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着嘴,吹着口哨,女店員心情愉快的擦着桌子,勤奮的收拾着小餐館。雖然是在泰旺市的邊緣地帶,整體條件比不上市中心的商店,但她還是熱情、賣力的提供最好的服務。能得到一句讚美,看見顧客滿足的笑容,就是他夢想的最好回報。
叮鈴一聲,王彥良推門進來。他已經很習慣這件小餐館裡,無時無刻飄散的咖啡香,還有女店員精神奕奕的招呼聲。這份溫暖的感受,於是中心那種太有條例的冰冷大不相同,才讓王彥良總在沒有意識到之前,就先跨進小餐館內。
“咦?這麼晚了還過來?”呵呵笑着,女店員自動自發的倒了杯熱咖啡,端了盤松餅送了上來。
王彥良佩服不已的瞧了他一眼,她總是能準確無誤的慘重你想要點什麼。雖然說,小餐館內能選擇的食物本來就不多,要猜中也不難,但是每一次都猜中,就只能說他厲害了。
“嗯,跟博文約在這裡碰面。”點了點頭,淺嘗了一口熱咖啡,鬱悶了一整天的壞心情,全讓那股濃醇的香氣沖刷得一乾二淨,王彥良心滿意足的長呼口氣。
“大老遠跑來這裡碰面?你們真有閒情。”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女店員繼續忙着手邊的工作。
除了王彥良這類會突如其來的顧客,他真正要照顧的對象,還是那些住在樓上旅社的人。誰愛吃什麼、誰愛搭配什麼飲品,他全都牢記在心底,會聚集在這間旅社,就是一種緣分。
每個人都有不爲人知的秘密,還有無法融入泰旺市的問題,女店員唯一能做的,就是營造出想家一般的溫暖感受,讓他們能安心的住在這裡。
叮鈴、叮鈴一連好幾聲,那票目擊命案過程青少年去而復返,一個接一個的跨進小餐館。
“怎麼還在外頭逗留?還不快回家!”濃眉一皺,王彥良嚴肅的低喝一聲。他雖然不喜歡這票總是麻煩不斷的不良少年,可是這附近纔剛剛發生過一起命案,慘死的那個還是他們的朋友,這些小鬼竟然還不懂得害怕?萬一又遇上了那個連續殺人魔,他沒有幾條名可以玩?
“囉嗦……”撇了撇嘴,那羣問題學生連理都懶得理會王彥良,自顧自的聚成一堆。女店員不以爲意的聳聳肩,熱心的送上冰水跟菜單。
叮呤又是一聲,一名陌生男子狐疑的跨進小餐館。女店員還沒來得及招呼,接二連三好幾名陌生人魚貫而入,有的正在通着電話,有的則是茫然的望着手機簡訊,還有人拿着信紙、名片等等,總之是各式各樣的理由、各式各樣的約會,不約而同的全聚到這間小餐館裡。
“喂……你這裡做過宣傳?”好奇的打探着,王彥良自問對這件小餐館還算了解,從來不曾見他生意這麼好過,竟然也有座無虛席的一天。
“沒有啊!這種地方都只做老主顧的生意,砸在多錢宣傳也沒用。”理所當然的回答。女店員欣喜的忙近忙出,不管原因爲何,小餐館生意興隆總是件好事。
一時半刻想不透哪裡不對勁,王彥良不再話精神去探究繼續品嚐着熱咖啡及鬆餅,時不時的看了看腕錶,莫名其妙的焦急起來,頻頻看向窗外等待着樑博文。
“不是你約我的?”
