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路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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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江在宿舍裡躺着,心不在焉。宿舍裡的同學叫他一起玩鬥地主,武大江寧是愣了神。他給張妙妙宿舍打了好幾次電話,張妙妙還沒有回去。

他一直在自責,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從此離開,他怎可能無動於衷。他沒有勇氣挽留妙妙,他是最瞭解妙妙的處境,他什麼都給不了她。

不知不覺進入夢鄉,又好像被誰的夢話驚醒。他看了看手錶,指針已經指向了十點。他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張妙妙宿舍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電話那邊出現一個慵懶的聲音,他覺得很抱歉。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了。請問張妙妙回來了嗎?”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問到,聲音有些許的抱歉。

“沒有啊,回家了吧?你今天打了好幾次了,別打了,都這麼晚了,宿舍都睡了。”冀玲接了電話,儘量控制自己的怒火。她知道是誰,這妙妙也是,出去不說一聲,不回來住也不說一聲。

張妙妙在沙發坐着,頭髮凌亂,泡個澡真的是很解乏,彷彿將近幾日所有的不安和煩惱全部洗刷,她有些犯困。她不知道楊韜是什麼時候給她預約了足療,自己剛纔亂想一通,怪她有點不好意思。

楊韜躺在牀上,雙手仍舊擺弄着手機,他好像有些焦急,又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咚咚。”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楊韜從牀上坐起,打開酒店房門。

董事長進來了,妙妙剛想站起身,便聽見董事長說,“別起來了,我剛辦完事,來看看你們。今天就別回去了,太晚了,明天有事讓小韜陪着你去辦。你們也能多些時間瞭解。”

不由得說不,來不及說任何事。董事長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楊韜,你出來一下!”

父子倆出去後,妙妙心裡有些不安。

“就在這兒住?和誰?難道……?”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楊韜走了進來,手裡拿着幾個盒子。

“這是我爸讓送給你的,你沒有手機,不方便聯繫,最新三星款。”楊韜似乎對這部手機也很感興趣,他拆開包裝,擺弄了一番,走過來,遞到妙妙手裡。

“我沒用過,不用的。”擁有手機,這是張妙妙沒想過的事情。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卻把手機緊緊攥在手裡。

張妙妙手裡握着手機,有點兒緊張,手心裡滿是汗。她拿着手機擺弄了半天,不知道從何下手。

“這個怎麼用啊?我想打個電話。”張妙妙不知道想跟誰聯繫,但是她真的很想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楊韜從牀邊走到沙發旁,從張妙妙手裡把手機奪過來。手輕輕將手機殼向上一推。

原來如此。“這是三星最新款推拉手機,我也不太會用,你不會的話可以上網查查。”說完,楊韜走向洗浴間。

看了看手機顯示時間,快十二點了。她竟然忘記了時間,這是她第一次沒在宿舍睡覺,她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她想給武大江打一個電話,但是她不記得武大江的電話號碼。這麼長時間,每次都是武大江給她打電話,好像她每次有事,武大江都會正好地打電話過來。

打開的手機又輕輕地合上,對於她來講,習慣了一直以來的生活,眼前的一切竟如此不真實。

她和足療師傅交流,直到確認這一切是正在發生的。聽見足療師傅出門後,她在想,是不是該回宿舍?

回宿舍?這個時間,宿舍關門了,而且她沒有足夠的錢打車。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只能呆坐在沙發。楊韜從洗浴間出來了。她披着白色浴袍,右手拿着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

“你怎麼還坐着?早點休息吧。”說完他徑直走向牀,躺到牀上。休息?一起睡?

“我還不累,我們,咱兩今天就在這兒嗎?”張妙妙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嗯,我爸說明天讓我陪你。明天回你家吧。見見你家人,咱們的事就這麼定了。”楊韜比看起來要成熟很多,他似乎已經接受了父母替他的安排。

“哦。”張妙妙和衣躺在了牀上,旁邊是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的臉。她不敢呼吸,她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蓋着點兒,空調吹的有點冷。”楊韜說着,幫張妙妙蓋上了被子。她又想起了武大江,記得有一次她去實習,去的地方在一郊區。後來去了才知道被騙,她不知道武大江是如何知道她的去向,直到在返程車站看到武大江,她瞬時間淚流滿面。他總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那天沒有了回程大巴,武大江開了一間房。張妙妙被騙,那天說了一晚上夢話。武大江緊緊抱着她。

“謝謝。早點兒睡吧。”張妙妙看了一眼楊韜,瞬間又紅了臉,心跳到嗓子眼。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其他的情感。她緊張,這樣的感覺卻是第一次出現。

她正在胡思亂想,聽到了牀那邊熟睡的聲音,輕輕的呼嚕聲。張妙妙頓時放鬆了下來,看着那張陌生的臉,若有所思。

她輕輕轉身向牀邊,生怕驚醒了熟睡的他。

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她輕輕的擁入懷裡。張妙妙“啊”的叫出了聲。

緊接着便沒有了動靜,又是一陣輕輕的呼嚕聲。

“睡吧,別害怕。”楊韜好像睡着了,但是卻又在她耳邊輕輕說着話。

好溫暖,好有安全感。張妙妙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最近的眼淚真的好多。

她不知道爲什麼,好像這一刻她不再害怕,什麼都不怕了。一個擁抱,輕輕的低語,便化解了她過往所有不堪的經歷。

“最近發生好多事,我有點兒適應不來。”張妙妙說完,靜靜等着回話。

“沒事,有我在。”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韜在她耳邊再次輕輕低語。張妙妙沒有轉身,她接受不了仍舊陌生的一張臉。她喜歡這樣的溫柔,喜歡這個擁抱。那句“沒事,有我在”。短短一句話讓她的心頓時安靜了下來。靜靜依偎,眼淚又忍不住了。哎!也許這就是她最想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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