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生風,轉瞬之間婠婠已至師妃暄身前不過兩臂之距,此刻婠婠驟然停下腳步,開始揮手,揮動手中的天魔雙刃。
一手纖纖細手,揮動着陰癸派至高無上神兵利器天魔雙刃,沒有劍芒刀風,亦沒有鋪天蓋地,氣吞山河的氣勢,只是簡簡單單的揮刀,雙刀非常簡單甚至非常粗暴由上至下斬出。
兩臂之距,按照道理來說在沒有刀芒的作用之下,師妃暄只要微微後撤一兩步就可以輕而易舉閃躲開婠婠的攻勢,繼而可以藉此機會展開狂風暴雨般的狂攻猛擊。
然而面對婠婠的奇特主動,師妃暄也作出了非常奇特的主動,她直接騰空而起向後飛撤,撤得快若閃電,似乎前方有一隻毆帶噬人的滔天兇獸,剎那之間師妃暄已經立在距離原先之地十米開外。
兩側圍觀者非常不解,爲何婠婠會作出如此不可思議的主動,而爲何師妃暄也會跟着陰癸派傳出同樣作出如此不可思議的主動。然而下一刻衆人明白了。
當天魔雙刃與地面碰撞之是,堅固無匹的躍馬橋開始出現了劇烈的晃動,那有白色巨大岩石塊鑄就的橋面開始出現一道道兩寸左右深的裂縫,一直想前延伸,延伸至五六米開外。見此,幾乎所有人都吸了口涼氣,目瞪口呆,即敬畏又恐懼的望着那位手持天魔雙刃的女子,心中亦佩服師妃暄的先見之明,倘若剛纔師妃暄有分寸遲疑,那師妃暄的命運絕對不比地上龜裂岩石橋好多少,或許就在剛纔這一招之間就已經分出勝負了。
未等衆人流露出什麼驚訝震驚情緒,躲開婠婠殺伐果斷一招的師妃暄旋身騰空上前,立刻開始強攻,師妃暄手握色空劍也直直,沒有任何弧度的直接斬下。然而但劍斬下的幾乎同一瞬間,這一劍便立刻一分二。二爲四,繼而在剎那間化作千萬柄寶劍直斬婠婠。遠遠看上去師妃暄就如同驅使千萬柄寶劍誅殺魔門妖女一般,氣勢駭人至極點。
“劍招不錯,但就是華而不實。妃暄妹妹,難道你們慈航靜齋的傳世《劍典》之上都只是這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的招式嗎?”就在衆人都以爲婠婠岌岌可危,退避閃躲之時,婠婠卻擡起天魔雙刃朝着師妃暄方向狠狠一劃。剎那間漫天長劍盡皆消弭了去,色空劍與天魔雙刃狠狠碰撞出一聲極其清脆的聲響,婠婠雙手持刃以無匹強悍霸道之姿、強勢抵住了師妃暄第一輪進攻。
蔑視、冷笑。面對婠婠的譏諷,師妃暄平靜的拉開了與婠婠的距離,又旋身揮出了一劍——一劍平世。
只是一劍,但這一劍重若泰山,隨着劍斬下,婠婠敏銳感覺這劍中蘊含的力道如同海浪一層又一層上疊,其中的力道逐步遞增。雖說言語之上對慈航靜齋的劍術譏笑,但她卻也心知肚明。天下門派若論劍術慈航靜齋或許算不上第一但卻足矣踏進前三,畢竟武林四大奇書之一的劍典可並非浪得虛名。
急流勇退謂之知機!沒有一味強抗,她身化一道紅色長虹向後爆射而退,但同時之間也出手反擊試探。雙刃再次揮出,這一刻躍馬橋上空猛然響起一聲巨大的轟鳴之聲,空間似乎在這一瞬間破碎了,天地元氣隨着雙刃揮舞的軌跡與師妃暄的那一劍攖鋒抗衡。
轟隆巨響,躍馬橋開始劇烈晃動。
強悍的真氣碰撞震撼四方,師妃暄、婠婠兩人都被這股恐怖的真氣碰撞擊出了躍馬橋,兩人在半空之中飄落。向着江面上下墜。
“妃暄妹妹果真好本事,不過若慈航靜齋的劍術僅僅只有如此,那姐姐還是勸妃暄妹妹識時務爲俊傑棄械投降吧!”身體在半空中下墜,婠婠卻還微笑的對着同樣下墜的師妃暄笑吟吟說道。
師妃暄還是沒有迴應。她右手運劍,雙腳在虛空中踩了一下,身體便涌現一道力量,人與劍向着婠婠擊去。而幾乎與師妃暄同時間,婠婠也在半空之中向着師妃暄出手。
兩人在半空之中,身體不停下墜。但交擊之勢卻並未止住。鏗鏘之聲不止,天魔雙刃與色空劍展開了一場眼花繚亂,生死懸於一線的爭鋒,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兩人就已經交戰了十餘招,在生死之間走了七八回。
且不說師妃暄與婠婠,在場觀者都心懸於刀劍之下,在他們眼中看來,下一刻兩位絕代佳人之中的其中一位便將香消玉殞……
佳人如玉,刀劍之下,不管再如何豔冠天下的女子也難以承受那輕輕一抹。但最終香消玉殞的結局終究沒有出現,師妃暄、婠婠兩人幾乎於同時之間落在江面之上。
秋風瑟瑟,水亦帶上了一股淡淡的涼意。橋上之上已無法見證出兩者之間的勝負,然橋下之戰卻纔剛剛開始,沒有人知道結果如何……
