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於秦舞陽的兇威,周圍的天使沒有人膽敢靠近這裡,使得秦舞陽有足夠的時間來考量應該如何對待阿爾忒弭斯。
此前曾見過一面,在彼此的戰鬥中,阿爾忒弭斯中了秦舞陽一記重拳,被阿波羅帶着狼狽逃走。但是在戰鬥中,秦舞陽不曾關注過這位月亮女神的容貌,這也是秦舞陽的習慣。對於敵人,無論是何等的美女,秦舞陽關注的都是實力而非容貌,所有用下半身思考的同學都已經倒在了數之不盡的任務世界。
而此刻,阿爾忒弭斯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躺在他的面前,秦舞陽方纔有暇去仔細的觀察對方的容貌。
阿爾忒弭斯號稱奧林匹斯神族高貴第一,絕不是浪得虛名。阿爾忒弭斯平躺在戰車之上,銀灰色的衣物將她曼妙無雙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雙腿修長,腰肢纖細。
面部的肌膚潔白勝雪,閃耀着月光一樣聖潔的光芒。五彩繽紛的花環不僅固定着她垂腰長的長髮,更是將他眉心處傾斜30度的月亮印跡襯托的美輪美奐。
雙眼緊閉,遮住了她深邃幽靜的藍色眼瞳,睫毛濃密,鼻樑挺直,更是將其主人莊重和威嚴的氣質體現出來。
阿爾忒弭斯不愧是造物主的寵兒,單獨一個部分比不上美神阿弗洛狄忒的美麗,但是配合到一起,卻構成一副神奇的魅力,讓阿爾忒弭斯和任何人站在一起都不會遜色分毫。
如此極致的美麗,當真要毀掉嗎?
從本心而論,秦舞陽並不想帶走阿爾忒弭斯,況且也未必可以將其帶走。秦舞陽的真實身份是阿波羅所不知道,遴選者想要帶走劇情人物需要極其苛刻的條件,阿爾忒弭斯如今只是滿足了一部分而已。況且,將一個仇人帶在身邊,無論如何都顯得十分別扭,秦舞陽本能的便想要甩開這個包袱。而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將之毀滅。
辣手摧花,秦舞陽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在阿波羅的身上,秦舞陽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這使得阿波羅最後的請求,無論如何都顯得難以拒絕。
就在此時,阿爾忒弭斯的睫毛微微一動,即將醒來。秦舞陽一挑眉,暗自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阿爾忒弭斯在上戰場之時,秦舞陽造成的傷勢尚未痊癒,戰力大減。後來,被無數的天使圍毆,更是神力衰竭,若非阿波羅拼死相救,她早已損命當場。
阿爾忒弭斯猛然張開了眼睛,映入她蔚藍色眼瞳的正是負手而立的秦舞陽。無論原本是何人,能夠一路修行突破至亞神境界的,無一不是風姿氣度一時無兩的絕世人物。
輕若無物般飄然而起,倚在車壁之前,保證自己不會腹背受敵,阿爾忒弭斯即便是記憶混亂幾近全失,但是她的思維慣性卻不會改變。
一個小巧的弓箭從她的袖子當中悠然滑落,跌入了她的掌心之內,弓弦震動,隨時都可以彎弓搭箭,完成攻擊。此時,阿爾忒弭斯方纔鬆了一口氣。
“你是誰?”阿爾忒弭斯先是向周圍望了一圈,方纔開口問道。這也是所有失憶之人的通病,希望能夠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或事物。很顯然,她失望了,除了腳下的黃金馬車,散落車上已經破裂的豎琴,舉目望去,盡是盤旋飛舞而不敢靠近的天使。如此,她只能開口發問,希望眼前之人能夠給自己一個答案。而即便是如此,阿爾忒弭斯也忍住了另外一句話‘我又是誰?’沒有問出口來。
很顯然,阿爾忒弭斯習慣掌握主動,若是暴露出自己已經失憶,只怕會有人藉此大做文章。秦舞陽在心中嘆息一聲,暗道:阿波羅的計劃只怕前景不妙,阿爾忒弭斯顯然不是那種惟命是從的人。而且,看她的神態,明顯對自己有一種戒備心理,顯然她是那種極有主見,他人難以動搖的頑固派。
因此,即便是失憶的阿爾忒弭斯,她也不可能成爲那種明明是一條龍,卻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冒認一個人作爲親生父母的白癡。而阿波羅並沒有在阿爾忒弭斯的記憶中做什麼手腳,那麼,自己也實話實說好了!
