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國,皇宮,延明殿
偌大的宮殿內,一張大牀上正躺着整個啓國最尊貴的人。
已經到了天命之年的老人,此時正眯着眼睛忘向房頂,不知是假寐還是醒着。
微弱的燭光跳躍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張病態的臉,蒼白,消瘦,眼窩和臉頰都有了明顯的凹陷。
此時,安靜的房間內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身穿黑金鳳袍,頭上戴這的雕鏤金冠已經宣告了她的身份,皇后,燕華亭。
雖然急步走來,腳步卻不見紊亂。
她擡手驅走了守在房門口的一衆丫鬟和太醫,關上房門,進入了房間。
“陛下,我們派去盯着雲嵐宗大弟子的人來報,說他不見了。我們的人闖入房間時,只剩下桌子上擺的一封信和一瓶藥。”
皇后攙這皇上坐了起來,爲他理好被。
“這信的內容臣妾已經看過了,說……”皇后露出了些許爲難的神色。
“說什麼?”
“他說這藥可保陛下十年壽命,只是這藥有兩顆,如果陛下不能在五年內服下另一顆,便會爆體而亡。”
“咳,咳……那他的條件是什麼。”皇帝有些激動的抓住了皇后的胳膊。
“他說五年後讓我們把硯明送過去。”
皇帝鬆開抓着皇后的手,砰的一聲將牀邊的藥碗掃落在地。
“咳,咳咳……那雲嵐宗要不是在趙國和我啓國的交界處,再加上他們宗主一脈精通醫術有許多江湖宗門作保,朕又豈能讓他一個江湖勢力發展壯大至此。他們的暗網竟然發展到了此等地步,朕還沒去找他們,他們大弟子都已經上門了,如今竟然都敢來要挾朕了!咳咳……”
皇后爲皇帝順了幾下氣,神色冷靜道:“陛下息怒,硯明雖是陛下和臣妾唯一的女兒,但這雲嵐宗要硯明想來也是過去當人質,好在以後左右我朝,雖是讓啓國丟了些臉面,卻也算是個不費點金便能解決的方法,現在這雲嵐宗只是要硯明,若是陛下拒絕他們獅子開口便要土地,城池……”
“他們敢,真以爲朕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皇后柔聲安撫道:“陛下,您作爲一國之君自是不必將他們一個區區江湖宗門放在眼裡,只是您這幾日未曾臨朝,懸鏡年歲尚小,宗室裡面的幾個近日出行都頗有張揚,杜敬暉也頻頻跑去允王府上做客。”
“而且邊疆近日多有摩擦,我們跟趙國這些年關係日漸緊張,若不是顧及這旁邊的樑國,和他們身後的回勒怕是早就攻來了,這雲嵐宗便是抓準了這個時機纔敢提出如此大膽的要求。”
皇帝的面色已經平復了,垂眸若有所思。
“待日後陛下穩定朝綱,興國安邦,到時自然可以踏平他一個江湖宗門。”
“不對。”皇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既然是人質,爲何要公主而不是皇子。”
“許是他們沒那麼大的膽子?而且硯明是陛下和臣妾的孩子,唯一的嫡公主,除了懸鏡,她自是跟其他的皇子一樣尊貴。”
“這雲嵐宗……五年後硯明也有十九歲了,若是與雲嵐宗的人有染,生下了個有皇室血脈的子弟豈不是後患無窮。”
皇帝的語氣逐漸狠厲:“這孩子若是讓趙國加以利用,霍亂朝綱,把持我國內政……”
“陛下,難道您的意思是……”
“來人,拿筆墨。”
——
啓國,鎮國公府。
“小姐,老爺叫您去前院廳堂。”
“嗯。”
正在院內扎馬步的屠清鸞聞言站直。
拿起一旁侍女手上掛着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擦完額頭上的汗珠。便擡步走去。
前院,鎮國公屠崢平正端坐在主位上,旁邊擺了一排各式的武器。
“父親,您這是……”
“清鸞,樑先生的學堂過幾日不用去了。”
“爲何?”屠清鸞心中疑惑。
“樑先生的恩師周夫子要來京城講學一月,我已爲你上奏,請求去太學聽講。陛下降旨,京城凡是三品以上的嫡女也都有資格去聽學。”
“等周夫子講學結束,我會連續請旨,把你留在太學。”屠崢平篤定道。
“是,女兒聽從父親的安排。”
屠崢平起身,欣慰的拍了拍屠清鸞的肩膀:“嗯。轉眼你跟着江徵練習基本功也有四五年了,是時候帶你動動真刀真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