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半天從靈龜座椅上站了起來,左右踱了幾步,還是開口問道
“飛雪,你可曾認識弒靈一脈,一個叫不凡的少年”
歐陽飛雪怔了一下,對於師尊認識不凡師弟,還是頗感意外的,滿臉狐疑的回道
“飛雪的確認識一個叫不凡的師弟,他的師尊正是弒靈的柳師姑”
垚半天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開口問道
“你可知道他的來歷?”
歐陽飛雪聽到師尊如此問,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雖然這一個月來,兩人親密如見,但不凡師弟對於自己的來歷,可是隻字未提。
“回稟師尊,飛雪和不凡師弟也是月許之前才相識的,對於不凡師弟的來歷,飛雪是真不清楚!”
垚半天兩眼微眯,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在言語什麼。歐陽飛雪見此,也只能低下頭,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會攪擾了師尊。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垚半天開口說道
“爲師知道,你不凡師弟就是那天私闖護宗大陣的修真者,按例應當處死。要不是你柳師姑前去與掌門說情,並收下他爲親傳弟子,他又那裡會活到今天。爲師還知道,你不凡師弟是人造靈海的修真者,他的人造靈海品質應該還是屬於比較高階的那種。可是爲師只知道這麼多,至於他加入宗門以前的事,卻一概不知”
歐陽飛雪聽到師尊如此一說,心中是震驚不已,略微有些生氣的想道
“原來不凡師弟竟然是人造靈海的修真者,那出身背景一定會是比較顯貴的纔對。一直以來,還以爲不凡師弟和我一樣都是出自貧苦鄉村的,看來不凡師弟是有意相瞞了,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好兄弟”
垚半天望着歐陽飛雪陰晴不定的表情,雙目閃過一絲異色,繼續問道
“飛雪,你不凡師弟從來沒有提到過以前的事情麼!”
當歐陽飛雪知道不凡出身顯貴之時,心情還是有些低落的,面部也隨即無精打采了起來,原本就纖細的聲音,如今聽起來就更加軟綿無力了
“回稟師尊,不凡師弟從未在飛雪面前提起以前的事!”
垚半天“嗯!”了一聲,重新坐在了靈龜座椅之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火紅長袍,開口說道
“也罷,爲師有個重要任務要交給你!”
“師尊有什麼任務,儘管吩咐飛雪就是了,飛雪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歐陽飛雪語氣堅定的回道
“好!爲師要你在半個月之內,調查清楚你不凡師弟的來歷,你可能做到?”垚半天一拍靈椅,十分滿意的說道
歐陽飛雪明白了師尊的任務後,雖然心中頗有些不情願。但轉念在一想,師尊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一個是恩人,一個是兄弟,一時間他也很難取捨。
歐陽飛雪對不凡向他隱瞞來歷一事,還是頗爲在意的,也隱隱有些賭氣,一咬牙,心中暗自說道
“不凡師弟,是你有意隱瞞在先,可千萬別怪師兄我此時無義”
歐陽飛雪只是遲疑了片刻,雙手抱拳向垚半天回道
“請師尊放心,飛雪定會在半月之內,把不凡師弟的來歷弄得清清楚”
隨後垚半天向歐陽飛雪又交待了幾句,就吩咐他下去了。
當歐陽飛雪離開大廳後,一個黑影從靈椅後面的屏風之中,走了出來。
“這小子可不可靠!”黑影略有些疑問道
“放心吧,不出十天半月,此子的身份來歷,定會弄得一清二楚!”垚半天並未看向黑影,只是雙目微眯的凝視着前方。
“就算他真是哪個大能修士的後人,你我二人還會真放棄這樣的天賜良機不成?”黑影大有深意的說道
“雖然那東西十分逆天,我也不會爲了它,真去得罪一個大能修士。畢竟性命比什麼都重要,人都沒了,還要那東西有何用?”垚半天白眼一翻,冷哼道
黑影並未在爭論什麼,而是突然轉移話題說道
“那條赤火蛟還需多久,方可凝鍊成形?”
垚半天雙手合於胸前,思量了片刻,開口說道
“最多一年半載,那條赤火蛟就可凝鍊成形。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走漏半點風聲,要是讓天鸞的“邪炎羅”知道此蛟即將現世,你我二人絕對連口剩湯都喝不上,更別說那東西了!”
