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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個人一聽到那消防通道被從外面鎖上以後,心裡均是掠過一絲不安,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林館長更是緊張得要命,只見他拼命地試圖打開消防通道,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得死死的。卜瑾嘗試着操控小蟲子去打開外面的鎖,但是結果卻是徒勞。
“這、這不可能的,消防用的逃生通道一向都是二十四小時全開的。”林館長神色緊張地說道。
相比之下,張賀方究竟是見過世面的,他顯得還很冷靜,只聽他說道:“先別管那麼多了,這裡還有其他的出口麼,別想着從正門出去了,那是不可能的。”
林館長點了點頭,道:“跟我來。”
於是,我們幾個人跟着林館長的腳步,從一樓走上二樓,幾乎把所有的消防通道的大門都試了一遍,可結果無一例外,那些門全部都從外面被鎖上了。
張賀方說道:“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林館長哆嗦着說道:“這、這怎麼可能,我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非常好啊,組織的人不可能在今天就突然來到這裡。”
張賀方冷哼了一聲,說道:“組織的人若想要獲得信息,自然有他的來源,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別管那麼多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問道。
張賀方回答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幾個人至少現在還是安全的,也就是說還沒有受到他們的攻擊。”說到這裡,張賀方明顯地頓了一下,說道:“不過,這種情況估計不會持續多長時間,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縱使組織的人勢力廣大,但是,如果像這樣一直禁封這裡也不是什麼辦法,也就是說……”
“他們很快就會採取行動。”我搶先說道。
張賀方點了點頭,他轉過身對林館長說道:“這裡有沒有什麼大一點的窗子,我要觀察一下博物館周圍的情況。”
我說道:“大門那裡不都是由玻璃組成的麼,從那裡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吧。”
張賀方說道:“這自然無可厚非,不過,如果我們到達大門那裡,我們的行蹤也會暴露,明白我的意思麼,我需要的是一扇很小很不起眼的窗子。”
說完,張賀方轉頭看了一眼林館長,林館長會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二樓的一間暗室裡有一扇窗子,很小,而且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張賀方道:“那快走吧。”
我們剛剛往前邁了兩步,突然,卜瑾喊住了我們三個人,我回頭一看,只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感覺。
我瞭解卜瑾的性格,她從來都不說沒有用的廢話,只要她有行動,那麼,就是說我們的周圍一定是發生了某些事情,而且那些事情對我們來說非常的危險。
“怎、怎麼了。”我猶豫地問道。
“有東西進來了,”卜瑾怔怔地說道:“而且似乎不止一個。”
林館長一聽這話就顯得非常害怕,他結巴地問道:“東、東西?你是說,有東西進來,那它們不是人嘍。”
卜瑾沒有正面回答林館長的問話,她淡淡地說道:“不能確定,總之不止一個。”
說完,卜瑾做了一些我很熟悉的舉動。她開始嗅聞空氣,似乎是想要從空氣的些微震盪中發現某些不一樣的氣味,她神態僵硬詭異,嗅聞了一會兒又趴在地上,繼續聞,等到她站起來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地說道:“繼續走吧。”
我和張賀方以及林館長被卜瑾這一出鬧得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想了一會兒後,張賀方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一拍林館長的肩膀,道:“快走。”
林館長如夢初醒,急忙帶着我們幾個人奔向二樓的他所說的那間暗室裡。、
一直以來,我對於那些博物館裡的不對遊客開放的幽暗走廊或是神秘的小房間都感到非常的好奇,這一次,更是不例外。
在二樓,我們來到了一處很不起眼的狹窄幽暗的走廊,走廊裡並沒有什麼燈光,一開始的時候,走廊的前半部分還能夠受到博物館裡的燈光的照射,但是,自打拐了一個彎以後,這裡的光線就明顯變得昏暗了。
在拐角處,擺着一塊大牌子,白色的版子上面寫着猩紅的四個大字——“遊客止步”。