“不是啊!不是你約我的嗎?還叫我把小米也找來……”
原本聚在角落的那羣學生,嗓門逐漸大了起來,女店員擔心影響到其他顧客,連忙過去了解情況,他一向是友善又熱情的態度,所以拿票青少年隊他挺有好感。低聲的討論一下,才發現沒人知道第一個邀請者是誰,所有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約到這件小餐館來。
“請問……有沒有見到一名穿着藍上衣、格子短裙的女孩。大概這麼高,長得很清秀,頭髮有點卷,她和我約在這裡碰面……”一名戴着眼鏡,十分靦腆的大男孩害羞的碰了碰女店員肩膀,紅着耳根詢問。
安靜的留意着店內詭異的情況,王彥良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原本藉助旅社的人之外,其餘人全部巧合的約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碰面。
【巧合】的太明顯就不算【巧合】了,王彥良不由自主的皺起濃眉。店裡的衆人這看之下毫無關聯,可是隱隱約約間彷彿有什麼相同之處,究竟是誰將他們集中在這間小餐館裡?
“真是怪了,怎麼大家都挑在這裡碰面?一點都不方便啊……”經過王彥良身旁,女店員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那個經驗老到的警察,像是讓閃電劈中腦袋般渾身一冷,雖然還摸不着頭緒,但是他可以肯定,絕對會有事件發生。
“天色變得好奇怪啊……”不知道是那個人咦了一聲,小餐館內的衆人默契十足的看向窗外,暗紅色的雲朵慢慢往這裡飄來。
熟練的倒着藥水,遊樂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沖洗着照片。他非常享受這個時刻,看着照片中的影像緩慢浮現,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受,彷彿捕捉到那個霎那的世界。
安靜的半躺在單人牀上,管彤原本以爲會很無聊,結果卻能自得其樂的欣賞着遊樂棋認真的側臉。那種專注的神情,要他看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不覺得膩。這是不僅怨恨自己不是古代的才子,隨手一提筆,就能將情人的神韻捕捉進畫裡。
“盯着我幹嗎?”眼角餘光瞄了瞄管彤幾眼,遊樂棋習慣了躲在鏡頭後捕捉獵物,想這樣毫無防備的讓人盯着,尤其是管彤那種沒有羞恥心的露骨目光,他怎麼樣也自在不起來。
“我現在能體會【情人眼中出西施】這句話的意義了。你這個面無三兩肉的病鬼,真是怎麼看怎麼帥氣啊!”伸長了腿晃啊晃,管彤面帶微笑的讚美者。
遊樂棋尷尬的別過頭去,他雖然不排斥、甚至已經接受了這段關係,但是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想到會跟個男人有感情糾葛。如果單純的只有xing,他還比較無所謂,但是像低智商的小情侶那樣甜言蜜語,那還是算了吧!
“這算是褒還是貶?”
“當然是讚美!”
說完還會難爲情的傻笑幾聲,遊樂棋有些驚訝的望着管彤,沒想到活了上百年的狐仙,談起戀愛來也跟凡人一樣,會、變、笨!
規律的晃動着手中的照片,影像慢慢、慢慢浮現。遊樂棋捏着夾子仔細端詳起來,照片中那個年輕女孩她肯定見過。純真的氣息、無邪的笑容,遊樂棋用力的在腦海中找尋着。
“怎麼了?照片有問題嗎?你該不會是拍到什麼不該拍的東西吧?”彷彿想到了什麼,管彤嘴角上揚,邊問邊笑,好奇的走到遊樂棋身旁研究者。
“這張照片不是我拍的。”搖了搖頭,遊樂棋繼續沖洗其他照片,全都是那年輕女孩。如果相機的主人是她,那她肯定有自拍的嗜好;如果不是,這個女孩九成九倒黴碰上跟蹤狂。
“很漂亮啊!你喜歡呀?”下巴地在遊樂棋肩膀上,管彤揚了揚俊眉,試探xing的詢問。沒想到他居然跟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爭風吃醋,這種感覺意外的有趣。
“神經……我認識這女人,很眼熟。”
“人有相似啊!這有什麼好希奇的?”
“不!不是相似,就是我認得的那個女人,連眼尾的小痣都一模一樣,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你記得還真清楚……”撇了撇嘴,管彤不感興趣的窩回單人牀上。他還沒無聊到陪遊樂棋回憶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這個滿手血腥的男人不知道哪裡來的魅力,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誘騙到一些年輕、漂亮的女xing。
只能所母愛氾濫起來是很恐怖的。遊樂棋這種不健康還帶點壞的氣息,反而吸引了許多溫柔過剩的女人,不由自主的跌落陷阱裡。
“你不覺得奇怪嗎?不同世界裡也能找到一模一樣的人?”
