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少,你客氣。”陸景琛不動聲色的一側身,輕聲打了個哈欠避開了簡晟風遞過來的手。讓他也尷尬尷尬吧,誰叫他這個小人把那個可憐的小女人整的那麼慘。
他凝視着臺上仍舊緊緊抿着嘴脣站立的顧一笙,眼裡流露出了幾年都沒有過的目光,像水一般亮,像雲一般柔,幾乎忘了自己進來是要幹什麼說什麼的。
張琪助理在他身側輕輕咳嗽了一聲他便收回了眼睛,恢復如常的神色走到記者觀衆和評委的前面。
“陸少。”連之前那個一直穩坐泰山的老設計師都站起來,不敢輕慢。
“於老,爺爺可是經常提起你,還想和你下一盤象棋呢。”伸出手來虛扶了一把,既不顯得生疏,又沒有一絲一毫低聲下氣討好的意思。
張琪在扶了扶臉上的眼鏡吞了吞口水,她跟着陸景琛的時間不短了,但是每次陪着她主子在這種場合出現,都會安奈不住自己的小心臟被帥的不要不要的。
一隻手閒閒的插在褲兜裡,但是姿勢就是看上去比什麼簡少,各種少的姿勢帥多了,他不在,他們還可以魚目混珠,他一出現,所有的星星都黯淡了。
只是,她們家總裁最近總是喜歡給臺上的那個女人很多的時間,這讓她很大開眼界,原來他陸景琛還會笑,還會有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咦,比如這時,景琛已然跨着大步上了臺。
骨節分明的手抓着麥說道:“我相信,也能證明,這位顧小姐的作品是自己設計的。”他裝作沒有看見顧一笙感念的笑臉繼續說道:“因爲,這作品是顧小姐借用我的電腦一筆一筆畫出來的,而且,裡面還有不少我的想法口述給她的,這個參賽作品是我們倆共同的成品,怎麼到了這裡,簡少和這位白小姐就說,是抄襲的呢?”
微微正了正色:“難道,我陸景琛也會借鑑別人的想法?”
“不敢不敢。”簡晟風連忙陪着笑臉,白碧萱也獻着殷勤,開始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誇他的創意,說這麼一比較,自己的作品瞬間就被秒成渣。
底下有眼尖的記者發現,此刻正站在陸景琛身後一言不發的女人,正是那日在頂級娛樂會所門口偷拍到,趴在陸景琛懷裡的女人嗎?今天陸景琛突然襲擊,出現在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競賽現場,應該也是和這個女人又關係吧。
帶鴨舌帽的小記者咬了咬牙,咔擦咔擦對着陸景琛正溫柔的把顧一笙向前拉的動作拍來了好幾張照片,嗯,說不定,那個有錢的女人還有用得上他的時候,到時候這些照片還能多賣些價錢。
他把話筒讓給了顧一笙,就站到了一旁,張琪忽然覺得,自家老大此時已經淪爲了保鏢馬仔,虔誠的垂手而立:“顧小姐,你來說。”
底下的人不是聾子,自然也不是瞎子,他們就算不給這個顧一笙面子,也要給陸景琛幾分薄面,底下的人一片譁然,就連剛剛還氣宇軒昂的白碧萱,現在也識趣的閉了嘴,站在一邊,掛着那副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不情願的鼓掌。
“每個人對同一副作品,都有不同的理解,我只想說,這部作品是我年輕的時候,在自己的少女夢裡塑造的一個象牙塔,他也許不完美,也許還不具有更多的商業價值,但是,我真的沒有抄襲任何人的作品,也沒有想過,要拿第一名或者怎樣的,我只是想闡述一個我的設計理念,那就是每一個作品,我都賦予了不一樣的感情。”
也許是因爲陸景琛在的緣故,顧一笙被場下忽如其來的掌聲嚇了一跳,最開始是一個兩個,到後來連坐在中間,陸景琛口裡的於老都換了笑臉。
她沒有等到宣佈結果的時候,就隨着陸景琛離開了,因爲陸景琛說的有道理,他說:“現在還需要什麼結果嗎?這簡晟風想要包裝他的新歡在這一行裡打出些名聲,今後好更名正言順,門當戶對些。”
“他們已經很門當戶對了。”婊子配狗,天長地久,這句是她自己嘟囔的,沒有說出來讓旁邊的他聽見。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大門口,司機早已下車恭謹的爲兩人打開了車門,坐在車子裡的陸景琛對剛剛的話題念念不忘。
索性轉過身來,一隻胳膊就搭在她身後的真皮靠背上:“你的怨念還這麼深,是不是還喜歡那個簡少啊。”
“怎麼可能。”在監獄的三年,她沒有一刻不在想那些骯髒的畫面,還有白碧萱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時候,詭異的微笑,和後來滿手的鮮血。
還喜歡他?這怎麼可能,就算他喜歡眼前這個冰山,都不可能喜歡那個人了。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怎麼裝作若無其事都無法再破鏡重圓。
“沒有就好。”他轉過身子,吩咐司機開車,先把顧一笙送回他的那個小公寓,“顧小姐,不如,你來我公司裡上班吧,薪資你隨便開,還是做你喜歡的設計。”
“陸少的人才那麼多,怎麼會缺少我一個?”
他的手指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敲擊着自己的膝蓋,用一種第二個人都聽不到的音量說道:“因爲他們設計的的東西,沒有她的味道。”
顧一笙聽不清楚,也不想去考究他到底說了什麼,她對陸景琛始終有一個心結,她從監獄出來最狼狽的一晚,竟然是和他在一個屋子裡住了一個晚上。
而且,她想想都緋紅了臉頰,她赤裸裸的蓋着柔軟的被褥,而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還是他半遮半掩的出浴狀態。
雖然,他當即表示,對她並無興趣,但是總歸身子是被這個男人看過了,而且又那般戲謔的說着對自己沒興趣。
女孩的那點最後的虛榮心都被他擊垮了,她自詡不是貌似天仙,但是也不至於會醜到被人嫌棄啊。
“顧小姐!”
“啊。”猛然醒轉的顧一笙轉過頭來。
“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