不知爲什麼,一看到這四個字,我就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本能地猶疑了一下。但是林館長顯然已經看慣了這樣的牌子,他毫不在意地繞過警示牌走進了裡面幽深的走廊裡。
我們幾個跟在林館長的後面,我不禁心生疑問,對林館長說道:“林館長,你要帶我們去的那間暗室,它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林館長一邊急匆匆地走在前面,一邊頭也不回地對我解釋道:“當年三星堆考古的過程中,曾經有很多隨隊的攝像師,他們拍攝了許多的考古錄像,有些錄像借給電視臺去做了一些紀錄片,但是,另外有一些錄像是不會公佈出去的,那間暗室裡就藏着那些錄像帶,因爲年頭太久,又害怕曝光,所以一直都藏在這裡。”
我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這一次,大約走了十五米的距離以後,林館長在前面突然停下了腳步,這個時候,光線已經非常暗了,幾乎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怎麼了?”我問。
“你們聽。”林館長指了指前面黑暗的走廊的盡頭。
我側耳細聽,不禁毛骨悚然,只聽那走廊的盡頭似乎有一個幽幽怨怨的女人的聲音嘟囔着什麼,那聲音綿軟無力,而又偏偏久久迴盪,嗓音中充斥着說不出的疲累感、滄桑感。
我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不想卻被張賀方在我的身後擋住了,只聽他對我說道:“範先生,有我在,別害怕。”
聽了這話,我突然身子一怔,一時之間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因爲,在我的潛意識裡,我似乎仍然最想聽到的是“佩璽大人,有我在,別害怕”。是的,我已經習慣了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有梁贊相助,所以,當張賀方出現在我的身後並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中並沒有感到多少寬慰感,反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裡面。
張賀方繞到了我的前面,也繞到了林館長的前面,輕輕地說道:“別出聲。”
說着,他帶着我們三個人一點一點地朝着那聲音的方向緩步向前。我們小心翼翼而又萬分艱難地移動着腳步,一點點的,那女人的嘟囔聲變得漸漸清晰起來,而那竊竊私語的內容更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詭異異常,只聽那聲音幽幽地說道:“一二三四三二一,一二三四三二一……”
如此循環往復,似乎永遠都不知道疲憊,似乎是在數綿羊準備睡覺一般。
“誰在那裡?”張賀方那毫無徵兆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心中一緊,差點沒喊出聲來,反倒是那個林館長,“啊”了一聲,我能感覺到,雖然他名義上身爲南巫集團的一員,但是,實際上,他卻並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之前張賀方也曾經說過,南巫集團裡的人並非都是巫師,而這個林館長,很有可能不過是被張賀方所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
走廊盡頭的女人並沒有回答張賀方的問話,不過聲音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幽幽怨怨地數數道:“一二三四三二一,一二三四三二一……”
張賀方身懷真本事,自然膽量要大很多,只看他掏出手機調出手電筒的功能朝前一照,只見,在走廊盡頭的大門處的門前竟然擺着一把紅木椅子,而椅子上面竟然坐着一個長髮披肩,身着玄衣的女人,她背對着我們,腦袋耷拉在左邊,兩肩卻高高地聳起。
“我的天,那、那是鬼麼?我們博物館從來就沒有鬧鬼的事情發生啊。”林館長被嚇得連連後退。
張賀方顯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別慌張,靜一靜。”
說完,就看張賀方大踏步地走向那背坐着的女人,只是,張賀方走到了一半的時候,那女人突然閉嘴不再發出什麼聲音了,反而正是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身後又發出了一個相同的聲音數數道:“一二三四三二一,一二三四三二一……”
我們回頭一看,差點背過氣去,只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後面竟然也擺着一把椅子,上面也背對着我們坐着一個女人,她的身體姿態跟前一個完全相同,只不過,她的腦袋是耷拉在右邊的,那感覺就好像是同一個女人的鏡子裡的反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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