與此同時距離躍馬橋約莫有五百米左右遠的一件精舍之中,有幾位正邪兩道的大人物聚集。準確而言應當說兩位邪道巨擘不請而入,步入了精舍之中,而精舍之中立地之人正是正道四大聖地之中兩大聖地太上府、小林寺。
道家無上聖地太上府、佛門聖地小林寺。很少很少有人知曉太上府、小林寺的存在,也很少很少有人知曉太上府、小林寺立身於何處。
據大宋史冊上記載,太上府、小林寺、慈航靜齋、流書天闕曾在選定宋太祖趙匡胤爲真命天子之後曾將太上府、小林寺、慈航靜齋、流書天闕遷居在而今帝都金陵,然在大宋帝國一統之後,這四大武林聖地在金陵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蹤跡。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甚至給人一種感覺他們似乎從未存在過這個世界。
然而翻閱那歷朝歷代的歷史史冊卻可以處處發現太上府、小林寺、慈航靜齋、流書天闕、魔門的痕跡。
有許多人一輩子也不知道太上府、小林寺等聖地的存在,而有些人在很早很早之時就已經記住了當今天下除開所謂少林武當這些泰山北斗之外還有潛藏在紅塵之外冷眼瞥望衆生的四大聖地。
秋意涼,及不上人心涼。
大門被推開,被一陣風推開,房間中的人望着房間外的人,望着立在房間門口的那對男女。男人,四十歲左右,一身黑色文士長袍,有些落魄,似一位鬱郁不得志的讀書人;女人,給人一種非常漂亮非常驚豔的感覺,即使一張黑絲巾裹面,看不清具體樣貌。
房間內的人望着房間外這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不速之客。眼神中明顯帶上了一絲警惕,其中一位道士裝扮的老者望見那位氣質落魄的男子時,手心明顯顫抖了一下,一雙深邃浩瀚的眸子中明顯閃過一抹異色。而這位老道身側的那位面冠如玉但卻是不折不扣和尚打扮中年人望見那位面遮黑巾的女子之手,捏在手心的佛珠明顯停頓了一下,顯然他也隱隱約約知曉來人姓甚名誰。
“太上府仙道,小林寺高僧,流書天闕儒生,慈航靜齋修天道的尼姑,我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四大聖地有如此龐大的陣容紛赴紅塵了,你們四大聖地是否太給我石之軒面子了呢?”外形落魄失意的中年文士踱步走進房間中,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繼而移向與他同來的同伴身上,輕聲笑道。
未等老道,高僧迴應,那位與這位中年文士同至的漂亮女子淡淡說道:“二十年前你邪王憑藉一己之力將當世的天下攪得天翻地覆,小林寺被迫派遣出四大高僧,慈航靜齋已排槍當世最傑出傳人梵清惠,而太上府更是派遣當世的名道,也便是而今的衝隱無爲一同擒拿於你,可最終卻被你邪王輕輕鬆鬆逃遁離開,今日再得到你邪王的訊息,自然不敢有半點留神,這不四大聖地都派遣來人,務必欲將你在洛陽城中
清楚乾淨。”
“想來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的理由了,不過。”石之軒掃了精舍中的兩人一眼,輕聲道:“不過憑藉他們幾人能阻攔得了我石之軒嗎?”
淡淡的言語,沒有任何語氣的強調,但卻不可置疑。強者不用言語語氣之上可以表現自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可令平地而自生驚雷。
老道神色自若,面上並未因石之軒的一番言語而流露出什麼情緒,微微行了一禮,這位名衝隱無爲,道界之中可以算得上泰山北斗的人物柔聲道:“二十年不見,石施主風采依舊,不知今日石施主與陰後忽然造訪有何貴幹?”衝隱無爲也不遮掩,直截了當詢問。
“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我希望今日慈航靜齋與陰癸派決鬥結束之後,四大聖地之人八月之前不得入洛陽城,不知衝隱無爲你是否做得了主呢?”石之軒風輕雲淡迴應道,未有遲疑。
此言落地,又如驚雷乍響。
簡單的陳述語,其中流露着邪王石之軒的霸道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