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被拽着向前。
她心中仍然處在愕然中。
人們只能呆呆的看着朝生君握着顧西辭向前走去,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了一眼謝鳳起。
謝鳳起緊緊的握着手中的長劍,即便涵養再好,現在都有些黑臉了。
謝心月緊緊的咬着牙!
明明!明明就是她!
但是現在有朝生君作證,其他人難道還會懷疑朝生君不成?
容青蓮看了旁邊的謝鳳起一眼,道:“鳳起公子,別生氣。”
謝鳳起甩手便走了。
容青蓮張張嘴,手緊了緊,然後看向那兩個甩下所有人向前的人,開口道:“顧小姐,等一等。”
顧西辭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問道:“什麼事?”
容青蓮握着自己手中的劍,道:“按照顧小姐之前所說,若是要害謝小姐,用武力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屑用這等小手段。”
顧西辭頓了一下,立馬知道了容青蓮的意思,拿着自己手中的扇子:“是的,如何?”
容青蓮目光微冷:“顧小姐,你雖然是閣老的女兒,但是你在浮雲城內那麼久,實力如何,每個人都知道。難道,憑藉你之前的武力,若沒有使用手段,能夠打敗謝心月?”
顧西辭笑了笑:“自然。”
所有人看着顧西辭嘴角的笑意,都默默的搖了搖頭,誰都知道,顧西辭在浮雲城的半年內,每次的評比,都是最低等,經常別人還沒有出手,她就嚇得棄權了。若是她稍微有點實力,那麼憑藉她家族的實力,也絕對不僅僅是這個樣子。
誰能想到,現在的顧西辭竟然如此大言不慚。
雖然不知道朝生君是怎樣看上顧西辭這個女人的,但是若是真的論實力,這個顧西辭哪裡是謝心月的對手?
容青蓮聽了顧西辭這樣的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既然顧小姐這樣說,那麼我便代表謝心月和顧小姐較量較量。放心,我不會佔顧小姐的便宜,半月後,是魏國的簪纓之日,我們就在簪纓之日上見分曉,而在那日,我會讓先生替我封鎖一半武力。只是,心月雖然有些嬌蠻,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卻是不會撒謊的。若是顧小姐輸了,那麼就請按照規矩,在簪纓之日裡簽下生死狀,若是你輸了,那麼賠心月一隻手臂,如何?”
所有人聽到容青蓮這樣說,都忍不住微微一驚。
誰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成這個樣子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容青蓮作爲整個魏國最爲出衆的少女之一,哪怕封住一般的武力,也遠勝顧西辭。
而且容青蓮將比試定在了“簪纓之日”,就是爲了讓整個魏國的人做見證,她的父親哪怕權利再大,但是在簪花之日,便是皇親貴族都不值一提,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閣老女兒。
之前說大話就算了,畢竟有朝生君在旁邊陪着,誰都不敢說,但是這個顧西辭若是聰明的話,現在就該不答應,哪怕現在丟些臉,也比在全魏國前給自己和她的爹丟臉好,更何況,還有一隻手的賭注。
顧西辭抿了抿嘴脣:“爲什麼我要答應你?”
所有人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這個顧西辭,幸好不傻。
容青蓮咄咄逼人道:“心虛便心虛吧!心月爲什麼會一個人到這裡來,你自己心知肚明!”
話音一轉,竟然又將顧西辭和謝心月的事情聯繫在一起。
顧西辭的眼睛一壓,擡起自己手中的摺扇,似笑非笑的指着她:“第一,謝小姐的傷,她自己做的孽,便須得自己受着。”
“第二,爲什麼我需要你封鎖一半的功力?便是你巔峰時期,於我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米粒而已。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給自己輸了找藉口。”
“第三,憑什麼我要賠謝心月一條手臂?要比,就咱們兩個比,雖然你一個好好的美人,少了一隻手臂挺不好看的,但是你若是堅持,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得先準備好止血藥。”
“第四,我這個人雖然怕麻煩,但是若是有麻煩找上門來,我會讓找麻煩的人後悔。”
“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顧西辭手裡的摺扇擡了起來,冷冷的指着容青蓮,謝心月和謝鳳起三個人。
一瞬間,三個人都齊齊變了臉色。
這個顧西辭,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
容青蓮幾乎要將劍給拔出來,但是卻忍了下來,冷笑道:“好!顧西辭!半月之後,我們簪纓之日,見分曉!”
