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爲夫人買了很多小東西。一路抱着一堆回到了客棧。蓮蘭出了門,攔住了秦行之跟他的夫人。普通的面孔上露出一抹讓人覺得不屬於這張的臉的笑容來。“秦夫人,你掉東西了。” 他從地上撿起一朵已經枯萎的花。蓮蘭這段時間在妖都的時候一直都是僞裝着自己。只有幾個心腹知道蓮蘭回到了妖都。而其他人仍然以爲蓮親王在逃。
秦夫人,臉色變了幾變,於是一臉羞澀的低下頭去。秦行之大爲不滿。卻也不好發作麼。在他眼裡就是有這麼個登徒子看上了自己的夫人,僅此而已。
雲嵐每天午時便會帶着屬下四處巡查,大羅妖境周邊的禁制與結界。不過已經五百多年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像往常一樣隨便查看下,裝裝樣子,便準備回去。
突然,一陣不大的,結界被撕開的聲音響起。雲嵐警覺,不好的預感襲來.他環顧四周,卻沒有任何意外,以爲是自己產生了幻聽,又查看了邊, 便帶着屬下離開了.
而另外一邊,莫寒池與秦行之,各自踏着自己的法器,隱在結界之外。只待蓮蘭一旦破壞禁制,便衝進去。看着雲嵐漸漸走遠。衆人知道,此時正是好時機。
禁制與結界之間裂開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缺口。待一通過馬上隱去身形。
蓮蘭首先進入。他在身上加持了隱藏氣息的符籙。
四下一片安靜,擡頭望望,不遠處便是巍峨壯觀的燭天宮。他自嘲一笑,以往都是從正大門被人簇擁着走進,今天竟然淪落至此。其實按照他的計劃也不是這樣的。
就在蓮蘭思考的片刻,突然,數百隻銀燦燦的靴子出現在自己面前。蓮蘭暗道一聲不好。一張閃着青光的金屬網,鋪天蓋地的罩來,將剛進入的人全部圍住了。而莫寒池與秦行之緊隨在蓮蘭身後,一動也動不了。
“怎麼會。”蓮蘭一臉莫名驚異之色。
“早有人通知,會有人暗襲燭天宮。”雲嵐一派胸有成竹之色。身上盔甲銀光閃閃。
“這位魔都使者,您來認認,是不是他們還有同黨。”雲嵐開口說道,只見從一側樹木後邊走出,一位全身裹進黑色斗篷看不清楚面目的人來。
“還少了一個。”黑袍中傳出的聲音男女莫變。
蓮蘭雙目一寒,看向雲嵐。嘴上卻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來。
“蓮親王果然被你算對了,這當中確實出了內奸。”虛空之中飄來一道深沉的聲音。
平凡面貌的年輕人,指尖閃過一點光。瞬間變了面貌。一頭如雲秀髮,水藍色的眼睛,掛着清絕豔麗的笑意。秦行之大驚失色,然而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
“雲嵐。”只聽蓮蘭一聲令下。雲嵐縱身閃過,來到黑衣人面前,一把扯掉了,包裹着黑衣人的黑袍。露出了所有人都吃驚的面容。
“秦夫人。”衆人異口同聲。
那些妖都的士兵撤掉了莫寒池等人身上的網子。
秦夫人,櫻桃似的小嘴一扯。“算你贏了。栽在你手裡,我無話可說。蓮親王。”
秦行之,面部僵硬,一時之間眼神恍惚不定,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雲嵐即刻將秦夫人羈押起來。並向蓮蘭稽首。
“等等。婉兒這一切都是假的嗎?”秦行之全身顫抖,緊緊地盯着婉兒的眼睛,希望她是冤枉的。
婉兒淡然笑笑。“答案不就在你面前擺着嗎。”
“這一切都是騙我的。”秦行之無法接受。
“是。”婉兒揚起頭來,不見曾經的嬌羞。只有眼底的冷漠與嘲諷。
“雲嵐,將人秘密押回花王府,我回來的事不得聲張。”蓮蘭吩咐下去。
“遵命,殿下。”
“他竟然是你的人。好一個蓮親王。”婉兒語調上揚。
“他不是我的人。他是我父王的麒麟。”蓮蘭語畢,不再多言。婉兒聽聞眼珠一轉,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對着雲嵐吆喝道。“你主子是天命之女,救了天都那位,你的主子就沒救了。你倒是怎麼幫着他們害你主子。”
雲嵐不語,只是押解着她離開。
“等等,你們不能帶她走。”秦行之周身散開威壓,一排粹着紫色閃光的銀針,懸浮在他身旁。
