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現這一幕,讓遊客們驚奇不已,不少人開始拍照。
在此地見到鼠王和建國叔,我也是覺得出乎意料。
而且居然騎在海豚的身上的。
快到岸邊的時候,鼠王和建國叔兩人下了水順着礁石游過來。
我喊道:“這裡。”順着一邊的石頭,我把他們二人拉了上來。
原本追上來的黑衣人也站在一旁,並沒有馬上衝上來。畢竟圍觀的人太多了,要等人羣散去之後再動手。
我好奇地問道:“師公,你怎麼來這裡了?”
鼠王身上溼透了,嘴脣發白乾裂,應該是水分流失造成的,手臂上面有一道紅色的傷口。
建國叔道:“我們被人暗算了,落到海水裡面差點死了。幸虧是遇到海豚幫忙,才僥倖從海里面出來,不然的話死在海面成爲魚食,你再也見不到我們了。”
鼠王道:“還是年紀大了,不小心了。”
我心中驚奇,建國叔身手和反應都不會差的,再加上對蟲子敏感的鼠王,居然會被人偷襲,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到底會是什麼人在暗中偷襲了他們呢?
會不會是白天那個跟着害死了安東尼的那個人,不會,這人不可能會分身術,那會不會這一夥人,專門對付我們,又或者是謝連吉他們。
人羣知道了是一起海豚拯救落水遊客的故事,都稱讚大自然是奇妙的,新鮮勁過去,漸漸地散開了。原本散開的黑衣短袖的黑衣人也圍了上來。
我把勃朗寧手槍摸了一下,準備出手。
郭七七緊張地站着我的身邊。
建國叔看了一眼郭七七,道:“這就是七七姑娘吧,久聞大名,果然是不錯的姑娘。”郭七七有些羞澀地說道:“你好。”
我指了指前面幾人,道:“這人要把七七抓回去了。”
建國叔拍了拍胸口,四處亂飛的海水,道:“這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了。”看他說話的口氣,倒有些中心不足,想必也是快累得虛脫了。
鼠王伸手把建國叔往後一拉:“你別打腫臉充胖子。”
鼠王話落下來,只見鼠王往前走了兩步,雙手一拜,說道:“郭壺公,你竟然來了,何不出來見一見面。”
郭七七聽了這個名字,整個人全身發軟,站立不住要倒在地上,我見狀一把扶住了。郭七七的臉色很快變得蒼白難看,嘴脣不斷地哆嗦。
我問道:“怎麼了?”郭七七道:“蕭棋,我害怕。”
我問道:“這個壺公是什麼人。”
郭七七道:“是我們郭家的新家主。我爺爺郭維新因爲答應蟲家脫離郭家,被族人拉下臺後,就是這個壺公成爲新的家主的。”
我沒有再問下去,因爲我已經看到了郭壺公走了出來。
和郭維新的樣貌有些相似,年紀也稍微大一些,氣場上比郭維新要強多了,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一雙黑色的布鞋,頭髮雖然不得梳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最可怕的就是那一雙眼睛,似乎一下子就能把人的心思看透,帶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秘密。
我在郭雷霆身上上過一回當,所以我只是在郭壺公的臉上快速地掃了一下,很快就把眼睛給移開了,我不想再一次中所謂的奪舍。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郭壺公最明顯的特徵。他最明顯的特徵是一根奇怪的繩子綁在腰間,腰間上面彆着一個銅壺。銅壺的造型很撲通,球形的樣子,約莫一個山東紅富士蘋果大,用一根黑色的繫住壺口,有一個小孔,塞子上面,好像是一隻袖珍的半蹲着的猴子,猴子樣子雖然笑,但是還看得出是一隻猴子,而且這猴子看起來比一般猴子怪異。
尋常人看了,以爲銅壺是裝酒。
但我知道,郭家的新家主,絕對不是一個貪酒的人。而且這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不會忘記。
郭壺公親自追了出來,想必對於這一次聯姻十分看重。我自認和郭壺公不是在一個級別的,並沒有着急開口。
鼠王走上前,拜了之後,很快將手上的手別在身後,剪手而立。
郭壺公問道:“你是要罩着他的?”鼠王點點頭:“沒錯,就是我要罩着他的。”
郭壺公又笑道:“原來是你撐腰,我說這小子膽子怎麼這麼大。”郭壺公在笑的時候,我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全身都感覺不舒服。
這種感覺是從他的腰間的銅壺裡面發出來的,這種強烈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我想,在壺子裡面肯定有一些古怪的東西,甚至比傻蛋身體裡面的金蠶蠱還要厲害。
