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收銀員把她的卡還給了她,然後遞來了裝好毛衣的購物袋。她接過來笑了笑,“不是完全忘記了吧。畢竟曾經愛了十五年。”
說到莊吉,她的眼神裡還是有淡淡的哀傷,很淡,很淡,像一絲輕煙一樣,很快就能被風吹散,“姐,不提莊吉了行不行。”
她深深吸了吸鼻子。
腦海裡和莊吉的回憶依然很清晰,不過很快就閃過了。
她都不願意再去想,“雖然現在沒有全忘記,但是會忘記的。”說着,她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挽起了姐姐的手腕,愉快的繼續去購物了,然後各自給爸爸買了一套衣服後,就各自打車回家了。
宋詞剛回到家的時候,向深還沒有回來,於是她給他打了一通電話,說是給他買了一件毛衣,然後又問他好久回來。
向深說是還沒那麼快,問她怎麼了。
她拿着電話努了努嘴,慢了半拍才答道,“沒事啊,就是有點想你了。”雖然很想讓他快點回來,可是他也需要應酬,所以就提醒了他少喝點酒,要是喝了酒就別開車,然後就掛了電話。
掛電話前,向深還吩咐她要關好門。
結果,沒到十分鐘,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宋詞先是一陣緊張,還以爲自己的門沒關好,有什麼壞人闖進來了。
然後擡頭看了看,竟然是向深。
她趕緊從沙發上起身,連拖鞋都沒有穿,赤着腳丫歡快地跑過去。
接下他手中的公文包後,笑了笑,“你不是說還沒那麼快結束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向深說就在小區附近的酒店,說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先回來了,然後換了鞋,這纔看到她赤着腳,然後捏了捏她的鼻子,對她一番充滿愛意的責備後,又把沙發前的拖鞋拿到她身邊,“穿上。”
宋詞穿上後看了看兩人腳上的情侶拖鞋,突然領悟到向深當初買它們的用意。
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們現在果然是恩恩愛愛的。
然後她拿着買來的毛衣給向深看,問他好不好看時,他打量了一番,挑眉道,“v領的款式我喜歡,但是我不喜歡灰色。”
宋詞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問他爲什麼不喜歡灰色,他說灰色太暗了,然後又說喜歡藍色和白色,因爲這兩個顏色比較鮮亮。
然後,笑了笑,又從她身上拿過毛衣從頭頂套下去,試了試,“不過既然是你買的,我肯定會穿。”
宋詞這才歡喜的笑了笑,“那我以後給你買白色和藍色的。”這纔想了想,怪不得他那麼多白色的西裝。
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宋詞說到11月15日是爸爸的生日。
然後想了想,要不要也告訴他莊吉也是這一天生日呢?
可能她也沒經過大腦吧,立馬接着又說,“11月15也是莊吉的生日。”
向深認真的看着她,安靜的等待着她繼續往下面說。
雖然說,莊吉二字蕩在耳邊的時候,他怔了怔,內心跟着翻江倒海,他嫉妒。
可是他唯有保持冷靜,靜靜聆聽,才能真正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宋詞又說,“本來我記不住爸爸的生日的,今天和姐姐在超市裡她提起了,我纔想起。”
然後靠在向深的肩頭又道,“姐姐不提莊吉,我還真忘記了他也是這一天生日。不過向深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莊吉忘記的。”
向深迫她擡頭看向自己,笑了笑道,“爲什麼一定要忘記他呢,他是過去式,曾經存在過就是存在過。”
宋詞不懂。
向深颳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你有你的過去,讓它珍藏在記憶裡吧。”
宋詞努了努嘴問,“你不會怪我?”
向深笑了笑,又颳了刮她的鼻尖,“人生有得有失才完美。有時候聽一首歌,或者是看見某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就能讓你勾起一段往事。難道那個時候,我還要逼着你不能去想莊吉嗎?”
宋詞笑了笑,“也是哦,聽一首歌,觀一幕景確實是能讓人陷入沉思。向深,我怎麼發現你像個哲學家一樣。”
向深笑了,“我可沒那麼厲害。”
宋詞起身拿起一個蘋果和削皮刀,一邊削着皮,一邊說道,“向深,你也會經常想起勝男嗎?”
說起許勝男,她心裡翻涌起醋意,於是削着皮也愣了愣。
向深奪過去說要替她削,然後才答道,“不會經常想起她的。”
宋詞立馬追問,“那你會偶爾想起她嗎?比如說以前你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孤單的時候,沒人陪的時候,你會偶爾想起她嗎?”
向深手裡的蘋果已經削了一半,蘋果皮長長的掉在他身前,“那也不會,我一般不會想起她,除非爺爺和奶奶在電話裡提起她。”
宋詞搞不明白了,反正想着向深以前和許勝男談了三年的戀愛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於是努了努嘴,很不高興道,“那你們還談了三年的戀愛。”
這時向深手裡的蘋果已經削完了,然後遞給她,“我們是談了三年,不過不合適就分手了。”
宋詞並沒有接下蘋果的意思,而是側開臉去,又努嘴道,“不想吃。”
向深笑了笑,“剛纔不是你自己說要吃蘋果的。”
“就不想吃。”
向深把蘋果暫時放在水杯上,湊了過來將她摟進懷裡,“你是吃醋了嗎?”
宋詞垂着頭,語氣酸溜溜的,“纔不是。”
向深捏起她的下巴,迫她擡起頭來打量了一番,然後歡快的笑了笑,“還說沒有吃醋。”
宋詞嘟了嘟嘴,“你們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口是心非。我都直接說我會回憶過去的,你竟然說你不會回憶。那你談的哪門子三年的戀愛啊,有過去就有回憶嘛,這是你說的。”
向深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我真的沒有想起過勝男。我和勝男在一起,都是許向兩家人搓和的,我也是爲了給許伯伯一個面子,然後又迫於爺爺奶奶的壓力,因爲他們一直覺得勝男會是個不錯的孫媳婦。”
宋詞不信,向深又拿起削好的蘋果,不過這次卻劃了一小瓣輕輕塞進她嘴裡,“別生氣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你發誓。”
“我發誓。”
宋詞這纔開始嚼着嘴裡的蘋果瓣,然後滿意道,“那還差不多。”
她索性拿着剩下的蘋果直接啃了起來,結果吃完了,她又要求向深給她削一個。
向深削完了給她,然後朗朗笑了。
宋詞瞪了瞪眼問他有什麼好笑的,他把手中的削皮刀放在茶几上收好後,又道,“我還記得你剛和我結婚時,第一次坐在沙發上的樣子。”
“什麼樣子?”
“你坐在這裡看電視,端端正正的,像個剛進校園的小學生,動都不敢動一下。”
再看看現在的宋詞,窩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啃着蘋果,很是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