“秦行之,你想幹什麼。”寒驚黥的聲音彷彿來自天外,又好像自秦行之腦海之中響起。
“婉兒,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是被逼的。你說要我帶你走,我便會帶你逃到天涯海角。”秦行之,眼圈通紅。死死盯着婉兒,眼神不肯放鬆一點。
“哈哈哈,我可不想跟你過那種浪跡天涯的日子。我一點都沒有喜歡過你。要不是花大人答應我事後,將會把我引薦到魔主身邊。我纔不會跟你一起呢。秦行之你有什麼好。連那個滄瀾長老都不如。”婉兒大聲的嘲笑着秦行之。
“什麼,你知道滄瀾長老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寒池全身一動,突然閃到婉兒面前。
婉兒看了一眼莫寒池說道。“是我讓他死的怎麼樣。我就是看你們礙眼。哈哈哈。”婉兒又是大笑。
“你”莫寒池突然面露厲色。
“雲嵐。封了她的嘴,壓下去。”蓮蘭不能讓這個魔都之人在這裡繼續胡言亂語下去。
“蓮蘭,你讓我問她。”
“寒池,你冷靜,我定會給你查個水落石出的。只怕妖都這裡還有其他魔都安插的眼線。”
“呵呵,不用查,是魔都有人要他死。一切都是我設計的,你不用查。是我要秦行之幫我練藥。路上安排好魔都之人偷襲滄瀾長老。誰知道這個倒黴的竟然逃的過魔都的追殺,卻逃不過自己的天劫。哈哈哈哈。”
“你你”莫寒池額角青筋暴露,鑽成拳頭的手滲出血來。
“還有呢,花將砍了他一隻手臂,他也要堅持取來九方樽,就爲了讓秦行之給你清了餘毒。九方樽的禁制也不好解,花大人說,滄瀾長老最後硬是挨着讓那雷落下來,這才解了禁制。這個笨蛋啊,哈哈哈。估計這種雷,最後只會落得個魂飛魄散吧。”
“住嘴。”蓮蘭一巴掌甩了上去。
“哈哈,估計連個屍體都沒留下。”婉兒彷彿入魔了一般刺激着莫寒池。
莫寒池擡起頭來,目露兇光,釋放出金丹期所能釋放出最大的威壓來。牙關緊緊咬着嘴脣,血絲流出來,卻沒有任何知覺,真元瘋狂的鼓動,幾乎要破體而出。紅色涌上眼球。琥珀色的眼睛變得通紅。他用力揮起了八荒。
霎時間,火紅色大劍刺穿婉兒身體的聲音傳進了秦行之的耳畔。秦行之兀自失神,膝蓋發軟跪了下去。還沒有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蓮蘭愣住,緊隨而來的其他人,剛靠近就看見一人手持八荒,狠狠的穿透了一名女子的身軀。女子軟倒了下去。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
莫寒池將八荒從婉兒的身體之中抽出,沒有一絲的猶豫。
“遇魔必誅之。”暗啞的聲音鏗鏘有力,不由得使人心存畏懼。蓮蘭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莫寒池。
秦行之還沒有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沒有反應。而在一羣還在吃驚的人之中,莫寒池一臉狠厲之色。一身白衣被血染了通紅,就好像剛從地獄之中爬出的修羅。
“你根本不會從魔都之人的嘴裡翹出什麼,她剛纔激將我,不過就是求一死。而背後設計洛溪之人,必手刃之。”莫寒池摸着左手上,冰冷的鐲子如是說道。
蓮蘭設計引出內奸,卻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結果。莫寒池有點衝動也好,有點傻氣也好,有點正義感也好。卻不曾想過洛溪的隕落,竟將此人懂得了仇恨。以往的莫寒池絕對不會這般。
而秦行之一蹶不振,一夜之間竟然蒼老不少。以前的莫寒池殺了人,會幾日幾夜睡不着。而如今,竟是如無事一般。
從大羅妖境回來之後,就是打坐修煉。彷彿剛纔之事不曾發生過。白無剛開始以爲那是莫寒池的血,回來嚇了一跳。莫寒池只回道。這是“魔都之人的血,活該。”總之這話讓蓮蘭非常的不舒服。總是一條性命。
等了幾日,果然如莫寒池所說,崑崙派了十幾名弟子。這顯然出乎莫寒池的意料。領隊的是莫寒池從沒有見過的一位師兄。而這羣人中,莫寒池只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蘇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