黑影點了點頭,並未在繼續言語什麼。
歐陽飛雪足下踏着巨劍飛回了自己的洞府,這一路之上,他對自己的行爲十分懊悔,一時鬼迷心竅竟出賣了兄弟。後轉念再一想,即使師尊知道不凡師弟的來歷,對不凡師弟也沒什麼傷害,而且自己也十分好奇不凡師弟的人造靈海,故而也只能硬着頭皮對他調查一番了。
歐陽飛雪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紙,輕輕地吹上一口氣。爾後單指迅速地在上面畫了一個詭異的圖案,嘴脣微動了幾下,一擡手,符紙就破空飛走了。
更木劍林中,伊林正不知疲憊地揮舞着手中的烏劍,面上盡是狂喜之色。這也難怪,短短的幾個時辰,他劈砍出去的月牙狀劍氣又凝厚了幾分。
就在這時,劍林上空,一道靈符激射而來,遁速一凝,就浮在了伊林的面前。
伊林手中烏劍一頓,滿臉詫異的望向了靈符,靈符表面靈光一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隨後一句清晰的傳音,飛入到他的耳中
“不凡師弟,我特意準備了兩罈好酒,今天晚上,你我飲酒賞月,不醉不歸!”
伊林放下手中烏劍,口中嘀咕了一句“原來是歐陽兄的傳音符!”,擡頭望了望已經逝去的殘陽,隨後御劍朝着飛雪洞天的方向飛去了。
不出半盞茶的時間,伊林就來到了飛雪洞天,收好空中烏劍,大聲喊道
“歐陽兄,不凡來了!”
歐陽飛雪從石門之內,快步迎了出來,口中更是熱情的說道
“不凡師弟,今天你來的可有些早哦!”
伊林故意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打趣味十足的說道
“難道歐陽兄不歡迎師弟我!”
歐陽飛雪擺了擺纖細嫩滑的玉手,同樣笑着說道
“不凡師弟說笑了”
爾後兩人又互相打趣了幾句,進入洞中,取出兩罈美酒,坐在小溪邊開始暢飲了起來。
酒過三巡後,伊林感覺到歐陽飛雪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好是那裡。此刻的歐陽飛雪眉頭緊皺,閉口不言,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還不停的喝着酒。
伊林一把拽住了歐陽飛雪的胳膊,十分詫異的問道
“歐陽兄可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歐陽飛雪仍然閉口不言,用力甩開伊林,捧起酒罈子喝了一大口。原本緊閉的雙眼,略微睜開了一些,質問道
“不凡師弟,你我還算是兄弟不!”
歐陽飛雪如此一說,倒弄的伊林有些摸不着頭腦了,語氣堅定的回道
“你我當然是好兄弟啦,歐陽兄怎麼如此相問?”
歐陽飛雪拿出粉色繡帕,擦了擦嘴角說道
“既然你我是好兄弟,是不是應該彼此坦誠相待?”
伊林雙目微眯,滿臉疑惑的說道
“當然要坦誠相待,不僅如此,你我還是生死與共的弟兄!”
歐陽飛雪繼續問道
“那爲什麼我每次問起你的來歷時,你都默語不答?”
伊林聽歐陽飛雪如此一說,一下子釋然了,“哈哈!”一聲竟然大笑了起來。
歐陽飛雪見伊林大笑起來,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中的繡帕也毫無知覺地滑落下去了。
伊林捂着肚子大笑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才力氣全無的勉強站了起來,轉首望向歐陽飛雪,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道
“原來歐陽兄一直在爲此事煩惱,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些將此事告知歐陽兄纔對!其實並不是我有意相瞞,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聽柳師尊說,我好像是得了一種失憶之症”
歐陽飛雪驚訝道
“什麼?失憶之症?”
伊林雙目一閃,開口說道
“怎麼?歐陽兄知道此症?”
歐陽飛雪像是思念家鄉的孩童一樣,臉上露出了一絲傷感之色,娓娓說道
“我從小隨父上山採藥,對醫術也略知一二,失憶之症可是一種頑疾。得此症者多數爲頭部受到重創,引起的記憶喪失;也有少數是因爲精神遭受強烈打擊,身體下意識地把這短記憶封印起來了;前者恢復記憶的機會微乎其微,後者則需要遭受強烈的精神刺激,纔有可能重拾記憶”
伊林突然睜大雙眼,語氣略顯興奮,聲音微微顫抖着說道
“歐陽兄既然知道此症,可有醫治之法?”
歐陽飛雪舉起酒罈子,又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說道
“此症無藥可醫,一切全憑天意!”
伊林原本以爲歐陽飛雪定然有法子可以醫好他,可是聽歐陽飛雪如此一說,心情還是大爲失落的。
歐陽飛雪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伊林,心中暗自思量道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莫非真的得了失憶之症。這樣也好,不用背叛兄弟,還可以向師尊交差,真可謂一舉兩得”
伊林知道自己的失憶之症很難醫好,心情也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也沒有在喝下去的意思。當即向歐陽飛雪告了聲辭後,御劍飛回了藏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