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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一直以來因爲這個秘密對展弋和陸羽始終心懷愧疚，此 刻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只是展弋和陸羽聽後詫異地望着我，目光中帶着審視和猜測，好像在判斷我所說的話究竟 是真還是假。
“夕兒，你說的這是真的嗎？”展弋問道：“你說你是鳳笙的女兒，可是你身上並無半點 妖氣，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一同進入宗門，即便是宗門中的長老也都未曾察覺你與我們 有何不同，這一點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答道：“展弋，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之所以看起來與一般人修一樣，是因爲我爹鳳笙用 法力封印了我體內的妖氣。”
“就算是鳳笙法力再大，也不會一直封印住你體內的妖氣，隨着你修爲的晉升，妖氣總有 衝破封印的時候，這一點你如何解釋？”陸羽靜靜望着我，明澈的眼睛中盪漾着一池清波，此 刻的陸羽聰慧又睿智，直指問題的根源所在。
陸羽的問題，引得墨子瑜也關注起來。
墨子瑜比起展弋與陸羽，只是在師父那裡得知我是妖的事。除此之外，關於妖身的問題， 我從未與他說過他也是第一次知曉。
我說道：“封印在我晉級元嬰的時候就會解除，早在被封印在葫蘆山秘境之中，我就已經 晉級到元嬰期衝破了封印，恢復了妖身。”
展弋說道：“可是你現在看起來完完全全是汐煌界的人修，並不是妖修啊。夕兒，你是不 是和墨子瑜一起串通好了騙我的？”
展弋怎麼會想到哪個方向，我真是被他打敗了。我耐着性子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 要信我，我怎麼會那麼做！”
“我不信！”展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步走到我面前，擒住了我的手。俊目中滿是悲慼 ，“夕兒，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答應過我結嬰之後就給我一個答覆，如今我們都已經結嬰了 ，你卻編了一個這樣的謊言給我，嗯？”
我不得不再一次說道：“展弋。我沒有騙你，這都是真的。”
一旁坐着的陸羽冷靜說道：“瀾兒，你最好給我們解釋清楚，讓我們相信你真的是妖。不 然我也會同展弋一樣，認爲你是在騙人。”
“……”沒有真憑實據，說再多他們也不肯相信。
原本我是嫌人身和妖身轉換要相隔一百天，時間太長，嫌麻煩所以只是口頭講給他們聽。 誰想到碰到兩個不見南牆就不回頭的男人，如今只有當着他們的面變回妖身，讓他們心服口服 了。
“好吧，既然你們非要一個解釋，那我就給你們。”
我抽出被展弋握着的手。緩緩退後了幾步，引導着靈氣穿透阻隔丹田和丹室的那一層隔膜 ，伴隨着靈氣進入丹室轉換成了妖氣，我的容貌也同時發生了變化。
烏黑的長髮逐漸變成了紅色，發間的頂翎也顯露了出來……
整個大廳內安靜極了，三雙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我，饒是我心理素質再厲害，此刻也禁不 住頭皮發麻，心裡七上八下。
我掐指將身上的道袍幻化成輕攏的紗衣，恢復了妖身，望着三人擰眉，“你們這麼看着我 做什麼？不會是想要抓住我除魔衛道吧？”
墨子瑜聞言，連忙起身過來將我護在身側，擡手摸了摸我頭頂的頂翎，目光停駐在我的臉 上，“颸颸，我還第一次見你變化……”
“是不是很難看？”我還挺在乎自己變化爲妖身，墨子瑜對我的態度。
墨子瑜搖了搖頭，“不難看，這個樣子纔是真正的你。”
誰想要聽他說這些，我對墨子瑜的回答很不滿意，一爪子拍掉他的手，“不難看也不好看 是吧？莫非你開始嫌棄我了？”
“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墨子瑜伸臂勾住我的腰肢，一個用力將我拉至身側，低頭親了親 我的額頭，在我耳畔私語，“我只是第一次見你變爲小妖兒有些吃驚罷了，無論你變成什麼都 是我喜歡的颸颸，你若嫌這一句還不夠，還有一句就是你變成妖模樣更漂亮了。”
墨子瑜的話讓我高高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目光一轉，看向展弋與陸羽，“仲羽、展弋，如 今你們看到了吧，我真的是妖，我沒有騙你們。”