秦舞陽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你應該已經失去了記憶。對嗎?我本來應該編一套謊話來欺騙你。因爲,你兄長燃燒自己的靈魂和神格封印了你的記憶,將你託付給我,希望你能夠忘記仇恨好好的活下去。”說完,秦舞陽頓了一下
“你是誰?我兄長呢?”阿爾忒弭斯秀眉一皺,對着秦舞陽再度喝道。
秦舞陽仍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你本是奧林匹斯神族中的月亮女神,你們舉族上下……”說到這裡,秦舞陽左右看了看,能夠遮蔽阿爾忒弭斯耳目的天使集羣被秦舞陽的目光輕易洞穿,然後,他便看到赫拉被米迦勒率領一衆天使,圍攻身亡的畫面。“你們舉族上下,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阿爾忒弭斯只覺心口一痛,縱然已經失憶,但是那種血脈相連的感受卻絕不會錯,她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至於你兄長!他是爲我所殺,也是爲你而死。他用盡手段,只是希望你能夠平淡的活下去!”秦舞陽最終,面無表情的總結道。
“你覺得我還能夠平淡的活下去嗎?”阿爾忒弭斯幽幽的反問,弓箭驀然張開,長箭凝成。秦舞陽語氣淡淡的勸道:“你或許不記得了,我們曾經有過一次戰鬥,你在一招內落敗,差點身死。而如今,整個奧林匹斯神族只剩下你一根獨苗,你若死了,這個名號將徹底的在宇宙中除名。後果如此嚴重,難道你就不再考慮一番嗎?”
沒有開口,阿爾忒弭斯直接用箭來回答,“咻”的一聲爆響,長箭裂空而去。但是讓她驚訝的是秦舞陽竟然用三根手指捏住了她的長箭。
秦舞陽隨手拋掉,搖頭道:“阿爾忒弭斯,你現在的實力連原來的一成都沒有,別說殺我,就算是傷我也做不到。如果你真的想要報仇,留在我的身邊,忍辱負重,待實力提高再趁我大意之下,說不定會有得手的機會。”
阿爾忒弭斯淡淡的道:“雖然沒有了記憶,但是我看到你的樣子便覺得無比的討厭,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讓我待在你的身邊,這不可能!若是殺不了你,死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此前的阿波羅如此,此刻的阿爾忒弭斯也是如此,秦舞陽發現並非所有的神族都膽怯怕死,他們也有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你難道不怕死嗎?千年歲月,盡成往事,這難道不是可怕的事情嗎?”秦舞陽並不急着還手,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活着誠然是好,但是卻不能委屈的活着。我不知我原本是誰,但是,我的心告訴我自己,要活着,那便驕傲的活着,活的精彩和瀟灑;若不能,便擁抱死亡吧!你也不需要手下留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那是對我的侮辱!”阿爾忒弭斯說完之後,便不再多言。
“是這樣嗎?殺其兄而奪其妹,這種事情我的確是做不出來。這樣也好,我並沒有對阿波羅有任何承諾。如此,也不算失信於人!”秦舞陽感慨了一陣,繼續道:“我也不鬧什麼虛文,說讓你幾招之類的廢話。阿爾忒弭斯,袒開雙臂,迎接死亡吧!“
秦舞陽也不等對方先行出招,畢竟剛纔的試探已經說明,無論對方做和選擇,都是徒勞。翻出照膽刀,瞬間出鞘,迎頭劈下。
阿爾忒弭斯眼睛一亮,對於頭頂的刀鋒不聞不問。她將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手中的長弓之上。弓背驀然成圓,弓弦一震,長箭已然破空而去,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充滿了自然的韻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阿爾忒弭斯射出了畢生以來最凌厲的一箭,正中因爲攻擊而中門大開的秦舞陽的心臟。
“成功了!”阿爾忒弭斯心中喜悅難言,如此了無遺憾。正如此想着,刀鋒便直直的落下,她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阿爾忒弭斯已經腦死亡,而她的嘴角還帶着一絲滿足的笑容,對於大仇得報的欣喜,讓她的死亡沒有絲毫的痛苦。
“這對你或許是一種解脫!”秦舞陽慨然道,輕輕的一彈刀身,發出一陣悅耳的輕鳴。阿爾忒弭斯整個身體轟然崩潰,化爲飛灰消失在天際。
秦舞陽本可以在對方的意識中做一些手腳,但是就像阿爾忒弭斯說的那樣。如此活着,與死亡何異,最後他還是沒有多此一舉!
隨着阿爾忒弭斯的死亡,整個戰場上再沒有一個神族。秦舞陽的耳畔響起的空間的提示音似乎更加的冰冷。