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姑子出事了

安苒見姐姐誒也不知華錦棠的消息就不再多問。雖然裝做若無其事,可難免心裡還是要難過些。

不過她掩飾的極好,淺笑嫣然,緩緩的吃着碗中的飯食,說道:“姐姐若是喜歡這兒,常來玩就是了,其他院落你是不能隨便去,不過我這兒,你倒是可以常常過來陪我。你是不知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也是煩悶的很,總是覺得還不如在榕樹衚衕來的舒服。

安蕙聽安苒這般說,也不好接話,換了個話題,淺笑着又說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大體,也就是她作爲新婦,要做的一些事情。

“郭家的家務活,都是姐姐你一個人做?怎麼也不請個幫忙的嬤嬤啊?”郭家的經濟狀況安苒是知道的,記得以前就有僱人幫忙。

安蕙面露難色,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有手有腳,還請什麼嬤嬤?小戶人家過日子,少不得還是要精打細算的。”

安苒素來知道姐姐和孃親一樣,覺得凡事可以自己動手的,就不要勞煩他人,省的花冤枉錢。

安苒對於姐姐這樣的想法,一直很不贊同,她也不好多說,畢竟,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生活態度,不能干涉。“姐姐,你這樣也太辛苦了,雖然請嬤嬤幫忙,是要花些銀錢。可是你自己也不用過的那麼累呀。”

安蕙搖頭,“那樣可不好,會被人說閒話的。”

她都這樣說了,那安苒也不好言其他,只是淡淡笑着,也就隨她去了。

飯後,安苒就囑咐着鈴兒備馬車,與安蕙一道坐上馬車,向榕樹衚衕出門。

安苒見過小姑姑的次數屈指可數,印象也不深,此時,她有些擔心,小姑姑若真是像姐姐說的那樣是個性子好的人,也就罷了,可若是不好,那該如何是好?

既然已經答應安蕙,要想辦法安置小姑姑和蕊兒,那麼安苒就一定要做到。可是,她能將她們安置在哪裡?

春日的榕樹衚衕顯得格外生機勃勃,路邊的老榕樹開的繁茂,小野花也一個個的竄了上來。

等來到郭家,安蕙卻示意讓她在門口等一下。

“娘,我回來了。”安蕙輕輕嗓子,喚道。

“你回來了?你妹妹來了沒?”郭大娘直接了當問道,嗓門也很大。

“恩~”安蕙回答的聲音不大,且其中似乎還夾雜着一絲怯意,“娘,我妹妹在門口呢。”

“那就將她請進來呀?她現在的身份可不一樣,人家可是林府的大小姐,怎麼就能丟在屋外呢?”郭大娘再次說道。

安蕙唯唯諾諾的說了句知道了,就趕忙出門,將安苒請進來。

安苒剛剛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對於姐姐的膽怯很是無奈,姐姐自小膽子就不大,怎麼現在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難道郭家對她不好?

“郭大娘好~”安苒甜甜的笑着,向着郭大娘問好。

郭大娘微笑點頭,上下端倪安苒,不覺讚歎道:“不愧是成了大小姐的,瞧着身打扮,和樣子,可比我家那閨女要不知強上多少倍。”

同樣家裡是兩個閨女,郭家一個閨女當了寧樂府的丫鬟,另一個則極其普通,就是連嫁人準備嫁妝,也要家裡花費了好些銀錢。

而安家就不同了,安大娘雖然是個寡婦,可有一手好廚藝,在寧樂府混的也極其吃香,現在還被送到了京城。安蕙這丫頭長的漂亮又賢惠,還很聽話,郭大娘也很滿意。而安苒,更是不得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讓林家的公子認她做妹子?真是了不得啊。

若說郭大娘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這兩丫頭她也是看着長大,卻不想,居然有這樣的造化。

“苒丫頭在林家呆慣了,我們這小家小戶的,若是有什麼不自在,還請多多擔待。”郭大娘笑眯眯的說着,心裡琢磨着一定要讓繡兒與這丫頭多多接觸,說不定還能學一些皮毛,這樣等嫁到外鄉後,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安苒以前雖然也有接觸郭大娘,可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樣的態度,心裡有些不自在。“過大娘說笑了,我可是自小在榕樹衚衕長大了的,怎麼可能在這兒感覺不自在?倒是我在林府,那可真是天天不自在。”

“苒丫頭你這可就不對了,那林家錦衣玉食的,咱們榕樹衚衕裡誰家能比得上?”

兩人寒暄一陣,心裡都有點兒小心思。

安苒琢磨着,這郭大娘對她這個態度,是看在她現在是林府的小姐?還是姐姐是她兒媳婦?

