算和慧岸好好切磋一下佛骨造詣時,一個小和尚從外面對着慧悟發問。慧悟轉身看去就看見智殘手臂上被戒刀刻地血肉模糊,隱隱可以看見一些佛文。
“你這孩子!”慧悟大叫一聲,嚇了智殘一跳。“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慧悟轉身對着佛像合十,然後身形一轉出現在殿外,“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笨!跟你師父小時候一樣笨!快快,師父帶你去慧能師兄那裡去!小時候,師父就是…”慧悟的聲音越來越小,幾息之間,已經幾不可聞。“阿彌陀佛。”慧岸宣了一聲佛號,閉目誦經。
…
天極門,一間單層小屋。子卿看着滿臉慈祥,坐在一張椅子上的祖師,有些夢幻的感覺。
“箐兒啊,爲父前幾日感悟道法,細細想來這些年的確錯了。雖說強者爲尊,那也不能斷了傳承不是。這麼爭鬥下去,我天極門的門人雖然會越來越強,可是爭強好勝,內心浮躁。心境提不上去,靈氣吸納的再多,也就是個大型移動靈石。沒能聽取你和子卿的上諫,實在是不該啊。”
玄箐看着一臉祥和的天極,彷彿又看到小時候天極一臉慈愛抱着自己的樣子,“父親。”玄箐眼中溼潤,就連憔悴的臉龐都浮上一層紅暈,看上去漂亮至極。
“子卿啊,”天極衝着顏子卿招手。“祖師。”子卿起身走到天極近前。“聽說你和劍心閣一位君子劍是至交好友,正好你最近突破到元嬰境,便去和他見上一見。順便學習一下他們劍心閣教導門人的方法。”“遵命。”“事不宜遲,快些去吧。”“弟子告退。”
子卿暈乎乎的走出新建的小屋如在夢中,但祖師態度轉變就是好事,近些年門人弟子乖張不遜,每每遇到他派的人,顏子卿都很不自在。“好久都沒和紫宸兄合奏一曲了,正好尋得一把新的劍笄,就當做禮物送給紫宸兄好了。”子卿一臉開心的看着那些高高的宮殿樓宇,愣是看出一絲獨攬衆山小的氣魄。…“箐兒啊,爲父送你的石壎還在嗎?”“在的,父親。”玄箐取出一個灰色的石頭古壎。“好久沒聽箐兒吹奏了。可否爲爲父演奏一曲?”“好啊,箐兒新作的壎曲,這就吹給父親聽。”
玄箐雙手將古壎放在嘴旁,嗚嗚咽咽的聲音響起,原本蒼涼悠遠的聲音,在玄箐古怪修復力量的作用下,煥發出生命的活力。天極閉目傾聽,臉上舒適慈祥。而在小屋所在高高山地的極深地底,一股股黑色洪流,卻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