“那又如何？”展弋目光緊緊鎖定在我的臉上，露出一抹焦慮，“夕兒，你不會因爲這個 原因拒絕我吧。”
“展弋，不是我想要拒絕你，而是因爲人妖殊途，會遭到天譴的……”我閉上眼睛，不敢 去看展弋，“當年我的爹孃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受到上界諸罰，如今被困在梵天業火陣中，至今 不知是生是死……”
“你騙我！”只聽展弋怒道：“若真是人妖殊途，那爲什麼墨子瑜可以和你在一起，偏偏 我就不可以？”
我只知道墨子瑜爲了和我在一起，主動請求天罰，其中的細節，我概不得知，被展弋問起 ，我不知該怎樣向他解釋，怕是就算我解釋了，以展弋的性子也未必會信。
“這件事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你還是去問子瑜吧。”我不厚道地將這個皮球踢給了墨子 瑜。
展弋一直與墨子瑜不對付，此刻望了墨子瑜一眼，閃過一抹猶疑。
倒是一直未曾說話的陸羽站出來說道：“澄霽，我也想知道爲什麼只有你能和瀾兒在一起 ，今日你必須給我們一個答案。”
墨子瑜面色沉靜，不知此刻在想什麼，拉着我在椅子上坐下，同時示意展弋和陸羽就座。
“颸颸說的話都是真的。”墨子瑜終於開了言，“早在上古時期綺凡界生存着人族、妖族 和魔族，三族曾經因爲修煉資源和地位排名發生了戰爭，後被上界平復戰亂之後，劃分出三大 界域，並且訂下三界殊途的天則，因此人妖相戀是違背了天則，故此會被上界諸罰。”
這些事我是第一次聽說，展弋和陸羽卻是早就知曉，因此說道此處，展弋已經不耐煩至極 ，“墨子瑜，你休要說這些陳穀子爛麻子的事情，趕緊說緊要的。”
墨子瑜冷冷說道：“不好意思，我說的就是緊要的。”
陸羽說道：“展弋，不要催他，且他說。”
展弋哼了一聲，按捺住性子，不再說話。
墨子瑜繼續說道：“自古人妖殊途，颸颸的父母打破了這個界域觸犯了天則，不僅結爲連 理而且還生下了颸颸，因此受到上界的諸罰降下天譴被投入梵天業火陣中受罰。颸颸雖然被鳳 笙封印了妖氣，一直生活在汐煌界，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她的真實身份是妖不是人，你們能夠 接受她的真實身份嗎？”
墨子瑜將我推給他的皮球原封不動地踢給了展弋與陸羽，我頓時對其高超地球藝在心中豎 起大拇指點一個贊。
展弋說道：“無論是在經歷過心魔之前還是之後，夕兒對於我來說，早就已經是我人生中 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不管她是妖還是魔，即便是受上界諸罰，我 也要與她在一起。”
墨子瑜皺眉，轉頭問道：“陸羽，你呢？”
“沒有了瀾兒我會死。”陸羽幽幽說道，“澄霽，你還是告訴我們，你爲何能與瀾兒在一 起，你身爲天道傳人，一定有可以化解的辦法。”
“我是有可以化解的辦法。”墨子瑜見兩人態度堅決，說道：“不過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很殘酷，那就是由天道傳人來請求上界開啓天罰，願意接受天罰的受刑者會被送入天罰之地， 在哪裡遭受三道來自天界酷刑，若是能夠從這三道酷刑中存活下來，他日逆天行事，上天便不 會再追究此事，不會降下天譴，應關者通常都是九死一生，你們可是要想好了，究竟要不要以 命來搏。”
墨子瑜話音一落，展弋率先說道：“我願意接受天罰！”
陸羽隨即說道：“我也願意接受天罰，不過都是死，我寧願選擇一搏。”
展弋附和道：“陸羽說的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陸羽衝墨子瑜問道：“澄霽，你可是已經接受過天罰？”
“是。”墨子瑜應道。
我勸道：“陸羽，展弋，你們別這麼草率，天罰不是兒戲，當年子瑜瞞着我受了天罰，足 足緩了數十年才恢復過來，我不想你們因爲我而冒險，此生難以承受你們的這份深情厚誼。”
展弋霸道說道：“夕兒，這些都是我們男人家的事，沒有你說話的份，不許你插嘴。”
陸羽對墨子瑜說道：“澄霽，我且問你，若是我和展弋都願意接受天罰和瀾兒在一起，待 我們經歷過天罰之後，你可願意我們與你一起和瀾兒在一起？”
我勒了個去，薑還是老的辣，陸羽看着弱不禁風，到底年紀在哪裡放着呢，處事精明老練 ，每一步都踏在重點上，完全甩展弋這個只會武力解決問題的一根筋好幾條大街。
我頗爲擔憂地望了墨子瑜一眼，真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