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陽給林立一顆佛珠,其中一個“般”字。君天陽說“般若”在佛語中是智慧的意思,有一顆“般”珠,應該就有一顆“若”珠,只是“般若”能組成許多佛門語句,剩下的佛珠應該是什麼字,就不知道了。
佛門喜歡把一句極爲深奧的佛語祭練成一串佛珠,能夠增加許多威力。
林立問道:“我找到祭練着其他字的佛珠,可以配成一串嗎?”
君天陽搖搖頭,“據我對佛門的瞭解,幾乎不能。即使是其他缺了‘般若’兩個字的佛珠,勉強加進去配成一串,威力也不大,佛語增加的威力幾乎沒有。因爲在祭練一串佛珠時,每個字體之間有聯繫,並且祭練人的能力、祭練所用的材料都差異極大,並不能隨便配對的。……另外還有一點,越是高深莫測的佛語,對祭練者的要求就越大,不是誰都能祭練的,祭練後的威力也是天差地別。”
林立有了些頭緒,“你是說,我如果想湊齊整串佛珠,必須找到原來的那一串?那算了,大佛州哪個和尚手中沒有佛珠,肯定到處都是,比大乾州的靈器也少不到哪裡去,我能找到同出一串的珠子,無異於大海撈針,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我要整串佛珠也沒用,一顆佛珠的安神效果足夠了。”
林立撫摸着佛珠,感覺其中的元力與自己見過的所有元力性質都不相同,只和地祖鼎內的功德之氣有些相似的地方,不過也是也相差極遠。不由嘆道:“天下之大,我仍舊是坐井觀天的一隻蛤蟆,真想快點解決所有的事情,然後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對大佛州,我幾乎是一無所知,只聽過名字。誰能知道,歸元大陸到底有多大?”
君天陽道:“我也只匆匆到過一次大佛州,並沒有深入瞭解,其中風情語言無法描述,只有親身經歷了才能懂,不過我倒是可以和你說一說佛門的歷史。佛門,是和道門、儒門三足鼎立的存在。上古時期,道門有雷霄道、玉皇道、戰神道、梵天道、冰封道、玄陰道等等道門,儒門有諸子百家領導的天下儒者,勢力強大程度可見一斑。可是佛門卻能與兩者並駕齊驅,也足見勢力強大了。佛門教義對聖皇人道大權都有極大的衝擊,就連聖皇都不得不借助佛門教義安撫百姓。”
林立頓時對佛門產生了濃濃的興趣,不過目前顯然遠遠不是遊歷的時機,“上古時期還真是豐富多彩,只是不知道聖皇是何等人物,竟是能嵌合道門、儒門、佛門三大勢力。”
感嘆過後,思緒回到自己身上,林立鋪開紙筆,開始寫要對方清雪說的話。雖然往玉簡中輸入聲音更加方便,可是有些話寫的要比說的效果好,並且說不出口的話,卻可以寫出來。
幾番斟酌,本來幾個呼吸就能寫完的話,卻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林立也不知道廢了幾張紙。
寫完後,林立將紙張折起,遞給君天陽,“老君,你快去幫我傳信吧。”
君天陽指指手中的信,問道:“這裡面有沒有寫你失身的事情?”
林立撓撓頭,“沒敢寫,下次吧。只寫了東方爺爺對我的感情,和他們那一輩早就確定的婚約。我爹流落在蘇城的事情清雪知道,應該可以理解我對婚約的事情毫不知情。”
君天陽往外走,“這樣也好,那件事情還是不說的好。你們可以慢慢解釋,我不介意多跑幾趟的。”
……
婚期一天天的進了,林立心中急躁,若不是有佛珠每日靜心,他就要瘋了。對方清雪的解釋,並沒有什麼進展。
君天陽已經替他送了數封書信,幾乎都是林立在解釋,方清雪看。
這次,林立將一封摺好的信遞給君天陽,臉色有些難看,顯然心中忐忑的很,在擔心着什麼。
君天陽道:“這次,寫了麼?”
林立一咬牙,“寫了。”
……
君天陽站在方清雪面前,看着她將折起的紙展開,每展開一道,君天陽就擔心一分。
終於,紙張展開了,上面的文字展現在了面前。
失身了……不純了……
整張紙上,似乎只有“失身了”三個字,其他密密麻麻的林立苦口婆心的解釋,全都被這三個字掩蓋了。其他的話,等於白寫了。
咔嚓,咔嚓!
紙上竟是突然結了一層冰霜,冰冷的紋路,君天陽相信,現在這張紙的堅硬程度比普通靈器都要優越,殺人如切菜。
方清雪素手顫抖,結冰的紙張就化成了無數塊的冰屑,灑落在地上,砸落出鋼片落地的叮噹響聲。
冷,冷,真冷!
君天陽突然感受到房間內的溫度降低了數十度,彷彿置身於冰窟之中。
兩軍對戰,不斬來使!我只是一個跑腿送信的……
“清雪……”君天陽喊道。
噗!
方清雪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嬌軀搖搖欲墜。
“清雪,你沒事吧。”君天陽焦急喊道。在他眼中,方清雪的傷勢只是情緒牽動了元力運轉,一時走岔導致,稍加調息就會沒事。重要的是方清雪眼中的神采,絕望到了頂點,失望到了頂點,冰冷到了極點。
方清雪俏臉蒼白,嘴角一絲血跡,楚楚可憐。
唯一、忠誠、相守,這些條件對一般女人來說也許不是最重要的,可以遷就。可是對她來說,卻是一切的前提,不能逾越的鴻溝。
君天陽臉色無比的鄭重,勸道:“清雪,你要知道,那並不是林立的錯,完全是身不由己。合歡仙子在上古是合歡道最傑出的一代人,她有心造就的池水,哪裡是林立這個境界能夠抗衡的?難道你不能原諒他麼,僅此一次不行麼?”
方清雪彷彿化成了一個冰雕,不說話。良久之後。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方清雪吐出的話,冰冷的掉渣,似乎沒有了感情。
“你這樣放棄,不可惜麼……”君天陽張口欲繼續勸解,就見方清雪鋪開紙,顫抖着手寫下了一行字,然後遞過來。
“錯不在他,有緣無分。這個,給他吧。”
君天陽握着紙,看着上面清秀的字體,苦笑不已,喃喃道:“早該想到這個結果的,林立這小子,麻煩了。”
雪白的紙片上,娟秀的一行小字,只是筆畫處收的並不好,可以折射書寫者的心情。
只見上面寫到:人生若只如初見,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