“平行世界啊!說不定這裡也有另一個你、另一個我喔……說到底,這女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啊?”終於還是帶點醋意的嘀嘀咕咕,管彤危險的眯起眼睛,不管有什麼關係,他都打定主意,決不讓遊樂棋與那個女人碰到面。
“她是我殺的第一個女人,就是這層關係!”語氣沒有特別的起伏,遊樂棋心平氣和的敘述着,房間內的室溫似乎降了許多。
“呃……啊……天色變得好奇怪啊……”隨手掀起窗簾顧左右而言他,管彤望着遠方飄來的暗紅色雲朵,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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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燈啪啪、啪啪的閃爍着,樑博文將車子駛下了高速道路。爲了開出市中心,已經在車陣當中塞了十來分鐘。這在泰旺市裡是很少見的場面,缺乏這一類經驗,樑博文忍不住情緒變遭,開始後悔爲什麼跟王彥良約在邊緣地帶。
車子離市中心愈遠,兩旁的景象逐漸變得不那麼整潔、漂亮。樑博文其實不長到那間小餐館,也不太瞭解爲什麼王彥良會喜歡那裡。
只是,當他發現警局裡已經沒有任何人能相信時,樑博文憂心着是不是市中心也不安全。冥冥之中,總覺得有人在窺伺,所以他纔不得不選在邊緣的小餐館碰面,雖然不一定完全沒問題,但總覺得比在市中心安全。
突然間車子傳來異響,樑博文低聲嘀咕了幾句,無奈地將車子停在路旁。典型的屋漏偏逢連雨夜,總在最近幾的時候車子纔會出狀況。
“該死……”神情戒備的東張西望,樑博文將收集的來的資料抱緊,開始不行走向那件小餐館,所幸他只差幾個路口就到了。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路上並沒有其他人,樑博文卻覺得老被窺伺,抓緊資料愈走愈急。突然間,深厚的路燈一根、一根緩慢熄滅。樑博文緊張的閉住呼吸,不敢動彈的望着身後逐漸逼近的黑暗。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路燈熄滅的那一剎那,四周的光線完全被吞噬進黑暗中,而這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規律的隨着熄滅的路燈朝着樑博文襲來。
“該……該死!”雙腿失控的發顫,不清楚黑暗中是不是藏有什麼危機,更有可能是那個連續殺人犯,樑博文逼自己鎮定,邁開步伐朝着小餐館狂奔。
“該死、該死、該死……”神經質的嘀嘀咕咕。樑博文心臟時空的瘋狂跳動,胡亂的在巷弄間東竄西竄,下意識的想躲開深厚的黑暗。
纔剛拐了個彎,樑博文臉色發白,瞪着另一個方向的路燈也開始熄滅。緊張、害怕的東張西望,四周的路燈,該說是一切光源,正一點一點的往小餐館的方向縮減,黑暗像是有生命般的擴張、蔓延。
“彥良!彥良——!”聲嘶力竭的叫喊,樑博文激動的朝着小餐館招手。他只覺得身後的黑暗愈逼愈近,以他的速度,根本無法順利躲過這一劫。
“博文?”透過玻璃窗,隱隱約約聽見樑博文的呼喚,王彥良狐疑的看着好友一路狂奔。摸不着頭緒的走出小餐館,霎時間感到不對勁,除了市中心那裡還燈火通明之外,小餐館四周正一點一滴的陷入黑暗中。
“彥良……資料……”上氣不接下氣的急喘,樑博文一時手腳不協調的跌倒在地,資料順勢往前一拋,跟着整個人就被黑暗完全吞沒。
“啊啊————!”一聲急促、撕心裂肺的慘叫後,黑暗中不僅沒有任何光線,也沒有任何聲音,只剩下一片死寂。
“博文?”仍是一頭霧水。王彥良讓樑博文那聲慘叫弄得有些迷糊了。只不過是跌倒而已,怎麼會叫的像是讓人開膛破肚一樣?