這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兩條蟲子之一,另外一條是從黑色土卵裡面出來的小蛇(小蛇已經寄身在小羊的體內,送給我的沈皓天了)。
鼠王的臉色也不好看,我看着他背在的手還在發抖,我想這可能和他受傷,以及在海洋顛簸有關係的。
鼠王道:“這是我的徒孫。你有什麼問題,就跟我說吧。咱們輩分是對等的。”
壺公道:“鼠王,你受傷了,我不佔你便宜。我只想把七七帶回去,過了明天到後天她就要嫁人了。要是讓她被人帶走了,我們郭氏面子算是被火車壓過了。我郭氏嫁女,我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畢竟給你們發了請帖,也算是我們的客人。”
鼠王道:“我勸勸。”
鼠王沒有猶豫,走到我的身邊,看了看郭七七,道:“七七,你先回去吧。不要怪我們。只是這老怪物帶着銅壺出來,我都沒有辦法對付了,更別說蕭棋了。他即便是五行蟲師,也不是壺公的對手,你可不想他變成一灘血水吧。”
郭七七咬咬牙齒,控制了自己的害怕,道:“蕭棋。我先走了。”我道:“我會想辦法的。”郭七七很相信地點點頭,走上前的時候,一陣海風吹來,將她脖子上面火紅的絲巾吹掉,絲巾在空中擺動了一下,最後落入海去了。
壺公見郭七七過來,喝了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
郭七七道:“郭。”
壺公身後上來兩人,把郭七七帶走了。壺公道:“希望後天你們都來喝杯喜酒。老夫多年都沒有喝過兒孫們的喜酒了,這份喜悅值得你們來分享的。”
我道:“我一定會來的。”
壺公朝我看了看,道:“你啊,就是一隻螞蟻。”
壺公一行人很快離開了天涯海角。鼠王才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水,道:“這個老東西居然敢威脅我。”我道:“師公,你不是做第一把交椅的人嗎?”
鼠王道:“你不要笑我。你不知道他銅壺的厲害。這老東西發瘋起來,我怕你們一個個都變成傻子了。他們郭家的食腦蟲,你不是不知道吧。”我點點頭,二十歲不到的郭允兒曾經就控制食腦蟲,把人偶師弄廢了,壺公是至尊級別的人物,要想把我們變傻,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很快,我和建國叔、鼠王、謝靈玉起身回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聽了建國叔的描述,原來他們不止是去看航空母艦,鼠王想到海里面去弄一兩隻小玳瑁,後來就被人偷襲了。
玳瑁是海龜的一種,屬於爬行類的動物,多生在珊瑚集中的沿海,或者河口地方。是一種比較兇殘的食肉動物,不過這東西最喜歡吃的,其實是海綿。玳瑁的背甲可以做成精美的裝飾品,漢代著名的樂府詩作《孔雀東南飛》裡面,就有“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的詩句。這種龜類的最大的會有一米長,我實在是想不通鼠王要海龜幹什麼,難道是騎着玩嗎?
鼠王又粗淺講了一下郭壺公,這人最主要的特點:家族利益至上,做事決斷有魄力,不計較手段必達成目標。鼠王說了幾句,似乎沒有多少氣力,便閉目養神。
回到酒店裡,古秀連和鳳凰還有琉璃幾個人已經笑得停不下來了。起因是古秀連給臥病在牀的琉璃講了一個蜈蚣的笑話,算是用作自嘲的。好像是什麼“兩隻蜈蚣談戀愛”,然後約着一起去打乒乓球,然後是一個乒乓球,兩個乒乓球,三個乒乓球,四個乒乓球,五個乒乓球……;出門之前找鞋子,找了一隻鞋子,又找了一隻鞋子……又找了一隻鞋子;好不容易蜈蚣要生孩子了,醫生鼓勵道:“用點力,很快腳就出來。然後,出來了一雙腳,又出來一雙腳,又出來一雙腳,又出來一雙腳……
對於這樣冷到家的冷笑話,我絲毫不覺得哪裡好笑。
琉璃好像吃了邁炫,更是停不下來,笑起來咯咯大笑。
我說,古道士,你要是把蜈蚣玩壞了,蜈蚣生氣以後不跟你玩了,我看你怎麼辦?
古秀連道:“兩隻蜈蚣談戀愛,然後去餐廳吃飯。喊來老闆,再加上筷子……再加上筷子……”
我道:“打住。”
古秀連邊說着給我拿出了一張紙條,道:“白天有人來找你,給了你這個紙條。他說你一定感興趣的。”
我看了紙條,是一個房間號碼,上面落款是蟲老四。蟲老四就在我們這家酒店休息,上面是酒店的房間號。
“這個蟲老四是蟲家的人,你說要不要去見一下。”我問古秀連。
古秀連道:“敵人的敵人是可以利用的,蟲家脫離郭家,之間肯定有矛盾衝突,去見一下無所謂的。”
聽了古秀連的話,我準備去敲響了蟲家老四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