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就連衣服都是白色的,看着眼前一片白色的海洋,躺在牀上的朱富貴就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伸手就從枕頭下摸出一支菸香點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有錢就是好,可以獨自一個人住特護病房,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再去擠普通病房,抽根菸馬上就會有護士小姐跑過來對你一通教育。
想到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從村裡到城裡來住院時的情景,他似乎又在心裡爲自己找到了一點平衡。那個時候,醫院那些所謂城裡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彷彿生下來就比他們這些鄉下泥腿子高貴,那種厭惡與鄙視的眼神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是改革開放好啊!”吸了一口香菸,回憶起自己創業時一幕幕艱辛的朱富貴也不由嘆了一口氣。如果沒有老鄧同志那年在深圳上演的春天故事,估計他現在還在家鄉揮動着鋤頭在貧瘠的土地裡刨食。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齧齒開心了笑了笑。
“哎喲!”他這一笑不要緊,扯動臉上高高腫起的肌肉頓時傳來一陣劇痛,立刻讓他原本的好慵懶蕩然無存。
“小王八蛋,這事還沒完!”想到自己昔日手下痛扁自己之後的得意嘴臉,他就恨得牙癢癢。
“吱”一聲,病房的那扇門被從外面緩緩推開,緊接着一個個賊頭賊腦的傢伙就把腦袋伸了進來,那模樣就彷彿是來做賊似的。
“土仔,跟你說了多少次,你現在江城道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做什麼事情都要正大光明,別總這副賊頭賊腦的樣子。”見到來人,朱富貴就招了招手讓對方坐到自己身邊來。
這個被叫做土仔的年青人是表叔的兒子,小時候不喜歡讀書成天就在村子裡偷雞摸狗,最後他父親沒辦法就把這小子送到江城來找出路。只可惜,這傢伙似乎天生就是偷雞摸狗的材料,自己讓這小子先在工地做個小工頭,他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反到是結識了工地附近一批地痞流氓做起了混混頭子,幾年下來還真在道上混出了名堂。
“叔,你叫我過來有事?”土仔似乎很怕朱富貴,十分老實地在病牀邊坐了下來。
“怎麼,沒事就不能叫你小子過來聊聊天?”說話間,朱富貴就指自己被打腫的臉怒道:“看看,你叔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你小子還一點不知道過來關心一下。”
“什麼,誰咆了熊心豹子膽,我土仔的叔也敢打。”似乎才注意到,自己這位叔伯那張胖臉已經腫得跟豬頭一樣,臉色一下變得猙獰起來,“告訴我是誰,我這就叫兄弟去廢了他兩隻手。”
“就知道喊打喊殺,也不知道用用腦子。”朱富貴給了對方一個爆慄,這才接着說道:“那小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三個身手十分了得的打手,你手下那些小混混欺負一下普通老百姓還成,要是真跟他們對上,估計用不了幾分鐘就會被打得滿地找牙。”
“那,你說怎麼辦?”
朱富貴冷冷一笑,“他以前曾經有個女朋友叫張玲,我們可以從她身上下手。”
“曾經的女朋友?”土仔皺了皺眉,這才接着說道:“既然已經分手,那他還會去管這女人的死活?”
“從他大學畢業走進社會,我就一直看着他慢慢成長,一直到今天成爲公司老總,也十分清楚這個人的性格。”朱富貴吸了一口煙,沉默片刻才接着說道:“他是個很重情義,而且心很軟的人,所以儘管以前的女友曾經塢拋棄了他,可如果對方陷入絕境的時候,他還是不會袖手旁觀。”
土仔注視着自己這位叔伯,“那您的意思是?”
再次伸手給了對方一個爆慄,朱富貴這才十分不爽地說道:“不要什麼事情都問我,你自己不會用腦子想想嗎?”
頓了一下,他才接着說道:“我已經叫人查過,那個女人現在的男朋友是帝光集團的太子爺林雨,爲人心胸狹窄多疑善妒,如果能夠安排寧凡與張玲這對舊情人在某個地方‘幽會’,然後再恰好讓他在無意間撞見,你說會是怎麼樣一種結局?”
土仔雖然腦子有點不轉,可卻絕對不是蠢人,聽過自己這位叔伯的計謀立刻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學着點吧,有時候殺人是可以不用刀子的!”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朱富貴微眯雙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帝光集團”的老闆光頭進沒什麼本事,可他卻有一個在江城大大出名的表弟,那就是現在江城黑道龍頭老大旺哥。而且這傢伙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揍了,到時候豈會善罷甘休。
想到寧凡那個小王八蛋被光頭進整得死去活來的樣子,朱富貴臉上就浮現出一絲得意神色。
跟老子鬥,你小子還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