黑暗仍在逼近,就快要侵襲到資料袋,王彥良機警的朝前跨一步,把東西搶在手裡。跟着本能的退了好幾步,戒備的看着黑暗像洪水猛獸般不斷前進。
“喂!你在做什麼?快進來!”小餐館裡的客人紛紛好奇的探頭探腦,女店員則是緊張的猛招手。雖然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剛剛那個男人跌倒之後就沒再爬起來過,正常人都會覺得黑暗之中有古怪。
再三確認他們這裡完全被孤立、包圍了,王彥良皺緊濃眉的退回小餐館內。女店員機警的亮開所有的燈,驟然拉高的亮度讓人有些不適應,不過,黑暗似乎暫時被逼退而停止侵略。
小餐館現在就像一座孤島,與遠方明亮的市中心遙遙相望。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的臉色爲什麼那麼難看?”
一前一後走下樓,遊樂棋收拾好照片,正打算跟管彤回【新窩】去,很意外發現,小餐館內多了很多顧客,更特別的是,每個人的臉色或鐵青或慘白。
“我們……被困了……”握緊手中的資料,王彥良仍然不敢相信,樑博文就這樣遇害了。那聲慘叫絕對是遭受莫大的痛苦才發的出來,王彥良沒辦法接受,樑博文就這麼輕易的犧牲了。
“被困?”互望一眼,遊樂棋及管彤若有所思的靜了下來。
“我不能留在這裡,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完成……”先前那個靦腆的年輕男子,神經質的團團轉。他只不過跟網友約在這裡碰面、進行交易,爲什麼會倒黴的遇上這種事情?
“那你出去啊!你又不是沒看到、聽到剛剛那個男人……”幾個脾氣不好的問題學生叫囂着。
原本就已經人心惶惶,讓他們這樣一鬧,一些膽子比較小的女孩低聲啜泣起來,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真的是完全的黑暗啊……裡頭有什麼?”湊在窗邊研究着,遊樂棋微側着頭,意外地發現王彥良像是三魂掉了氣魄般的狼狽。這位警察一直都像鐵塔似的強勢,這是遊樂棋第一次看見他如此脆弱的模樣。
“不知道,博文慘叫一聲後就沒消沒息了……”
“也許是受傷發不出聲音啊!你不去救他啊?”
遊樂棋說的理所當然,可是小餐館內其餘人回望他的眼神,充滿敵意跟戒備。他們都親耳聽見了那聲慘叫,那絕不是【受傷】而是【死亡】。黑暗中肯定有什麼,他們全都察覺到了,這就是人面對危險的直覺反應。
“你厲害,你去。”不知是誰塞了隻手電筒給遊樂棋,小餐館內的衆人自動自發的推開讓出條路。
所有人都保持同樣的自私想法,有人不怕死想出去求援,絕、對、歡、迎,但是不要波及、連累到自己。小餐館目前仍是安全的,也許還能撐到天亮,日出了,黑暗總會過去。
“別傻了!”
