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將和無情分別以後這段時間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向無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也同時詢問的看向立於危崖之上的於小非,而且刻意避開他頭上長出的柳枝,小心翼翼的問道:
“於小非,在你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這次見到你以後,你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於小非聞言,充滿稚氣的俊臉上帶着隱隱怒意,斜眼看着無情,冷冷說道:“那就要問這位雲州城的少城主了,當日在那片森林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必他知道得比我更加清楚。”
語罷,於小非將手中的冰龍丹小心翼翼的放回個人揹包。
梁平衆人都看到了這個小小的動作,卻並沒有人提出質疑。
衆人面面相覷,陷入了短暫的尷尬。
好一陣,墨無瑕的臉色徒然一沉,驚呼道:“你們看,沈佳凝的屍體怎麼不見了。”
衆人聞言,四下的尋找沈佳凝的屍體未果。同時發現楊俊傑不知在何時也失去了蹤影。
五個人峭立於雲山之巔。
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沉重,各有所思。
天空中風輕雲淡。
雲州城方圓數十里綺麗的風景,都在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立於雲山之巔,可以真正的體會所謂的一覽衆山小。
然而每個人都顯得格外的嚴肅。
雲陽突然想到些什麼,便是急切的走到無情的身邊說道:“大哥,叔叔和雲倩的事....”
“他們也在雲山?”無情側目看向雲陽,發現此刻的雲陽一臉的愧疚之色。
無情便又謙和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他們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他們在城主之家。”雲陽恭敬答道。
無情暗暗點頭,同時衝着大家謙和一笑道:“此番我們要解決一下雲州城的家事,如果各位有什麼急事,大可不必跟來。”
說着,無情便是和雲陽一同向着5500米高的第12個平臺,也就是城主之家快步行去。
梁平、墨無瑕、於小非三人,都沒有跟上去。
但看着無情有些飄飄然的步伐,梁平卻是一臉關切的說道:“無情分明身受重傷,我怕他不是雲倩父女的對手。”
於小非聞言卻笑道:“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就算他此去死在了城主之家,也是他罪有應得。”
梁平聞言,震驚的看着於小非,詫異道:“於小非,你曾說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會和無情不離不棄,這樣的話語猶在耳際,你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血,難道....”
“難道我不該冷血麼!”
於小非打斷梁平的話,狠狠的說道:“梁平,你是不知道,他在我被樹妖吞噬的時候完全不顧我的安慰,只是帶着他的梨落,一個人逃出了那片森林。”
“森林...你們說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森林。”梁平好奇的問道。
於小非卻表現出拒絕的姿態說道:“我似乎沒有義務一定要向你解釋什麼,我現在唯一要告訴你的事情,就是今後我與無情之間再無兄弟情誼。”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於小非刻意的擡高聲線。
似乎是刻意告知無情。
無情聞言,果然駐留了腳步,並緩緩回頭,苦笑道:“老十四,有些事情我不好解釋,當時我見你被....”
“我知道你口才好,死人都能被你說活了,但既然你說不好解釋,那麼就不必解釋了。”於小非又打斷了無情的話,並冷冷說道:“現在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突破武魔的屏障,所以無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要我的眼淚得到七彩冰花是麼,那麼你跟我來。”無情一臉蒼白,聲音略微有些顫動的說着,同時轉過身去,快速的奔赴城主之家。
於小非聽在耳內,也毫不遲疑的跟了上去。
留下樑平和墨無瑕站在山巔之上。
看着他們三人遠去的背影,個個都是雄姿英發的好男兒,而且他們本就該是最好的兄弟。
梁平滿目凝重的瞧着無情飄飄然的步伐,禁不住重重的嘆息一聲道:“墨無瑕,你應該聽得出來,無情並不希望我們插手他們的家務事,可是以無情現在的狀態,我們是不是應該上去幫忙。”
墨無瑕徑直的面孔之上帶着微微笑意,一雙大大的眼睛裡閃爍着精銳之色,甜聲說道:“你終於跟我說話了啊,我還以爲你....”
“我現在是在跟你說正經事。”梁平有些不悅的提醒說道。
墨無瑕聞言,面色徒然一沉道:“梁平,你這是什麼態度,雖然你剛纔救了我,而且我也對你心存感激,但是你要搞清楚,現在是你在問我問題,難道你就不能像無情那樣,作個知書達理的謙謙君子?”
“額....”
每當梁平在私下裡面對墨無瑕的時候,似乎總是要被她在言語上壓制的不知所謂。
“唉!”