郭大娘山下端詳安苒,心想這丫頭還不如她姐姐長得好看,可卻比安蕙要活潑聰明些,說起話來雖然聽得出是恭維,但也不鬧好。

“郭大娘,聽姐姐說,我小姑姑這幾日在你們家叨擾?”寒暄完畢,安苒啄了口清茶,笑呵呵的問道。

郭大娘今日讓安蕙將安苒請過來,就是爲了解決這個長期飯票。她見安苒主動開口,暗自鬆了口氣,這樣可省略她再動腦子去想些其他的法子來將這事情說過她。“苒丫頭這樣說可就不對的,咱們現在可是親家,你們家小姑姑在我這兒多住幾日,本來也不算什麼。只可惜我家這人房子小,原來一家四口的時候,住的還算舒坦,可你姐姐嫁入我家後,便覺得有些擁擠。而現如今,你小姑姑帶着你那個妹子來我這兒。哎~我可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郭大娘說的神情並茂,似乎自己也是萬不得已,纔出此下策。

安苒聽這話心裡就不痛快,這還會不會說話呀?什麼叫一家四口住的舒坦,加了我姐姐就覺得擁擠?

“郭大娘說的是,安苒明白。不過,小姑姑不單單只是我姐姐的小姑姑,她也是我的小姑姑。我那邊的房子也算是寬敞,想來加上小姑姑和我蕊兒妹妹,應該也不會感到擁擠。

林府宅院大,現在正經的主子就兩人。老爺子是個不管小事的,安苒不過是個有情況的時候出來露個臉。所以林府的事情,安苒知道的也不多。

她此時這樣話,實際上是爲了堵住郭大娘的嘴,以前都是娘和郭大娘接觸,她的印象不深,不過卻知道是個爲了養兒子而賣女兒的人。

安蕙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看似十分客氣和諧,可她心裡,總覺得不安。

這樣的安苒,她可從來沒見過,暗自疑惑,那林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安苒這丫頭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安苒在家的時候掩飾的極好,甚至就是她自己,也覺得她的心理年齡和實際年齡在漸漸靠攏,平日裡也儘量表現的像個孩子。

而林府就不一樣了,沒人管着,又不用像那些大家小姐去學習什麼規矩。恢復本性,她天天就是個窩在房間裡看書研究花卉的小宅女。

“說起來,苒丫頭的針線活是極好的,我瞧蕙兒的那個香囊,就喜歡的不得了,也不知道那裡面用的是什麼香料,味道好聞不說,還很有特點。”郭大娘目光暗掃安蕙腰間的香囊,心想安苒若是能給她家繡兒也做一個就好了。

“郭大娘真是會說笑,哪有那麼特別?那裡面的香料我也是在外面賣的,只不過聞着好聞,就給姐姐用上了。至於我的那針線活嘛……呵呵,我也就是會繡點小花什麼的,要真說是做衣裳,那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擅長呢……哎?說了半天怎麼還沒見到小姑姑和蕊兒呀?”

過來的時候,安蕙有說過她婆婆今日特意讓繡兒帶着小姑姑母女去外面逛逛,這才尋了機會來暗自做這件事情。

安苒開始本來想提,可想到這樣許會唐突,就沒有多言。而現在,她在郭家已經喝了好幾杯茶,卻還是不見呢小姑姑他們。

郭大娘心中也還在納悶,這繡兒究竟將他們母女待到哪裡了?說好只是出去一會兒就回來,怎麼現在還沒有到家?

“呵呵,苒丫頭來的可真是不巧,繡兒帶你小姑姑他們出去玩了。”

安苒細細端詳郭大娘表情,此人的表演天賦頗爲深厚,若不是安蕙一早就交了底,她還真有可能會覺得今日沒看見小姑姑是個巧合。“原是這樣呀,無妨,我在這兒多等一會兒就是了。”

安苒又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可卻沒有一個人歸來。

郭大娘心生不安,很是擔心。

“不好了不好了,郭大娘,出事了”屋外是隔壁家大嬸的聲音。

安蕙站起,迅速去開門。

“郭興他媳婦,你小姑子出事情了”

小姑子?還是小姑姑?一時間,安蕙還沒反應過來。

郭大娘也走了出去,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郭大姐,你家繡兒丫頭出事情了今兒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在外面和家那親戚出去逛街,卻是無意間撞到了邱大少。這時候邱大少說是要拉到官府報官呢”

“什麼?”郭大娘大呼吃驚,那邱家可不是好惹的啊。“那……那我閨女現在在哪裡?”

“還在街上站着呢,虧得你家那個親戚,讓她女兒來我家那攤位透風報信,不然,我又怎會知道你家繡兒出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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