管彤冷不防的搶走手電筒,將人拽到角落裡,他纔不會放任遊樂棋去冒險。尤其當他發現自己無法隨意離開這裡之後,正如遊樂棋擔心的,這個世界其實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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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芒微弱的朝外照着,黑暗像堵高牆般完全無法穿透。
市中心依舊明亮、璀璨的像顆寶石,偏偏從小餐館到市中心之間的路程,全被埋在黑暗中。
“新聞有報道發生了什麼事嗎?附近暗成這樣,應該是大停電吧?不可能完全沒消息。”看似高知識分子的中年人,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預期發顫的提醒。
他在市中心有個在外人看來幸福、美滿的家庭,可是隨着年紀愈大,愈容易受到外界的吸引,不知不覺的就跟其他女人交往過甚,在這個邊緣地帶,私底下經常碰面。
不過,在外人眼中,他仍是每天準時回家的好丈夫、好父親。如果被困在小餐館裡,那謊言就會被揭穿,他不想失去原本的一切。
一直關注着電視新聞的醫師,無奈地搖了搖頭。女主播仍是語調平板、正常的波抱着無關痛癢的新聞,就好像外頭的漆黑跟泰旺市還無關係。
“不管了啦!一直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說不定外頭只是停電而已,完全是我們自己在嚇自己,走出去就沒事了!我的車就停在前面,幾步路就到了!”一身奇裝異服,自以爲是藝術家的年輕人,刻意佯裝大膽的說着,正字叛逆期有衝動的問題學生們則是大聲符合。
他們雖然都清楚樑博文慘死的經過,但是沒有親眼所見,還是能自我欺騙外面沒有危險,更何況,有這麼一大羣人,就算賭賭運氣,遇上了危險,也還輪不到自己倒黴。
“你們……你們不要衝動啊!”看到有人拿了手電筒就像闖出去冒險,女店員焦急的勸阻。
一開始還同意在小餐館裡等到天亮,可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沉悶、詭異的氣氛及照明燈偶爾不規則閃動的刺激,終於是受困者的情緒達到零界點,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
“你也說句話啊……他們、他們……”來不及阻止那些人離開小餐館,女店員氣急敗壞的質問王彥良。
這個一直以來萬分熱心、正直的警察,受到好友慘死的打擊,像變了個人似的失魂落魄,抓緊文件縮在角落裡發傻。
一直不在狀態內的還有管彤及遊樂棋,這兩人無巧不巧,窩在王彥良身後的座位。前者神情嚴肅、若有所思,後者則望着窗外那一片黑暗發呆。
“外頭……有東西躲藏在黑暗裡……”習慣xing的摸索着上衣口袋,最後只能無奈地放棄。遊樂棋修長的手指輕敲着桌面,鷹隼似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那片黑暗。
“你也感應到了?”半信半疑的詢問,管彤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不喜歡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從剛剛開始,他就發現靈力無法運用自如,彷彿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牢牢限制住。
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遊樂棋不喜歡事事都跟怪力亂神扯上關係。管彤是隻狐仙,他可能習慣了【感應】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只是個平凡人,平凡人就有平凡人處理事情的方式,那叫推理。
“用不着【感應】這麼費事,隨便猜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天曉得是不是人,把這些傢伙們集中在這裡。人就像蟲子一樣有趨光xing,四周一片漆黑之時,自然的就會往有光的地方靠近,就像現在這個樣子。他根本不用費心去追捕獵物,因爲獵物正傻呼呼的蹲在籠子裡。”
平靜的分析者,遊樂棋的眼睛由始至終仍在黑暗中搜索。雖然整個事件與他無關,但他還沒興趣當別人的獵物,如果要萬追捕的遊戲他絕對奉陪,鹿死誰手還未成定局哩!
“這是陷阱?”神情緊張起來,管彤下意識的握了握遊樂棋的手,即使法力不能自在的施展,他還是會盡一切力量保護對方。
“不想嗎?等時間到就可以收網了。”比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遊樂棋很瞭解這種誘捕、獵殺的遊戲,他可以算是個中高手了,否則身上也不會揹負那麼多人命。
