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週:
開始寫論文了,對於我來說這個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回來不到一星期的時間裡,我就將論文的初稿發給了老師,老師批註了意見後,給古邵看了之後,按照他的意思將論文修改之後再給了老師,就這樣過了。然後是二專的論文,也就這麼過了。不過對於你來說,這似乎是個難題,好在我是個好說話的,用幾頓飯就搞定了一篇論文,相對比去找槍手還是便宜了許多啊。我想想,那時候我大概是幾篇論文在一起動工呢?大概有六篇,想想也是服了我自己了,真應該去當槍手的,你說呢?
終於到了論文答辯的時候,象徵性的答辯結束了,下午是拍畢業照的時間。套上了學士服,然後規規矩的站着,聽着老師的號令,該笑的時候我就張開嘴了。事後看到畢業照的時候,我想起來了,我一向不適合拍這種照片,總會將帽子戴歪,上次軍訓結束的時候也是,我的帽子戴的不像話,這次我看着也好笑,明明是非常認真的在拍,怎麼每次的結果都會變成這樣呢?幸好大家都沒有在意。班級合照結束後,開始了分小團體的紀念照,我們這些人跟着照相機走啊走的,學校裡很熱鬧,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畢業生在到處遊走,古邵很逗逼,掛在書上裝死屍,一直讓我幫他拍。不知爲何,很多人都來找我合影,到最後發現畢業照時,我的單人照一張都沒有,都混跡在在各個人的合影當中了。後來洗照片的時候還因爲這個而後悔不已,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最起碼該留下印記的時候,竟然沒有當時的照片,而只能從別人的合影中找尋我的影子,確實是有些遺憾的。
大家好像都很高興,這纔是常態吧,拍照的時候誰會哭着拍呢。到晚上畢業酒會的時候,羣魔亂舞,喝的稀裡糊塗,吐得稀里嘩啦的,一羣羣的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嘴巴里說着些什麼,聽的人不知道聽明白了嗎?說的人說通了沒?不過我比較清醒,自從上次進醫院吊瓶之後,每次出去吃飯,都會有人孜孜不倦的提醒我,不要喝酒。這不,古邵又來了,“幺兒,別喝多了,白酒千萬別碰”
“哦”,自己不還是端着酒杯到處找人喝,明明酒量還沒我好呢。
週週你也來了,不過你是來和我喝酒的,“幺兒,來,從你開始,我乾杯,你隨意”
在我這從來沒有別人乾杯自己隨意的說法,於是我也是一口乾了這杯,惹的週週你又來數落我,“不是說了你隨意嗎?我說隨意就是隨意,你幹嘛要全喝了?”
“哦,一時沒把握住,就喝掉了,沒事,我今天沒喝多少”
“你就坐這把,我們去敬老師酒去,別跟過來啊”
“知道了,我又不是酒鬼,你們也少喝點”這個你們是週週宿舍的人,四個人在班上都混得開,現在正拎着酒瓶每桌的敬酒呢。
“老幺老幺,你快過來”隔壁宿舍長挺着急的叫着。
“怎麼了”
“宿舍的娟子酒精過敏,加之大姨媽來了,但她硬喝了兩杯,你找個男生帶她去醫務室吧”
“過敏怎麼還喝起來了呢?”
“攔不住啊,一直擱這哭呢,一邊說着捨不得一邊飈酒,偏偏又沒酒量,好朋友又來了”
“好吧,先扶着點啊,我叫週週他們過來。”
“週週,先別喝了”我扯着嗓子對隔壁桌上叫到。
“怎麼了,幺兒”
“我們隔壁宿舍的一女孩子喝多,得送醫務室去,你去揹她吧,我們弄不動啊”
“嚴重麼?”週週邊放下酒杯便往這走。
“不知道什麼情況,說是酒精過敏的”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再加上了一句,“然後也來大姨媽了”
“好吧,咱們過去看看”
畢業酒會的下半場就是在醫務室度過的。醫生一邊開藥一邊責怪的說着,“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年紀輕輕的就老酗酒,來月經了也喝,不當是自己的身子啊”
“畢業酒會上喝高興了,估計是給忘了”我陪着笑說。
“忘了這個還忘了自己酒精過敏啊”醫生繼續發難。
“我們也不知道她酒精過敏來着,下次會注意的”
“哪來的下次,你們啊,遲早得折騰壞自己的身體”
“是是是,我們會注意的,謝謝醫生”
“這是暖寶貼,給她貼肚子上,這些是藥,一天三次,每次兩顆,近期喝粥,少食多餐,記得了吧”
“記得了記得了,謝謝醫生,麻煩了”
拿完藥直接將這女孩送宿舍去了,聽說大家都在KTV裡坐着,一時我們也不想過去了。便分頭給裡頭的人打電話,將古邵、小木秀才他們叫了出來,自己這羣人接着找地吃東西聊天去了。坐在路邊的小攤上等着他們過來的時候,我們沒有說話,這大概纔是畢業生該有的姿態?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今天看起來興致都很高,但其實也不高,我們大抵都是裝着自己很是鎮定,因爲大家都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只是現在,是這一天罷了。一圈子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坐在這侃大山,誰知道明天誰會在在哪裡做什麼呢?有時候覺得真是奇怪,明明是不開心,人們爲什麼非要裝着自己很開心呢?古邵說,這纔是人,原來人是披着面具生活的,一張張的換着,從不肯放下。
“古邵,你什麼離校?”我比較淡定的問着
“過兩天就走了”
“哦,好,週週呢?”
“我還沒定,要先回家一趟”
“好的,那小木你呢”
“幺兒,你這是要幹什麼呢?”
“我肯定是最後一個走的,我們7月初才喀什報道,所以我會呆到這個月底,你們把時間告訴我,我會送你們的,一個一個的都送走”
“好吧,到時候可沒有人送你啊”古邵說着
“嗯,我知道,我不要你們送。”他們大概都不知道,我出門從不讓人送,因爲我自己會捨不得,也怕別人會表現的捨得,我就這麼糾結。
“話說幺兒,公務員那個真不去面試了啊?”週週問我道,略帶遺憾的語氣。
“不去了,當時只是覺得好玩去考的,去了估計也不會錄用的,離我家那麼遠,也沒什麼關係啥的。古邵,你不會生氣吧?”
“我生什麼氣啊,你不去就不去吧,按照你自己的喜好來”古邵十分大度的說着。
“嗯,好,那咱們今天先散了吧。後面幾天一個一個來,我會送走你們的”我拍着胸脯保證道。
“知道了知道了,幺兒,趕緊回去睡覺”週週催促着說。
“嗯,小木,咱們回吧”
“好,走吧”
當年確實是我最後一個走,我坐了很多次232,去了很多次火車站,然後自己再坐回來。等到我自己走的時候,身後沒有人,雖然有一點傷感,但還是覺得沒有人送是最好了,最起碼,我送走了你們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