顧西辭將自己手中的摺扇一轉,笑眯眯的道:“好呀。所以,這半個月之內,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你!”容青蓮俏臉微紅。
謝鳳起道:“還請顧小姐嘴下留德。”
顧西辭淡淡瞥了他一眼,這一眼讓謝鳳起心中微微一凜,之前的顧西辭,在他的面前,都是伏低做小的狀態,每次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將所有捧上來的癡戀,但是那個時候他卻覺得莫名的討厭,就彷彿所有人都在後面戳着他的脊樑骨,說他便是努力到四公子的位置又如何,還不是要被別人揉圓搓扁。
但是現在,這雙眼睛裡卻只剩下淡淡的睥睨,還有絕對的自信,那是之前的顧西辭從來沒有的鋒芒,竟然讓他覺得心裡一滯。
顧西辭似笑非笑的道:“留德?請問你妹妹知道德是怎麼寫的嗎?這個世上,尊重是自己給的,驕傲是自己給的。所謂德,也只能自己給。所以,別問我要,我沒有。”
顧西辭說完,轉身而去。
容青蓮在身後道:“顧西辭,半個月之後,希望你不要逃!”
顧西辭擡起手搖了搖:“放心,你別跑了就是。”
所有人看着顧西辭遠去的背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少女,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此刻,顧西辭的手被白朝生握在手裡,雖然極力保持鎮靜,但是腦袋卻亂糟糟的一團。
這個男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漸漸的離開了人羣,顧西辭想要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但是那隻手握得不緊,但是隨便她怎麼掙扎,仍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的手心握着一把汗,只覺得現在的狀況比之前的狀況更讓她忐忑不安,這個朝生君,不會真的換了殼子吧?
“朝生,朝生君,放手,放手,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白朝生的步子停了下來,轉頭看她。
當他那雙琉璃般的眼眸看向她的時候,顧西辭的心又忍不住一大動。
真的是挫敗呀,明明是這樣一雙冷冰冰的眼,爲什麼她就是控制不住呢。
“你要說什麼?”
顧西辭問道:“那啥,朝生君最近有沒有遇見什麼事兒呀,比如將頭撞在了門上,比如摔下了馬什麼的?”
白朝生看着她,沒有說話。
顧西辭莫名的覺得心虛,擡起另外一隻手揉了揉鼻子:“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你關心我?”白朝生問。
顧西辭笑道:“自,自然是關心的呀。”
白朝生道:“……好。”
啊?好是什麼意思?
顧西辭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拉着往浮雲城內走去。
顧西辭話都來不及說,就被他拉入了她的屋子裡。
屋子裡仍然是亂糟糟的一片,顧西辭看着那散亂的一切,又看着那坍塌的牀,哪怕臉皮再厚,也有一點不好意思。
她不敢再往裡面走,只站在屋子的內堂,道:“我,我就在這裡就好。”
白朝生看了她一眼,然後鬆開了她的手,道:“你在這兒。”
顧西辭點了點頭:“朝生君,我在這兒,我就在這兒,不動。”
白朝生點了點頭,然後朝着屋子裡走去。
顧西辭立馬轉身,朝着外面飛奔而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但是她剛剛邁開腳步,便覺得一股指風朝着自己的肩上點來,她頓時動彈不得。
過了一會兒,白朝生才走來,然後伸手解開她的穴道。
顧西辭立馬解釋道:“我,我就是想站在門口吹吹風。”
白朝生沒有說話,而是走到凳子上坐下,伸手拿着一個還沒有被顧西辭摔壞的茶壺和茶杯,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顧西辭知道,這個人越是淡定的時候,心裡就越不知道在醞釀着什麼陰謀詭計,雖然不知道之前他爲什麼會幫她,但是這個人的心思不能以常理來揣度,否則她之前那麼多年就不會那麼悲慘了。
“朝生君,還,還有事嗎?那個,那個懷碧還在等我,我肚子餓了。”
白朝生擡起眼看了她一下,然後擡起腳朝着外面走去,走了幾步,停下了腳步。
顧西辭知道,這個人是在叫她跟上去。
顧西辭心裡嘆了一口氣,然後乖乖的跟了上去。
白朝生帶着她轉了轉,竟然帶着她到了浮雲城的廚房,現在廚房裡早就沒有人了,浮雲城講究“食有時”,超出時間便沒有東西吃了。
這個人想幹嘛?
而當白朝生撿起一個雞蛋試了試的時候,顧西辭瞬間睜大了眼。
這,這個人不是要給她做東西吧?
白朝生道:“燒火。”
顧西辭:……
這個朝生君一定是假的!
但是她還是默默的拿起了柴火,然後點燃了火。
她一邊燒火一邊忐忑的看着白朝生,見他倒油,打雞蛋,削蘿蔔……
她終於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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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少,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