“還要等?”原本意氣消沉的王彥良,偷聽了遊樂棋跟管彤的討論後,忍不住發言詢問。同時又驚訝又佩服的望着遊樂棋,真看不出來那個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男人,分析犯罪手法會如此頭頭是道。
“等所有人放鬆警戒的時候,就是下手的好機會。”不以爲意的微微笑,遊樂棋大方的邀請王彥良加入討論。反正困在小餐館內太無聊,來點娛樂也挺不錯的。
“放鬆警戒?”回頭瞧了瞧那些精神緊繃到幾乎快爆發的衆人,王彥良懷疑他們有沒有可能放鬆的下來,他甚至不知該不該阻止那些人出去冒險?在所有通訊都失靈的情況下,如果有人能突圍出去求救,其實不失爲值得一試的方法。
“黎明時分。天剛亮時,受困者通常都會認爲天亮了,危機過去了,正式最容易出狀況的時候。如果我是獵人,一定等那個時候,反正我很清楚你們跑不掉。”招了招手,想女店員要了杯熱咖啡,遊樂棋心平氣和的解釋着。
“那留在這裡豈不是等死,還不如衝出去……”聽完了遊樂棋的分析,王彥良不由得自暴自棄。可能是樑博文的死對他打擊太大,突然之間,所有負面情緒席捲全身,讓他有種完全提不起勁的無力感。
“沒錯!如果等在外頭的那個連續殺人魔,所有人一起衝出去,確實是種求救的方法,度的就是他一次只能料理一個人,犧牲一人;其他人能平安逃出,怎麼說都挺划算。黑暗並不可怕,可怕的事黑暗中未知的事物。人是因爲無知纔會畏懼,兇手就是利用這一點,才什麼機關都不必設置,光是關燈就把你們嚇個半死。”
“你懂真多……”原本對遊樂棋的敵視逐漸轉爲佩服,王彥良猜想,眼前這個消瘦的自由撰稿人,肯定見過、經歷過很多事情,纔會在面對這種危機時,還能如此平靜的談笑風生。
“他是真的很厲害,非常專業哦!”語義不清的讚美着,管彤揚了揚半邊俊眉,有意無意的提醒着遊樂棋,適當的表現即可。他不希望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被當成殺人兇手遭到通緝。
“呵呵——是啊!要想了解一個變態殺人魔,就是讓自己當個變態殺人魔。”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兩聲,遊樂棋心情愉快的喝下大口熱咖啡。
叮呤一聲,那名穿着異服的男子大着膽子走了出去。小餐館內的衆人緊張的閉住呼吸,目光瞬也不瞬的緊盯着他的背後,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接近黑暗。
“如果……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拉住我啊…??”那名奇裝異服的男子,強自鎮定的回頭笑了笑,嗓子有些乾啞的交代。
握着繩子的拿票問題學生,慎重的點了點頭。他們商量好了,由那位奇裝異服的男子打頭陣,身上綁了條繩子走出小餐館,一方面爲了安全,若有什麼不對勁就能立刻把他拉回來;另一方面,之後出去的人可以順着繩子往前走,纔不會迷失在黑暗中。
“好了……我走了……”深吸了口氣,那名奇裝異服的男子嚥了咽口水,亮開手電筒超黑暗中照了照,心驚膽戰的發現那股微弱的燈光,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可惜他將話說的太滿,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終於走到黑暗邊緣,那名奇裝異服的男子大着膽子伸出手,意外地發現眼前的黑暗只是黑暗,並不是什麼固態的障礙物。將手抽會後也沒什麼特別的變化,於是邁開步伐跨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喂!情況怎麼樣?”等在門邊的青少年,刻意的放輕音量詢問,彷彿這樣就不會驚擾到黑暗中的不明物體。
“不知道!很黑,只能慢慢往前走。”黑暗中,那名奇裝異服的男子悶聲回答着,小餐館內的衆人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看樣子是他們多慮了,其實只是普通的停電而已,他們可以平安的離開。
就是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聽見一聲急促、尖銳的金屬撞擊聲,跟着就是那名奇裝異服的男子撕心裂肺但短暫的慘叫。
那名握着繩子的青少年,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拼死命的用力扯着,就瞧見那個奇裝異服的男子,捂着自己冒血的頸子,痛苦、顫抖的退出黑暗中。人呢還沒完全脫離,憑空出現一雙手狠狠地扯着他的頭皮,迫使他揚起頸子,鮮血受到動脈的擠壓用力噴射,然後整個人被拖回黑暗中完全消失。
“剛剛……快、快把人拉回來啊!”總算回過神來,王彥良大吼一聲指揮着。哪些問題學生七手八腳的拉扯着繩子,突然間重量一輕,所有人重心不穩的跌成一團,繩子的另一端除了染了些血跡之外,什麼都不剩。
砰的一聲!憑空出現的那雙手,挑撥似的在遊樂棋座位旁的玻璃窗上留下血手印,跟這有退回到黑暗中。
“啊——啊啊啊啊——”不知道是誰開始尖叫,恐懼感瞬間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