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如此說的?說的時候什麼表情?”雲若水裝作很平靜地問。
水靈低頭道:“對不起小姐,我不說就好了,但龍少當真是這麼說的。表情嘛?倒像是在想什麼。”
雲若水清美的臉上竟綻開了一抹笑:“如此我倒要問問他去,他洞房也罷,騙我也罷,什麼就叫消失纔好呢?”
她邊說邊往外走,水靈希望她去找他,但一當真了,她又有些害怕,怕小姐因激動而生了閃失。
雲若水步子有些急,到了他樓下,看見他正從屋子裡出來,後面是聽風聽雨兩個俏丫環正同他說着什麼,他臉上的表情很無奈。一回頭看見了雲若水,他微笑着走上前:“怎麼了?怎麼是氣氣的樣子?”
雲若水嚥了下口水:“你現在便要出去遊玩嗎?在岳母剛過世不到十年的日子裡?”
“是我欠考慮了,如此倒讓世人恥笑了去。”龍逸澤說着瞧了瞧身後的兩個丫環。
聽風低聲道:“遊玩既然不妥,生意倒是要打理的。”
龍逸澤覺得有理,便對雲若水道:“那我們出去看看各處生意,你,”他猶豫了一下:“你注意身子纔是。”
“我想問相公一句話。”雲若水倔強的小臉仰着,眼睛裡生出許多堅定來。
水靈往後撤了,聽風聽雨卻沒動。
雲若水只是瞧着龍逸澤:“什麼叫消失纔好?”
龍逸澤愣了一下:“你說什麼?什麼消失?”
“就在剛纔,水靈來請示你是否帶我一同出去。看來我也是不孝的女兒,只想着自己散心,卻將人倫拋在了腦後。”雲若水突生感慨。
“哦,你說剛纔我說的嗎?”龍逸澤搖搖頭:“定是她聽錯了,我怎麼會說消失纔好。”
“你的意思你不希望我消失?”
“當然不。”龍逸澤回答的很急。
“那我可有做錯的地方?”
“沒有。”
“那爲何你瞧都不瞧我一眼,現在也是,你只是看聽風聽雨,我不是一個小器的女子,你早就有了六位妾,我仍是嫁了進來,那時候要休書,只爲不懂情是何物,現在我不想離開你,但你卻對我極爲輕視,爲何?”雲若水單純直接的問道。
龍逸澤想了一下:“是你多心了。”
“多心?這麼多天了,你從未稱呼過我一句娘子。”雲若水悽楚地一笑,那一瞬臉上的表情,任誰看了都心疼。
龍逸澤咬了咬牙道:“看來我真的是做錯了。”
“你仍是未叫娘子。”雲若水瞧着他。
龍逸澤臉竟紅了,然後急急道:“我當真還有事情,你要好好的。別擔心。”
說完,他從雲若水身邊走過,只是看都未再看她一眼。
聽風聽雨跟了上去,經過雲若水身邊時,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她臉頰,很像審視,但云若水想細看,她們已經走了。
水靈走了出來:“小姐,怎麼樣了?龍少怎麼說的?”
這時雲若水才反應過來,龍逸澤竟如此四兩撥千金,這幾次都是一樣,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都沒有知道,而他不想說的,一個字都不說,但是唯一還算可取的,便是態度依然平和。
而且也好像是有溫柔。她怎麼就覺得這很像自己平日練功時,打在師弟身上的感覺,很像打在了棉花上。
雲若水吐了口氣:“他說你聽錯了。”
水靈剛要張嘴,突然眼睛一轉,笑着道:“也許當真是我聽錯了,我進去的時候,他可能在說別的事情,然後同這一句連起來聽,便混了。”
雲若水也不揭穿她,只是覺得這龍逸澤還真是有種讓人恨得想咬一口的感覺。
晚餐的時候,雲若水又產生了如此的感覺。
好幾天沒同大家一起吃飯,而且雲若水雖然不想承認,但在心底對自己不得不承認,有些想見龍逸澤,尤其是在他對自己不鹹不淡的時刻,他引起自己的好奇心了。
很成功地引起。
飯菜上來之後,龍逸澤他夾了口臭蕨,咀嚼着,然後覺得很香,他夾了一筷子,猶豫了一下,放到了雲若水的碗裡。
她看着臭蕨,又看看龍逸澤,又看看臭蕨,終於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雲若水不吃這臭蕨,龍逸澤很清楚,今天晚上有這個菜倒也罷了,他竟然夾給自己吃。
風一吹,她好了些。
身後跟出來一大堆人,四個妾加個水靈,還有幾個丫環,唯獨沒有龍逸澤,雲若水知道這飯不吃也罷,只是成天這樣的,真是嘔死人了,於是,她幾乎是衝到了桌子前,看見龍逸澤坐在那裡正若有所思,看她進來,擡頭道:“你不喜歡嗎?“龍逸澤瞧着她,很關心的樣子。
雲若水告訴自己要淡定、再淡定,終於面色平靜地僕着他,龍逸澤有些慌亂,起身道:“那以後我會注意。”
雲若水仍瞧着他不說話,衆人都退到了門外,大氣不敢出。
“相公,有些時日我們沒切磋了,不如今天陪我過幾招如何?”
龍逸澤剛要點頭,突然覺得不對,笑笑道:“你應當注意身體纔是。”
“你?哈哈!”雲若水突然出拳,直奔龍逸澤面門,拳還未出盡,雲若水就覺得眼前一花失去了人影。
身後傳來仍是溫柔平靜的聲音:“快停手,我做錯什麼了?”
雲若水口裡道:“你沒錯,是我的錯。”而腿隨着話音飛快地踢了出去,龍逸澤又一閃身,身法快且飄逸,可能怕雲若水有閃失,又很快近身來扶她。
雲若水趁機出拳狠狠地打在了他胸前,砰地一聲,龍逸澤生生地受了,然後面帶微笑地問:“可解氣些?手疼嗎?”
雲若水又接着出了兩拳,只是一拳比一拳輕,很快,她水晶般的眸子裡蘊了霧氣……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氣自己,爲什麼會變得這樣脆弱,以前二十年的眼淚都攢到了這幾天,快流盡了。
龍逸澤瞧着她,眼裡流露出心疼,但他只是舔了舔薄脣道:“飯涼了,再吃些吧。”
她怔怔地瞧着他:“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我相公。”
龍逸澤臉色微變:“最後事情多,並不想故意冷落你,你要寬心些,好不好?很快,事情很快便會結束。”
“那你抱抱我。”雲若水平靜地瞧着他道。
龍逸澤點點頭,但是半晌未動,雲若水轉頭便走,龍逸澤突然上前,從身後環住了她,下頜輕輕搭在她的香肩上:“無論如何,你要記得,龍逸澤是愛你的,甚至可以爲你放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