無奈的聳聳肩,連連嘆息道:“那好吧,算我輸了還不行麼。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麼,依你之見,你覺得無情是希望我們跟上去呢,還是我們不要跟上去。”
“呵呵,這答案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
“明顯?”梁平蹙眉道:“恕我愚鈍,我可真沒覺得明顯。”
墨無瑕聞言,也突然正經說道:“你可不愚鈍,但是你想想看,你現在還有幾分力氣可以跟雲倩父女鬥。而我不過是一介畫師,要是真正遇到強力對戰的時候,我還真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
“那可未必。”
梁平反駁道:“我記得第一件以牧野的記憶見到你的時候,你畫了一個門就挽救了整個靈州大陸的生靈,那種能力即便是強如沈都,恐怕都難以做到的吧。”
得到梁平的讚賞,墨無瑕也心花怒放的嘿嘿一笑道:“其實有時候你也真的是很精明的,這種東西也只有你這種有腦子的人才知道,我剛纔真的只是假裝謙虛一下罷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跟上去?”梁平懷疑的問道。
墨無瑕四下看了看,突然抓住梁平白色西裝的衣袖說道:“你看,這裡殺氣過重,而且剛剛死過人,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無論去哪裡,總比留在這個鬼地方要來的好。”
話音未落,突然一陣涼颼颼的冷風從東面襲來。
“呼呼!”
寒風四作,將梁平和墨無瑕的頭髮都吹得有些凌亂。
或許是恐怖片看得太多,梁平甚至有種錯覺出現,覺得自己的腳下似乎有一隻鬼手伸出來抓他的腳,有覺得自己身後似乎會突然冒出一個人影來。
各種靈異幻想貫徹腦海,梁平立時急切的反握着墨無瑕的手,大步的追隨無情三人的腳步而去。
“喂,等等我們!”
梁平同時高喝一聲。
已經走遠的無情三人,竟是同時停下腳步,回眸看向驚慌失措的梁平,解釋一臉的驚愕之色。
終於追上無情三人的時候,梁平頭一次因爲劇烈的奔跑而氣喘吁吁。
墨無瑕亦是喘得有些厲害。
不僅如此,墨無瑕身上被銀線勒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也因爲血液劉暢以後,漸漸恢復從前白皙晶瑩的膚色。
無情衝着梁平二人謙和一笑道:“梁平,墨無瑕,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梁平聞言,也衝着無情恭敬一笑道:“我們是想....”
“我們是想跟你們一塊去城主之家,正所謂人所力量大嘛,難道無情...你們要拒絕我們這些小跟班?”墨無瑕嘿嘿笑着說道。
梁平卻不悅道:“誰是他的小跟班,我們是好朋友好麼。”
墨無瑕聞言,卻也同樣不悅說道:“我好心幫你掩飾,你竟然還不領情了是麼。”
“什麼掩飾,你倒是說說看,你給我掩飾什麼了。”梁平剛毅的面孔之上,頓時間多出一些較真的意味來。
墨無瑕亦然。便是冷哼一聲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可就當着大家的面說了。”
“切,有什麼你就儘管直說,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女人一天到晚這腦子裡都是裝的什麼鳥東西。”梁平莫名的氣憤,並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令墨無瑕更是氣急敗壞的拉着無情的胳膊一陣撒嬌,卻是悄聲說道:“我還是悄悄告訴你吧,某些人啊,剛纔因爲那裡死過人,所以他怕鬼,就死拽着我要跟着你們一起走。”
那語氣輕如蚊蠅,卻是難逃梁平的耳朵。
無情聞言哈哈大笑,並在梁平同樣憤怒的臉上快速掃視一眼道:“沒事沒事,原來梁平你英雄氣概,竟也會害怕那種不存在的東西....不過沒事,既然你害怕,那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聽得此言,梁平竟突然面色一紅,連忙擺手說道:“無情,不是那樣的,我梁平堂堂男兒,怎麼會害怕那種東西。”
“噢,是麼,你真的不怕?”
墨無瑕一臉奸笑,緩緩的走到梁平的跟前,一雙玉蔥般的小手張牙舞爪的在梁平的面前晃來晃去。
惹得梁平一陣心煩,便是不耐煩的將墨無瑕的身體推開,並衝着無情恭聲說道:“無情,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們還是趕着去城主之家要緊。”
“嗯...”
無情也不再糾結此事,只是謙和一笑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城主之家,但是我有些話不得不說。”
“什麼話。”梁平跟着無情一起停下腳步。
“進入城主之家以後,無論見到任何事情,發生任何意外,你們都不能出手。”無情鄭重其事的說道。
梁平也不敢多言,便是頻頻點頭稱是道:“沒問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們遠來是客,自當尊隨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