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國之君,能別鬧了嗎?”賀蘭倉前面的木乃伊在賀蘭倉靠近之後就已經不再攻擊了,但是賀蘭倉已經問了兩遍話依然沒有得到迴應,這在外人看來理所應當的事,在賀蘭倉看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真的把我當猴耍?我家鄉有一句話,叫做事不過三,我這是問的最後一遍,再不回答我就真的當這裡是一具屍體了,別和我裝不知道,一個單純的木乃伊還會傻愣愣乾站着嗎?”賀蘭倉一邊說着話一邊倒提起大錘,錘柄倚在肩頭,又比高高擡起使得錘頭指向下方,錘頭上的光芒依然並不耀眼,卻更加凝實,隨着賀蘭倉緩慢的呼吸明滅不定。
顯然賀蘭倉已經在蓄勢了,當這個錘子真的掄起來必定是擋無可擋的致命一擊,而且隨着賀蘭倉的呼吸,他的左腿已經繃直,也已經提胯扭腰腰,就等着調整好呼吸全力砸下。賀蘭倉表示自從自己來到這座現實中並不存在的小破島,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像是9歲的時候在教會中第一次練習錘子的時候一樣慢慢悠悠動用全力。
只不過這回的全力和曾經的根本不能直接比,僅僅是賀蘭倉爲了更好地調動全身力量微微抖動小腿的小動作就已經足夠讓地面的石板出現裂痕,整個房間更是隨這陣抖動微微搖晃,現在的賀蘭倉就單純論力量像是一輛重型卡車,掄起的大錘更是直接砸破空氣,帶着呼嘯落到了木乃伊的頭部。
鈍器攻擊頭部對於大多數生物都是致命的:不僅僅因爲大腦的脆弱,還有就算沒能成功破壞大腦依然能夠造成腦震盪的眩暈和更大可能直接折斷頸椎的另一種致命方式。即便是在地球上的中世紀火槍興起初期,隨着冶金水平的大幅度提高,意大利米蘭盔甲技術日趨成熟,家中較爲富裕的騎士人人都用面巾,內甲,鎖甲,板甲,外面還要額外加掛護甲片這樣裡三層外三層將自己包起來,依然沒能阻擋晨星錘、破甲鋤、重型破冰鎬和錐頭槍。
賀蘭倉這一錘真的砸下去別說是一具幾百年的乾屍,就算是換成一輛主戰坦克裡面都要手忙腳亂一會:雖然這一錘未必能在反應裝甲,外附裝甲的保護下破壞厚重的裝甲,但是這堪比重卡直接撞上去的一錘子帶來的震動都能讓裡面的成員在重重減震保護下受內傷。
但是這一錘子被擋下來了。
一道純粹的,不含有天之力和火之力氣息的魔法護盾在賀蘭倉錘頭前部憑空出現,和黑曜石錘柱來了個硬碰硬,強行停住了賀蘭倉的錘子。
這個屏障不大不小,卻正好將錘子擋了個嚴嚴實實,錘頭因爲碰撞反彈高高揚起,震得賀蘭倉兩手兩臂酥麻,短時間不能再發動下一次攻擊了。
但是擋住了錘子並不代表毫無問題,因爲錘子上還有改良過的神聖祝福武器,這個攻擊沒有像是一般神術一樣通過聖光的強大淨化能力和來自神靈的氣息直接轟到屏障上,而是像一根針強行刺入再因爲脫離束縛爆散開。就像是破甲彈的金屬射流對抗均質裝甲板,先強行突破,在對內部灼傷,之不過賀蘭倉這個聖光並不像金屬射流那樣高溫高壓致命。
其實本來賀蘭倉當時死皮賴臉請克蘭幫忙開發這個法術就是爲了對付像是全防禦都很高的墓行者或者聖域騎士之類的鐵罐頭,通過把聖光強行砸進敵人的身體引起爆炸強行破防,畢竟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破壞的,賀蘭倉也打算用這種方式提高攻擊效果。
之後這次就收穫了意外之喜,通過不要臉換來的改良神術一擊奏效,雖然沒能打進乾涸之王的身體,但是一次聖光的爆炸還是直接貼臉發揮了最大威力。
乾涸之王的屍體受到了聖光的刺激,並沒有像是尋常的亡靈一樣消散,也不是像在這座無名荒島上死去的屍體一樣變爲帶着斑斕彩色光點菸火,靈魂化爲鹽的飛塵,最終在綻放生命最後的光彩之後消散。
乾涸之王的身體開始膨脹了,血魔法和暗術的猩紅與漆黑交織升騰,不僅僅波動非常強烈,而且魔力根本就被凝結成可以觸摸的實體,閃爍的光澤既像是華麗的天鵝絨也像是挺闊的綢緞,既厚重又輕靈,既濃烈又淡雅,僅僅是這種不協調又協調的錯亂美感就差點讓賀蘭倉一下子趴到地上。
四周全都是令人眼花繚亂的魔力波動,視力、聽力、精神力都無法獲得準確的信息,失重感還讓賀蘭倉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直立在地面上,就是因爲這種錯亂感打算原路返回的賀蘭倉才因爲貿然的移動發現自己確實無法在這個房間中確定方位甚至連上下都無法感受到,才明白自己和這個層次的頂點還差得遠,而且是天差地別。
但是很快賀蘭倉發現自己是在浪費感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木乃伊屍體中的魔力本來有限,或是因爲元素失衡導致乾涸之王本身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總之魔力強度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是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小,很快就徹底略過了賀蘭倉的位置,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縮小着。
當賀蘭倉以爲全部魔力都噴發差不多了,才發現這可能只是一半:更加狂暴的天之力和火之力根本就像是噴泉一樣噴發出來,但是才噴出來一點點就被幹涸之王身體吸收了,隨後賀蘭倉看見的還是這具乾涸的木乃伊身上漸漸散發出了正在逐漸變強的壓力。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懂禮貌。”明明還是一具屍體,但是屍體卻說了話,“不過還可以,至少還是要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